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香樟棺木事件9
這裡的竹林很茂盛,唯一確定就是,竹林似乎是這村子上的垃圾堆,這裡有著不少的垃圾殘骸,還有著灰燼的痕迹。
師傅在一片小空地上拉出了麻袋裡的東西,那是一大塊布。具體是什麼,距離太遠不確定。那師傅就這麼點了煙,再接著,點燃了那塊布。
距離太遠,看不清,應該怎麼解決?望遠鏡!我看看周景森,還想著他這個哆啦A夢會不會掏出望遠鏡呢。結果,他只是眯著眼睛看過去,沒有任何望遠鏡的蹤影。
我掏出了手機,再從包里拿出了一個手機鏡頭。就是網上買的那種,能讓手機相機變單反的神器。
周景森看著我一番搗鼓,忍不住勾勾唇角。我對著那邊拍了好幾張,甚至轉過鏡頭,也對著周景森拍了一張,這才退出了竹林。能不退嗎?再等等,說不定那師傅一回頭,就能看到我們了。
周景森卻在出了竹林后,就拉了我一把,說道:「去碼頭那邊,洗個臉。我們的水不多了,留著喝。而且今天不管問不問得到消息,都要離開。」
「嗯,沒水了!」我理解。我們也就一人兩瓶水過來的。車子上是有水,但是必須要坐船過了河才行。
這條河很漂亮。這座小島,加上小島上的老村子,都很漂亮。我又拍了不少照片。還想著,回去之後,給米蟲處理一下圖片,說不定,還能交篇稿子呢。
洗漱好之後,我開始整理著手機里的圖片。特別是之前偷拍的,那師傅燒東西的圖。
那鏡頭太牛了,我這種手殘黨,竟然也能拍出那麼漂亮的圖。圖漂亮還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放大,再放大后,我們就能看清楚,那師傅燒的是什麼東西。
「是床單!上面還有血跡!」周景森低聲說著。為了能看清楚那小屏幕上的圖,他整個人都湊到了我的身邊來,說道:「昨晚的是個女人?這老頭看著也有五十多了吧,還玩這麼刺激的?」
他離得太近了,讓我有點緊張地別著臉。
這也只是他說出口的,我心裡大一堆吐槽還沒說呢。那老師傅都這麼大年紀了,能弄成這樣,還一大早的出來燒床單,對方是處嗎?他昨晚開包的嗎?明知道院子外面守著一堆人,也這麼激動的來一場。他不會早就計劃好,昨晚上是他的第二春或者第三春了吧。結果他們這些人非在這天來找他,所以他心情才會這麼差,就是不賣棺材給那快死的老頭。
我被自己的齷齪思想,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等著我們回到那院子前的時候,那四個人跟那做棺材的師傅又吵起來了。那個老人和中年人應該是剛醒來的,嘴唇乾癟,應該是連口水都沒喝上。反正那師傅就是不賣棺材給他們。
那不愛說話的年輕人,氣呼呼地罵道:「死老頭!別以為就你家有棺材。惹急了,我把你裝棺材!」
得!我們都默契地靠在院子門口,跟那四個傻逼劃清界線。看好了,我們不是一起的!
我抿著唇,不讓自己笑出來。這些人既然想來買棺材,怎麼就不好好打聽呢。這個師傅做的棺材,就沖著這用料,估計全國只此一家,別無分號了。真以為有那麼多人願意在這大山裡,找古香樟來做棺材嗎?
「閉嘴!」中年人吼了一句,生效了。那年輕人鼓著咬肌稍稍後退了一步。中年人上前對那師傅說道:「老哥,真不能賣一個棺材給我們?我們也是帶著誠意而來。年輕人,不懂事,我代他向你道歉了。」
師傅沒說話,就這麼坐在一張舊凳子上,歪著頭,看看院門口的我們兩。
中年人也看了過來,趕緊站到門口前,對森少和我說道:「年輕人,你們也是來買棺材的吧。這師傅,一年只賣一副棺材,今年的,我們家老人家真的很需要。你們看,我給兩位十萬,你們能退出嗎?」
森少「噗」一下,就笑了起來,真沒繃住。「大叔,我給你二十萬,你們能先離開嗎?你們在這裡吵吵著,我們想跟師傅聊聊天都不行了。」
我拉拉森少的衣角,示意讓他別這麼說,這多沒禮貌的。不過他那藏不住的笑,又有點假了。森少是什麼人啊?拿十萬來砸他?這錢還不夠他開瓶酒的呢。「大叔,我們真不買棺材,就是來找師傅聊聊天的。我們也是帶著誠意而來,本來是禮貌上門,但是因為你們,你看,這下,是你們給我們添麻煩了。」
師傅站了起來:「你們都走吧。反正今年沒棺材賣!不要耽誤我幹活!」說完,他已經站在了那黑木料做到半的棺材前,打開一個破破爛爛地本子,對著上面的圖,在木料上勾線著。
沉香木!我心裡咯噔了一下。這種木料,很貴,真的很貴!比古香樟還貴。這種木料是融江河下挖出來的,是屬於上古時代的樹木,然後地質變化,被掩埋到河床下,最後成了化石。
沉香木真要算起來,是屬於國家的。這個師傅,竟然直接用來做棺材了。這個棺材真要賣的話,那也要幾百萬了吧。這生意賺的,這師傅怎麼不賣了,拿著錢養老不好嗎?
