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老監獄事件7
我蜷縮在床上,搖搖頭。但是卻甩不開那畫面。我抓過一旁充電的手機,給隔壁房間的森少打去了電話。就這麼縮在被子下,用顫抖的聲音說著:「森少,你能過來一下嗎?」
他那邊沒有任何回答,我咬著唇,一股想要哭出來的衝動,喉嚨深處緊緊的,很難受。
沉默了一會,就在我打算掛斷電話的時候,手機里傳來了他的聲音:「開門。」
房間門被打開了。森少頭髮都還帶著水跡走了進來,反手關門,他走向了我。「還在害怕?」
我承認,我比他差多了。我就那麼遠遠看著,他是走到那屍體身邊去研究了好一會的。「不是害怕,就是,就是,」我不自覺地抓抓後背,「我不想這麼一個人呆著。陪陪我,或者,你用那種香味,讓我睡著吧。這樣我就不會......害怕了。」說到後面,我是越來越小聲。人家那種香味,說不定真的是動物本能,求偶的。只是他這人沒進化好,才保留了這種小問題。我怎麼好意思直接開口呢?
「後背怎麼了?」他眯眯眼,看著我的動作,又上前一步,直接把我拖到了他的懷中。
緊貼在他寬厚的胸膛,我用一種快要哭出來的聲音說著:「後背癢。我會不會被傳染了。我會不會跟那個傻子還有棺材里的女人一樣,癢著癢著,就把自己的皮肉都搓掉了。森少,我不要這樣。」
貼得很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感覺著,他的手撩起了我睡衣的下擺,溫熱的手掌,帶著繭子,摩挲過我整個後背。那種痒痒的感覺,一下就好了很多。
我縮在他的懷中,用小貓一樣的聲音說著:「幫我抓抓,好舒服。」
他還是那麼輕輕擦過我的後背,聲音在我頭頂上傳來:「過敏了。走吧,穿鞋子,社區醫院就在斜對面。」
啊?!劇情好像不應該是這麼發展的。我是扭著背,衣服也沒換,就這麼被他帶出了酒店。直接去了斜對面的那家社區醫院。我這問題就是個小問題,神經性過敏,打一小瓶脫敏的就完事。
這大半夜的,社區醫院裡也沒什麼人,我這一身卡通睡衣,腳上穿著小白鞋的模樣,也沒人看到。
而森少在幫我付好錢之後,坐在我身旁,很自然的一隻大手就伸到了我背後,還是衣服里。他大手上的繭子,就這麼輕輕刮著我的背。我舒服地扭扭身子,蹭蹭他的大手。
突然,我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因為是要睡覺的,我就沒有穿內衣。他這麼刮過我整個後背,肯定也想到了這一點。那他會不會有點什麼不該有的念頭呢?
我的臉色稍紅,又扭扭身子,想要避開他的手。他卻大手攤開,把我的扭動都止住了。還來了一句:「看看你,一整個背,還沒我手大。」
好像也是,他的手太大了。要是......不能想,不想想。我也就白了他一眼,掏出手機,很自然的點到了米蟲。只是一時間忘記了這大半夜的,就不要吵他睡覺了。
這個小動作還是被森少發覺了。他問著:「你跟米蟲關係很好?」
「嗯。我現在最好的朋友就是他。」
「可是他卻不是你男朋友。」
「閨蜜懂不?」
「防火防盜防閨蜜?」
我奇怪地看了一眼森少:「他是男的!」
「對啊!男的!所以,我要防著。要不哪天,他要是開誠布公地追你,應該很方便。」
我一個白眼送給他:「說這種話,那也沒看到你怎麼追我啊?」
我的話剛說完,後背一緊,人就被拉近了他,唇上被飛快的啄了一下。我緊張得差點沒叫出來,趕緊看看一旁的護士站,好在那小護士沒注意我們這邊。「你幹嘛?有監控的。」我看看四周,嗯,那角落的監控好像沒亮燈,壞掉的感覺。所以我也飛快的一撞,唇就啄在了他的下巴上。
森少沒有看我,就這麼點點頭,說著:「嗯,真的有監控呢。現在好點了,不會胡思亂想了吧。一會回酒店,跟我睡,不動你。」
原來森少跟我這麼胡鬧,並不是愛的感覺,而是他覺得,我還在為今天白天的事情胡思亂想,需要一點別的事情來轉移注意力,才對我有這樣的親密的。
他成功了!非誠成功!我滿腦子不再想著傻子是怎麼死的,只想著,一會同床共枕,我要不要撲倒大帥比呢?還是一個有腹肌,有人魚線的。嗯,就算不能撲倒,至少也可以摸摸手感吧。
現實就是,我跟他睡一張床了,不到半分鐘,我就被那香味和他暗示的話語,給弄得睡著了。人魚線沒摸到,腹肌也是剛上手,還沒好好品味呢。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森少已經坐在酒店沙發上,對著平板看著資料了。我一個人坐在床上,扯扯亂糟糟的頭髮,鬱悶了好一會,才起床刷牙洗臉的。
早餐,由森少做主,帶我去外面吃。
在路邊的一家小快餐店裡,兩個大男人加上我,守著面前是白粥小菜,吃著早餐。
我喝著白米粥說著:「感覺有點玄幻了。這不是你森少的風格啊。」一個有錢人,去到明南開個修車廠,會以明南的飯菜不合口味為由,開了全市最貴,最厲害的私人餐廳。就他這飲食要求,現在請我們吃路邊攤的白粥小菜。能不玄幻嗎?
