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捕蛇人事件6
到了十月,白天氣溫就高,清晨卻是能凍死人的狀態了。不得不防啊。
這麼一大早的,小區門口的早餐車正是熱鬧的時候。米蟲看著我就這麼背著大包,抱著衣服,還拎著一袋子包子油條什麼的,喝著豆漿走過來,兩隻眼睛瞪大得能掉下來的了。
「元宵,我們不是開車去嗎?你不會又請司機了吧。」
「啊!有專門的司機。吃什麼,自己拿。」
米蟲也沒有客氣,抓著油條就啃,還騰出手來,拿了杯豆漿,說著:「元宵,我感覺,你看上的那個大帥比,他不合適你。其實吧,就算你看上他,估計他也看不上你。呵呵。」
我送他一個白眼!什麼叫我看上他,他還看不上我。他前天晚上就在我床上睡的。你信不信?不過,這些話,我都沒敢說出口。
米蟲趕緊換了話題:「這次一定是個好地方。元宵,收集到好故事,讓我署個名吧。我都拿死工資四個月了。我租的房子都快要付不起錢了。」稿子的閱讀量,是可以提成的。上了雜誌的也另外有提成,重點稿,是提成上加提成。只是米蟲這幾個月比較背,幾乎都沒上稿子。
「喲,難怪這次那麼積極。都快沒地住了吧。」
說話間,那輛熟悉的越野車,停在了我們兩面前。車窗降下,周景森那張帶著墨鏡的帥臉就出現了。「上車!」
我慢慢走了過去,靠在車窗那,看著他的帥臉說道:「帥哥司機去貴州嗎?順路車哦,我有紅牛,一路給你聊天解悶,怎麼樣?不收車費行嗎?」
米蟲已經往車子上放東西了,看著我們兩,本來想說什麼的,又默默咬著油條,當自己不存在的上了車子後座。
森少愣了兩秒,笑道:「元宵,膽子大了。還知道紅牛了?你沒去過西藏吧,知不知道紅牛是什麼意思?」
「西藏去過,坐飛機去的。你這順風車怎麼收錢啊?」
「收你的紅牛!兩罐!上車!」
我這是撩夠了,拉開副駕駛的門,就坐了上去。而周景森卻低聲罵了一句:「怕路上悶,你就把你這好朋友叫來聊天的?」
「米蟲這職業特長,跟你聊天那是妥妥的三天三夜。你倒了,他還能扯呢。」
米蟲聽著我這話,趕緊往前一趴,趴我椅背上,一個勁的點頭。
車子跑上了高速,我從倒車鏡看到米蟲在那對著森少比劃著,當著森少的面也不好問,就拿著手機給他發信息。
「你比劃什麼呢?」
「森少的脖子跟頭一樣粗,這種男人身體強悍,某些功能也會比較強。你確定你選擇他?」
「米蟲,請你睡覺。到吃飯的地了,我保證叫你。」
我們這進入貴州也用不了幾個小時。從高速上下來,就是貴州的一個大城市,這已經到了午餐時間了,森少可不會委屈了自己的肚子,在一個商業區停好車子,找了一家民族風味餐館,就帶著他們去吃飯去。
米蟲一路上因為吃了兩條油條,喝了兩瓶礦泉水,一到餐館,就直奔人家的衛生間去了。
我正對著衛星圖研究著路線,森少點上了煙,低聲問道:「怎麼把他給帶來了?」
「雜誌社的安排。你不喜歡他在?」
森少沉默了一會,才說道:「這次,我們的行程有點小改變,他在,我們就要防範著他。」
我趕緊放下手中的平板:「米蟲跟我已經是好幾年的閨蜜了。我相信他。雖然我也不希望他卷進來,該避開他的,我們避開就好。但是我相信,他要是真知道了什麼,他肯定也會站在我這邊的。」
森少湊近了我,一口煙氣,噴著我的臉上。我皺皺眉,抬起頭來。森少壓低著聲音說道:「你們那個小何的車子,我讓我一個大師傅去事故車中心檢查了。車子被人關閉了好幾個安全穩定系統。空調口有致幻劑的殘留。」
我驚訝地看著他,那車禍現場,是有監控的。後來雜誌社那邊的群里也把監控視頻放了出來。看上去就是他超速了,突然猛打方向盤才撞出隔離帶的,撞上燈柱,車子側翻打滾的。而家屬也沒有要求檢查車子,這事就是當意外處理,保險公司都跟進了,雜誌社這邊,會計也收到了工傷理賠的說明。
「就是說,」我頓了一下,這完全就是驚得不知道怎麼表達了,「就是說,他是被人害死的。那個寄出快遞的人,一直在監視我們。他把影響他計劃的小何,給除掉了。」
「對!我們不能被動!」他把自己的手機轉到了我的面前,屏幕上是一張導航地圖,但是標註點,卻不是之前的那依村,而是那福村,兩個村離得也不是很近,估計有二十幾公里呢。
