第二十章 元家祠堂事件9
「那些人,應該有之前到我們村裡做勘探的那些人的資料。之後,我回家問了爺爺,爺爺自己都越說越糊塗了,一會說,我們村下面全是水,一會說我們村下面全是石油。我爺爺罵我多事,說他這麼大年紀,從來沒見過有什麼勘探隊的事,肯定是當時我太傷心了,才會聽差了。我媽病很久了,我們家裡人,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傷心是真的,但是也不至於說傷心得聽句話都聽不準確吧。我就去縣檔案局去查了資料。從建國到現在,所有到我們那縣裡做地質勘探的隊伍里,都沒有去過龍屯村的。我不死心,但是我卻沒有一點辦法。知道你在查,我真的好高興,我也想繼續下去,跟你一起。我是在那村子里長大的,我知道的事情,肯定比你知道的多。」
元念長長吐了口氣,把手中一直捧著的咖啡杯放在了桌面上。而同時,正傾身想要提問呢。兩人這麼一靠近,頭就撞一起了。
「哎喲」我驚呼著,趕緊轉頭避開。這個小動作,卻帶著元念手中那還沒有放好的咖啡杯就這麼摔了下去。
「啊!對不起,對不起。你裙子全濕了。」咖啡杯沒摔壞,但卻從我的腿上一直滾落到了地面上,還打了好幾個轉,把咖啡潑了一地,才停下來。我是否要感謝中國製造呢?讓我免於損失家裡唯二的杯子。
我趕緊站了起來:「沒事,沒事。我,我先去換下衣服。你坐。要不看電視,玩手機。我家wifi密碼,12345678。」
我快步走回了房間里,那腿上的咖啡,雖然不是燙不傷人,但是也讓人很難受的。
客廳卻也不是那麼安靜的,聽聲音,應該是元念在幫我拖地板呢。
只是敲門聲這時響起,我這褲子都還沒找到的尷尬模樣,急得我扯著褲腳,跌坐在床上。
外面,元念隔著門板問道:「找誰?」
「找元宵!」門外是個男人,聲音低沉好聽,帶著一種特別的沙啞。這種老房子隔音不好,這聲音一聽就是周景森!他怎麼會找來?他甚至都沒有提前給我打電話。
我這還記這扯褲子的時候,外面元念已經開門了。
「元念在房間,你找她有事嗎?進來等等吧。」
「你是誰?為什麼會在元宵家裡?元宵可沒室友。」森少那語氣,拽得二五八萬似的,讓人聽著就不舒服。
「我是她親戚。」
「穿成這樣,帶著元宵上酒吧的,估計不是什麼正經親戚吧。」
這兩人還扛上了,可惜我常穿的褲子都還在陽台上,只能套上睡褲就急著開門。就聽著元念說著:「我怎麼?我怎麼就不正經了?先生,你沒事就可以滾了。」
「喲,你又不是這裡的女主人,叫我滾啊?好像沒資格吧。」
「你……」
「元念?森少?」我衝過來,站在他們中間,「我介紹一下。」
元念把手中的拖把就這麼靠牆一放:「我先回去了。我想今晚上不適合跟你聊天了。」沒有等任何回復,她已經快步拎著包,就往外走了。
周景森還很禮貌地讓出了路來,朝著她揮揮手。
我急著跟上兩步說道:「元念,我們再約。我會整理好我這邊的資料的。」
「喂!」耳邊是周景森的聲音,「人都進電梯里,看不到了。眼睛收回來吧,別掉地上了。這誰啊?這麼大的架子!裙子都包不住屁股?」
「沒你森少架子大!你說的那些話,我都聽到了。難聽死了!」
「那你至少告訴我,她是誰吧。」
是誰關你什麼事?但是我已經嘗過得罪人家森少的痛苦了,還是識相點,說道:「元念,跟元零一個輩分的。我叫姑奶奶的人。就是那村支書的孫女。你到底來幹嘛的?你竟然知道我家在這?」以前他都是在小區門口或者樓下等著的吧,這還是第一次上門。嗯,也沒拎水果!
周景森看看我:「原來是想來安慰一下你的,看你工作不順利的樣子。」
「我工作不順利是誰害的?」我嘴裡這麼說著,但是卻把人給讓進屋裡來,關上門,「家裡沒有別的杯子了。最後一個杯子被我那美女親戚給摔了。不過我想我家的礦泉水,比不上你浮生那種空運的礦泉水,還是算了吧。」
森少勾勾唇角,看看客廳:「你能說話別帶刺嗎?」
這門關了,家裡就只有我和森少兩個人了。突然意識到這一點,我有點緊張起來。畢竟我這家裡,還沒單獨進過男人呢。而且這男人還是一副行走荷爾蒙的樣子,讓我禁不住心痒痒,怎麼辦?