森少說要請那個借車給我們的兄弟吃飯,打聽情況的時候。只是這頓飯請得,感覺不出一點誠意。
那兄弟,一個二十多三十左右的大男人,長得偏黑,眉毛粗粗的,一點不嫌棄地大口吃著素炒豆芽,說道:「沒辦法,現在上面查得嚴。我們這職業,壓根不允許接受別人的宴請。這規格,才合適我們的身份。要真去什麼大酒店,大餐廳,我就不敢去了。有什麼,你們趕緊說。」
周景森卻對那餐盤裡的食物,不動於終。他淡淡地點了支煙,問道:「那傻子的情況怎麼樣?」
「死了!」
「我要更具體的!屍檢報告呢?」
「沒屍檢。人當場死的,在場那麼多人,他家屬也在。確定人死了,就讓醫院那邊開證明,這邊趕緊聯繫殯儀館,他家屬要求,還加了錢,昨晚上連夜火化的。」
「這麼趕?他們家之前不是說,人是我打了才發病的嗎?怎麼現在又不追究老子責任,就直接火化了?」
「你也知道人是你打的?」那兄弟拿著筷子點點餐盤,「我說森少,當初我們整個班,就你家資源好,背景好。你怎麼混成現在這樣呢?」
周景森笑了:「我怎樣?」我接著他的話說:「資源好,背景好,他現在也是個修車工。」
森少對我笑了笑,一臉無所謂的說道:「犯了點錯誤,被人掃地出門了。這些不是現在的重點,重點是我想要見到那傻子的家屬。那傻子的情況,我需要了解更多!」
「這個真幫不了你。我只知道,那傻子原來是一個老獄警的老來子。小時候還好好的,後來,也不知道是怎麼的,就突然瘋了。他瘋了之後,還不到三天,他爸,就是那個老獄警,也死了。自殺的!有人說,是那老獄警自責愧疚,兒子瘋了,原因是因為他。多少年前的事情,準確性有多少,這個就不保證了。另外,他沒媽媽,那個大媽是一個單位的家屬,看著傻子可憐,就從小收養他。只能算個收養人。」
「我們能見一下帶他的那個大媽嗎?」
「你們要見的話,自己去,別扯著我。我可不去挨打。還有,動作快點啊。我處理這件事的同事說,那大媽準備處理完傻子的事情后,就回老家了。」
森少吐了口煙氣,說著:「你看,能不能幫忙聯繫,當年跟傻子爸同一批的老獄警。退休的也行。我就想去問點事。」
那兄弟放下筷子,擦擦嘴:「有點困難。因為現在那邊的人,都知道你打了傻子,而傻子死了。他們可不會管是不是你打死的。就這前提,你去找人做調查,別自己送上門被人打。」
那兄弟最後還是給我們留了輛車。要不從市區到那老監獄要打車是真沒幾輛車願意去的。
只是在那兄弟離開之前,他問了森少一句:「哎,森少!你讀書那會說的,一生的追求,完成了嗎?」
森少伸個懶腰:「正在進行時啊!」
「有毅力!出來這麼多年了,沒有放棄自己的追求。我們這,都被磨成老油條了。拜了!」
從那快餐店出來,再到他們住的酒店,其實也不遠。兩人就這麼散步著回去,看看這座小城市,也是一種難得的悠閑。
我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腳上一踢一踢的,問著:「你讀書那會的一生追求是什麼?」
「查到我爺爺的真正死因,查到那勘探隊的事情。」
「就是因為這個,才放棄了自己的前程,去開家修車廠?」
「改裝車子也是我的愛好之一。」
「嗯,值不值?為了找到那個勘探隊,放棄自己本來富有前途的人生。」
森少一笑:「我現在的人生也很有前途啊!我那修車廠業績不錯呢。你呢?被你那極品親戚拖進來的,如果現在讓你放手,你干不幹?」
我看著森少,也笑了。我們兩人不是一樣嗎?誰都知道,追查下去,要放棄很多,但是都是絕對不會就這麼放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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