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香樟棺木事件11
周景森笑了一聲:「受不了?不覺得她眼熟嗎?」
「誰能眼熟她?」我的目光死死盯著地上的師傅,那師傅已經放棄了反抗,就躺在地上嗚嗚哭著。
我幾步上前抓著那師傅的衣領,把他拉著坐了起來:「喂!告訴我們,兩年前那棺材賣給了誰?只要你說,我們馬上就走!你的事情,我們也不會多事!」
師傅緩緩氣說道:「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要是我知道,我第一個殺了他們!」
這個師傅的心裡防線似乎崩潰了。他不停地說著:「殺了他們,殺了他們。他們害了我女兒,他們害了我孩子啊。」
師傅一邊哭著,一邊給我們說了,關於兩年前那個棺材的事情。
這個做棺材的師傅,算是遠近聞名的。很早之前就有人給他算過命,說他老來孤苦,沒兒沒女。但是那時,他已經有個可愛的女兒了,十幾歲的年紀,正的青春漂亮,還在讀初中呢。大概是他一輩子砍了太多的古香樟,被這些大山報復了。樹是大山的孩子,特別是這些古香樟,有些已經有很多年頭了。
他的女兒在初二那年,被查出了癌症。這才多大點孩子呢。從學校接回來后,師傅用他所有的積蓄,帶孩子去大城市看病。可是效果都不好。孩子的肚子,漸漸腫大,竟然像懷孕一般。肚子痛起來,她的哭喊,讓師傅心痛啊。
後來沒錢了,他只能帶著孩子回來,用草藥給醫治著,但是那又有什麼用呢?看著孩子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那種痛苦,一天比一天嚴重。他知道,他的女兒快要死了。
也是在那時候,來了兩個中年男人,他們說要來買大棺材,厚葬的那種。雕刻上要是靈魂輪轉,重生的那種。
師傅因為帶女兒看病,已經沒有棺材賣了,但是對方卻讓他趕著做出來。而他們有醫治孩子的葯。師傅也不相信,在省城大醫院都看不好的癌症,他們能有什麼葯。但是聽著女兒痛苦的聲音,他還是打算試一試。反正都是要死的,還不如試一次呢。
那人就從一個小小的,金屬的膠囊一般的東西里,倒出了一滴粘液,渾在水裡,讓孩子喝下去了。就在當晚,孩子終於不痛了,能好好睡上四個小時。這師傅就像看到了希望一般,馬上開始給他們做棺材。
他們還說,這個葯,兩年一滴,只要不停葯,十二年後,就是一個健康的人了。兩年後,他們還會來給這個孩子送葯。但是他們要求,兩年賣給他們一個棺材。他們會給棺材的錢。
足足九天,師傅用了九天的時間,沒日沒夜地趕工做出了那個大棺材。因為這份恩情,他做得很用心,就算是趕工出來的東西,也一樣細緻得沒一點瑕疵。
第九天晚上,大棺材被他們拉走了,也約定了兩年後再來賣一個這樣的大棺材。可是就在那之後,女兒的情況越來越糟糕了。肚子是不痛了,腫瘤也消了,只是關節開始退化,行動受限。甚至就連衣服都穿不上了。他只能用一張床單包著孩子。
再後來,孩子的身上,開始脫皮。手指頭,腳趾頭,甚至是身體上。一點點,一點點的脫。一年多之後,孩子就成了現在這樣。整個頭上,只有少量的皮膚,整個身體都不剩多少皮膚了,最嚴重的手指和腳趾,別說皮,就連肉都掉了。
傷口不停的化膿感染。但是孩子沒有死,她一直活著,一直在哭喊,一直在痛苦。
現在已經超過兩年的時間了,那些人沒有按約定出現,他也知道,孩子現在只是活在痛苦之中,還不如死了算了。
「為什麼不送醫院?」我問著。
「醫院?去過,一開始關節不能動的時候,就去過。後來脫皮的時候,又去過。很多檢查,就是查不出原因來。花了很多很多錢,卻一點用也沒有。我只能用我這輩子最好的木料,給我最愛的孩子,做個棺材。我不能讓她這麼痛苦下去了。是我,是我害了她。」
這個老頭是真的想要封死,棺材里的血人的!