「那個,說正事,說正事。」我皺皺眉,趕緊還個嚴肅點的話題,不讓自己去在意森少身上那散發出來的淡淡煙草味。我急著從錢包里拿出那張小相片,「我沒人脈,幫我查查這些符號是什麼意思。」
森少冷眼掃了過去:「還在研究你爸寫的?」
「我覺得我爸會被他們扣在那愛心醫院,肯定是他知道了什麼。要不直接殺了不好嗎?我就想弄懂,我爸,到底知道了什麼。」他接過相片,我尷尬地搓搓手,「我也找人問了,人家都忙,不願意幫忙。」
「交給我吧。有消息我直接發你手機上。」
「謝謝你,森少。」我是毫不吝嗇我的大笑臉。
森少朝房間里看了看,莫名其妙地來了一句:「沒別人了吧。」
沒別人了吧?這句話的意思是?我眨巴眨巴眼睛。
森少覺得,沒別人了,就能對我做點嗎?還朝著房間看,房間里能有什麼?床?做點跟床有關的運動?
還是說,沒別人了吧,就是沒人偷聽,能跟我說點秘密?
我這是要回答有人好呢,還是沒人好呢?
森少沉著臉,低聲說著:「以後少跟那種女人去酒吧。那酒吧不幹凈,小心被人賣了。」說完,他就朝外走去了。
我是還傻乎乎地站在那,想著要不要跟他參觀一下我的房間,我的小床。我小床昨晚上剛換的漂亮布涼席。他怎麼就走了?
我掐掐自己,好在,好在沒丟臉。關門!關門!趕緊關門!
只是他為什麼突然會過來?而且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事。他怎麼知道,我跟元念是從酒吧里回來的?除了這些之外,還有一點,森少為什麼這麼輕易就答應了我的請求?
他對我爸的事情,好像也很積極。
我拿起桌面的手機,給周景森發去了一條信息。「森少,我們還算是朋友吧。那跟朋友說句實話,你為什麼要查這些事?」
我自認為還沒那麼大的魅力,讓一個男人為了我去查這些危險的事情。那他的動機,就一定是他那邊的問題。
「有酒嗎?你有酒,我就有故事!」
這是周景森的回復。這回復太撩人了。我幾乎沒多想,就回復著:「好!明晚上七點,桃桃餐廳。就我們雜誌社後面巷子那家。我拿著酒,等你的故事!」
丟開手機,我靠在沙發上吐著氣。太好了,這些事,終於不是我一個人在做了。至少知道還有一個姑奶奶和森少是跟我一起的。
我這回是真的做了一件很傻逼的事情。不用出去跑稿子,坐辦公室里時間裡,一整天,我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傻逼行徑。直到晚上七點,我坐在桃桃餐廳里的小桌子前的時候,才回過神來。
我會約在桃桃餐廳,完全是因為這地方距離我上班的地方夠近,近到出門右轉,二十米就到。環境還好,是雜誌社裡不少人約出來吃飯的地方。
只是我這個坐辦公室終日躲在屏幕後的人,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約到這裡來吃飯的都是雜誌社裡的情侶。桃桃餐廳就是這一片有名的情侶餐廳。
我捧著菜單,一頭黑線。看看時間,已經七點零四分了。現在要是跟人家森少說,換地方,是不是不太合適呢。
對於周圍桌子那一對對的情侶,我可以考慮當看不見。但是那菜單上的零,我就不能忽視了。這什麼情況?不就是一家小餐廳嗎?每道菜都是上百塊的,月底,我窮啊。我爸媽留給我的,基本上都換了房子了,我也不是什麼富二代。這個月還跑了幾趟外面,請了個特牛逼的司機,我的現在是真沒錢了。
猶豫了一下,我點了整個菜單里,性價比最高的套餐。
服務生剛退下,周景森就走進來了。墨鏡下掃視一遍,走到我身旁坐下,開口就說道:「我還以為,你會選個路邊攤呢。」
「現在換路邊攤,還行嗎?」我怯怯地說著。
他坐下,直接把一個信封丟到了桌面上。
我打開信封一看,這效率,很森少!裡面有著那張相片,還有還原后的化學符號,最後還有一張的列印出來的分析。很多都是專業術語,我也看不懂,要說看得懂的,那應該就是最後一行手寫的鉛筆字。從字跡和書寫習慣上看,森少找的,應該就是之前幫忙檢驗金屬密封栓的那人。
那漢字是寫在一串化學符號下面的,應該是解釋。「應該是屍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