我正要詢問,米蟲已經笑眯眯地過來了。他一邊坐下,一邊說著:「元宵,我們大學時,畢業採風就是在這邊的。不過那時候,我們是徒步攀山,走到貴州這邊的。站在那高山上的時候,沒感覺風景多好,就感覺,風很涼快。這邊山裡,沒三天連續晴天的,總是濕淋淋的。我們幾個同學,就把臟鞋子拼成個圓,拍了幾張。當地的大媽還說,你們的鞋子啊,走不了這種山路的,要買3538防法解放孩。」
他還學著當地人語調說了最後一句。讓森少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就這麼自然地收回了在自己的手機。
我們點的很多都是民族風味的東西。說好吃吧,也好吃。但是,吃不習慣。多少也只是吃飽了肚子而已。我嚼著那竹筒裝著的小小的米飯肉沫卷。太咸了,醬油味太重了。吃一次兩次還行,天天吃這個,還不膩死了。我開始明白,森少為什麼來到明南后,要開一家浮生來當自己的小廚房了。
下午又上了高速,沒多久,就從一個小縣城裡下了高速,轉到了縣道上。縣道再轉到鄉道上。再接著就是進村的環山砂石路。一路上,就聽著石子被車輪捲起來,砸到車擋水蓋上的噠噠聲。
車子在寨子前的空地上停了下來,米蟲捧著手機下了車,眉頭緊皺著,一臉的為難,說道:「森少,這地方不是我們要去的。我們好像走錯路了。應該在前面那個路口右轉的。」
森少同樣拿著手機打著電話,沒好氣地說著:「你是司機還是我是?元宵都沒說什麼,就你問題多。」
米蟲為難地看看我,我則是一臉隨意地看看這個寨子說道:「保存很完好的苗寨。吊腳樓的布局都是完好的。難得了。看到沒有,那邊放牛的老大爺,穿著的還是民族服裝,這地方,值得我們去看看。」
「苗寨的東西早就拍爛了,師兄,我們大學的時候,都住在苗寨差不多一個月呢。我們還是去那個那依村吧。這突然改變計劃路線,我怕有危險。」
森少打完了電話,直接說道:「天快要黑了,這裡路況不好,不能繼續開車了。」
不一會,寨子里走出來一個黑黑粗粗的漢子來。那漢子穿著普通的襯衫夾克,身後還跟著好幾個穿著民族服飾的,帶著頭飾的少女。兩個小夥子,抬著一張小木桌也跟在了後面。
我湊到森少面前,低聲問道:「來迎接你的?你酒量怎麼樣?不是你們說的那種幾萬的紅酒啊,而是這種,糯米酒!」
苗寨里常見的糯米酒,帶著甜味,喝的時候,不覺得怎麼樣,還挺好喝的。但是喝著喝著,就會上頭了。
米蟲看這架勢,已經往我身後縮著了。看那樣子,就知道是明白這架勢是什麼意思的。
森少回了我一句:「還行吧。你呢?見過這架勢?」
「高山流水啊。太見過了。我讀書跟著我同學回家玩,看著他們幾個女生,放倒一桌子男人。」基本上,去過保存民族風俗苗寨的人,都見識過這種迎客酒。年輕的盛裝少女,親手喂酒,還是一個碗懸空在一個碗上,三四個碗讓酒水就像瀑布一般落入客人口中。少女還唱著民族歌,不喝還不行,寨子門都進不了。
果然,還沒來個介紹呢,少女的歌就唱起來了,醇香的酒就倒上了。
周景森還行,喝著酒還能給那少女挑個媚眼的。過了少女這關,後面的小伙給遞上了煙,點上了。
「石南,你們這酒厲害啊。」森少說著。
我這正忙著把米蟲往前面推呢,也聽到了他的話。原來他臨時要改道,就是因為這邊有認識的人。
那黑黑的漢子,顯得有點緊張,他伸出的手都在顫抖著:「森少,森少,我,我真沒想到,這輩子還能再見到你。走,走,裡面,給你們擺了接風酒了。」
「還喝酒啊?」
「吃飯,吃飯!」
三個人的高山流水后,米蟲已經有些暈乎了。我還好,少女們給了面子,就半碗,還跟我說,隨便喝幾口就好。我這帶著暖暖的酒意,還是能理智思考。去到了石南家裡,家裡一眾人已經等著我們了。桌上並沒有剛才的那幾個少女,在傳統的寨子里,女人是不能上桌的,他們都在廚房吃呢。
只是這麼多年的開放、通婚、外出讀書工作,讓這裡的人並不是那麼教條。他們給我在桌上安排了個位置。我看著那邊的少女們,也在廚房門口,架起了小桌。只是他們用方言談笑的時候,會時不時看向森少。很明顯的目光,帶著嬌羞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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