森少滑動手機,把屏幕轉到了師傅那邊:「看看這個,那些人的葯,是這種金屬密封栓嗎?」
「對!就是這個!就是這個!我記得很清楚!」師傅的眼神一下就亮了,「你們見過那葯?你們是不是也有那葯?我孩子再吃一次那葯,是不是能長皮膚出來了。她是不是還有救。」
得到肯定的答案,周景森收好手機,轉身進了屋子裡。我一頭霧水地看著他,又端著一個空碗出來了。他的那把匕首在手心一劃,一小股血就流到了碗里。
「你幹什麼?」我皺著眉問著。他可是我們這個組合的強武力輸出。
森少沒理會我,那傷口也很快就凝固了。碗里出現了一小灘血跡。「給你女兒喝了。先說好!她要是死了,你別來找我,她要是活過來了,你同樣別來找我。走吧。」
森少率先離開了。我趕緊跟著出去只是滿心的疑問。他為什麼要放血?棺材里那女人的情況,是怎麼回事,他知道?甚至知道,他的血會對這種情況有作用?要不,就沒辦法解釋,森少突然放血這個舉動了。
在那小島上的青石板路上,我小跑著跟上森少,最後伸長手拉住了他的手臂,整個人拖住了高大的男人。
「森少!你站住!」我喘著氣問著,「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沒有跟我說過的。」
森少伸過手來,揉揉我的頭頂:「跑得頭髮都亂了。能有什麼,那女人死定了。我們走快點,要不被人誤會是我們殺的人,就解釋不清了。」
「不是!你為什麼要放血給她?你為什麼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做出這個決定?你知道點什麼?」我仰著頭,看著他,目光沒有一點退縮。
下一秒,我的腰被一個巨大的力道整個抱住,提了起來。他的唇一下壓住了我的。他就這麼蠻橫地吻上我,讓我說不出話來。
身體離開地面,在他面前,我無能為力,我的掙扎和反抗,只是在給他撓痒痒。
這個吻分開,他輕輕把我放下,讓我的腳尖觸到地面。他在我的耳邊說著:「我知道這個,而且執行能力很高,感覺不錯。」
我是腦袋裡暈乎乎地跟著他走向河邊,上了船,上了車,回到酒店。整個過程,一直就低著頭,心裡亂七八糟,根本就沒辦法思考。
高大帥氣,有錢有型,身材堪比模特的大帥比,主動吻我了。這種男人要當我男朋友的話,那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的。說實話,我不排斥他的吻,就是一開始有點可怕。太強悍了,沒有讓我有一點點的控制力度,完完全全地被他掌控的感覺,有點可怕。
下次,下次我主動,我來親他,我要拿回主動權。我?!
我個毛啊!之前我跟他爭論什麼來著?
等我腦袋終於從那個吻繞出來的時候,我們都已經回到市區里了。我看著他的車子就這麼開走,車屁股對著我,我才一拍腦袋地罵了一句:「元宵啊!你男色上頭了!怎麼不繼續問呢!他肯定還有什麼沒告訴你的!嗷~」
我回復上班的第一天,禿頭主編對我特別熱情,還跟我說,我是雜誌社裡最優秀的小編了。
我微笑著,他這話是不是說,我特能瞎編呢?所以我又回到了我開局一張圖的小編的工作崗位上。
我把圖片給了米蟲,讓他幫我處理一下,這個要寫出稿子,發公眾平台的。而是開始編起我的凄美故事來。
很多年前,這個村子很美,人們生活很幸福。後來因為交通不便,不少人搬出來建房子,老村子,徹底的成了老村子。留在老村子上的還有幾戶人家,他們的生活就像世外桃源一般。而其中就有一個專門做大棺材的木工手藝人。他住著義莊一般的院子,做著奢華的大棺材。不過這一行業已經敗落了。他也不再做棺材,只等著在城裡的女兒,接他去城裡住。以後這個老村子就永遠成為,沒有人跡的老村子了。
而更神奇的是,那老村子在每當洪水的時候,呈現出一條魚的形狀來。就像一尾在洪水中暢遊的鯉魚。
單這麼看,這個文稿很乾癟。但是配上圖,這就是一個很美的稿子了。
特別是米蟲這樣的人,給他調過的圖,呈現在電腦上的就是一個位於小島上的美麗的古老村落。
讓人只想說——牛X!
稿子過審很快,直接就發布在公眾平台上了。下午下班前,我的手機響起了信息聲。看著屏幕上跳著的「森少」兩個字,我是一腦子齷齪思想,就想到了那天的親親,不自然地抿抿唇,點開了信息。
「故事編得不錯。」
我回復著:「一般水平。」
森少卻問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眼熟嗎?」
「什麼眼熟?」
「黑棺材里的那個。」
我沉默了,腦子裡的齷齪思想一下就被清光了。黑棺材里的那個?那個脫了皮的女人?那個渾身都是血跡的女人?眼熟?眼不熟,心裡熟!
我回復著:「我知道你說的是老校長說是那個勘探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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