我看著那做工到半的棺材,而周景森關注的是圖。他嘴唇動了動,就吐出了一個字「圖」。
對!圖!這個師傅做棺材,雕刻都是照著他本子上的圖的。那如果封死元零的那棺材就是他做的,本子上,應該有圖。
我略一思忖,掏出了手機,走進了院子中:「大叔,我能隨便拍拍照嗎?我是《小眾旅遊》雜誌社的編輯。」他沒有等回答,就對著四處隨便拍了幾張,轉身走向了屋子:「咦,這屋子的屋檐上,還有神獸呢。」
「站住!不準進去!」師傅大聲吼著,幾步就衝到了我的面前,一隻乾枯的手抓著黑乎乎的鉛筆,指著我吼:「我不管你們是來幹嘛的!現在走!都給我走!」
「不是,大叔。我們真的只是來看看,來採訪一下。這座小島很有特色……」關於這種專業類的宣傳說服,我能跟這個大叔扯一個小時還不帶重複的。
而同時,周景森已經晃悠悠走進了院子中,轉著手中的手機,在靠近那黑棺材的時候,快速地調出相機。一隻手拿著手機,一隻手翻那破舊的本子。幾張圖就這麼順利的拍下來了。我要做的就是找好角度,幫他擋住那師傅,拖住那師傅的注意力。只是我這角度看過去,卻能看到所有人。
森少的一舉一動就這麼赤A裸裸地擺在四個人眼前,海子剛要說話,中年人就抬手阻止了他。中年人眼中滿是我們兩不解的目光,而森少拍好圖,又轉著手機,退回院子外面,還不忘給那幾個男人一個得意的冷哼。
這邊,那師傅沒聽我的廣告詞,直接動上手了。他大手壓下我的手機,就勢推了我一下,大聲吼著:「滾!滾!」
他聲音好大!他的臉好憤怒!我慫了!抱著手機,怯怯地斜著眼睛看著他,然後轉身就跑森少身後去了。
森少回身擁住了我,臉上那得意的笑,一下就換了,換成了不悅地皺眉:「得了,得了,走吧,還等著人拿掃把來趕呢?走吧,媽的!這什麼破地方!」
我們當然沒有就這麼離開,而是坐著船,回到河對岸,補充了礦泉水。
我就看到森少就跟個哆啦A夢一樣,從車子上拿出了兩盒自熱米飯。他還買了這個?我自認為,這次出門我是做足了準備。但是跟他一比,我就跟小孩子來春遊一樣了。
在蒸米飯的時候,我把相片導到平板上,開著大屏幕來看著。在對比了幾張圖之後,已經得出了肯定的結論:「能確定,元零被封死的那棺材,就是那個人做出來的。而且他每年只賣一副棺材,圖上都有賣出的時間。元零那個,是兩年前賣出的。沒有購買人。」
「我說!你現在玩我手機,都這麼溜了。開屏密碼都不用問一聲了?」森少是在聽到這些話之後,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機圖片,被人動了。他的語氣里說不上生氣,只是突然被他這麼挑明著說,我很尷尬。
「這也介意?你手機里,有你裸A照呢?還是有你床照啊?或者是,有你女朋友的裸A照?」
「你是想看我的裸A照?」
「哎,森少,你能不那麼,嗯,那麼」我還沒想好怎麼說呢,他就接著說道:「你想看,不用拍,直接讓你上手都行。」
我緊緊抿著唇,臉上紅了起來,想著那天看到的腹肌,人魚線,還有,還有。「你,你能,不這麼撩我嗎?」
「我的女人,還不能說點蟲蚤話了。」
這種事,怎麼能這麼擺明著說呢?這讓人很尷尬的。「你能回到一開始的高冷人設嗎?親!」
「以前不知道你能聞到我的味道,現在知道了,我正兒八經追你,受不了了?」
我別開臉,這天,沒法聊了。我強迫自己不要在意身旁這個這麼高,這麼大,還帶著煙草味和男人味的大男人。嗯,其實昨晚誰都沒洗澡,大家都一樣臭。這讓他身上的男人味,幫他狠狠刷了一回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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