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趕集
唐山看起來其貌不揚，但心很細，也很會體貼人，如果有姑娘嫁給他，應該挺幸福的吧？
正沉思間，就見唐山將一碗小米粥和一碗鹹菜端上來。
「媳婦，別發愣了，趕緊洗洗吃了早飯。」
「嗯，你也坐下吃吧，縉雲呢？」
「縉雲已經吃過了，今個東西多，他提前把東西拎到趕牛車的牛大伯家裡了。」
「原來如此，那我趕緊的。」蘇玉冰很快的洗漱，將一碗稀飯吃進肚裡。
剛吃完，就見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面打開，低矮的廚房，因為唐縉雲的到來，而顯得狹窄。
蘇玉冰抬頭，就見唐縉雲沖她笑：「嫂子，好了吧，該走了。」
「額，好了。」蘇玉冰跟著走了幾步，意識到什麼，回頭看著唐山：「唐大哥，不一起嗎？」
正在喝稀飯的唐山，見媳婦回頭，心裡有種被人惦記的滿足感：「不了，冰兒，讓縉雲帶你去鎮上就行了，今個我還要上山砍柴。」
「恩，那好，你有什麼要帶的，我給你帶。」
「行了，快走吧，晚了，牛大伯的牛車就坐滿人了。」唐山笑著推兩人出了院子。
……
鄉間的早晨，微涼。
蘇玉冰攏了攏身上寬大的衣服，看著天際泛著魚肚白的光芒，一陣風吹過，更冷了。
這會鄉間的小路靜悄悄的，偶爾看到幾戶早起的人家正在做早飯，屋頂上炊煙裊裊。
兩人剛出了橋頭，果然就看到一輛牛車在村口等待著。
這輛牛車還挺大，牛車上坐著三個村民，趕車的牛大伯這會看到兩人，忙招手：「來，唐家的，趕緊上車，就差你們兩個了。」
「不好意思久等了。」唐縉雲一個利落的跳上牛車，轉身很自然的拉著蘇玉冰上車。
「好了，人齊了，走嘍！」
牛大伯揮著牛鞭吆喝，那頭大黃牛就奮力奔跑起來，山路崎嶇不平，坐在牛車上一顛一顛的，蘇玉冰捂著胸口皺眉，別把早飯顛吐了才好。
她的一副難受樣，早就落在身旁唐縉雲的眼裡，少年眉頭一簇，嫂子還暈車的不成？
想到這，他主動的挪開位置道：「嫂子，你坐我這邊，靠著麻袋斜躺著，會舒服點。」
蘇玉冰這會難受，也不跟他客氣，直接挪身過去，斜躺著。
真是要人命，這一路顛簸的，要一個時辰吧？
這會車上的婦人忍不住說道：「呦，這縉雲到是個心疼嫂子的，我說唐家媳婦，坐個牛車一副要暈的樣子，咋那麼嬌氣呢？」
「是啊，不都是山裡人嗎？別搞的一副自己例外的樣子，做作給誰看呢？」
「噓，說不定是昨晚，唐山那方面要的厲害了，新媳婦身子虛，這不渾身無力，腦袋發暈了。」
「咳……」這話嗆的蘇玉冰蒼白的臉色變紅，這些婦人怎麼三句不離那檔子的事。
看來農村娛樂活動少，平時只能耍耍嘴皮子打發時間了。
「楊嬸子你這話說的，是不是你家那口子昨晚沒滿足你，你一大早的嗆這新媳婦。」叼著一根稻草，一副弔兒郎當的二順子眯著眼睛嚷道。
「呸，好你個嘴巴沒把門的二順子，滿嘴噴糞，活該娶不到媳婦。」楊嬸子被戳到痛處，一張老臉通紅。
她也不過三十多歲，她家那口子已經大半年沒碰過她了，這不看到某人兩腳無力，眼底虛浮的模樣，忍不住嘲諷了幾句。
「呵呵，我娶不到媳婦，倒是你家楊小梅剛死了男人，還拖個娃，要想再嫁就難嘍。」二順子聳聳肩道。
「閉上你的鳥嘴，一天到晚沒個好話。」楊嬸子生氣的扭身不搭腔了。
「哎，說來說去，怪你自己嫌貧愛富了，瞧瞧唐山身強力壯的，多疼媳婦，要是小梅當初選對了，現在也不用……」
眼看著二順子嘴上沒把門的亂說話，唐縉雲忍不住重重的咳了一聲，他見蘇玉冰微眯著眼睛，像是在休息，這才放心了不少。
蘇玉冰早就在腦海里畫著人物關係圖，這楊嬸子原來是楊小梅的娘，怪不得一來就嗆她。
前兩天不是聽說她家男人是個藥罐子，這麼快就掛了？
聽說回娘家也有好幾天了，怎麼想跟唐大哥重歸於好？
如果是這樣就太好了。
想到這，蘇玉冰渾身舒暢，睜開水靈的大眼，嘴角彎彎的眯成一條弧度。
唐縉雲剛好看到早上初升的太陽下，某人春風般的微笑，那嘴角淺淺的兩個梨渦，好美。
牛車在幾人的口水戰中，穩噹噹的停在了鎮上的入口處，牛大伯呦呵了一聲：「各位，鎮上到了。」
「還挺快的。」蘇玉冰在心裡想著，見車上的人各自付了車錢，各奔方向的融入街道里。
唐縉雲摸了六個銅板給牛大伯，原來車費是一人三文。
古色古香的街道，兩邊的店鋪鱗次櫛比，上次被唐山從這個鎮里賣回去，都還沒仔細看這個鎮子，如今一看還算熱鬧繁華。
「嫂子，咱們先去酒樓將這些獵物賣掉，再來賣菜。」唐縉雲挑著擔子，肩膀上還杠著兩麻袋。
這力氣可真是大。
「給我一袋子，我幫你拿。」蘇玉冰想去拿他肩膀的袋子，就見他身形靈活的倒退，咧嘴笑道：「嫂子，這些不重，快走吧，等會晚了，沒攤位了。」
蘇玉冰沒再堅持，跟上他健步如飛的步伐。
兩人去的是一家大酒樓后廚。
後門一進，蘇玉冰就看到很大的一個院子，連著院子的是個大面積的灶房。
粗粗一看裡面有十幾個灶台，這會還沒到飯點，不是很忙，大部分的夥計都蹲在院子的水井邊，在忙著洗菜，洗砧板，磨菜刀。
這麼多人手，應該生意不錯。
「呦，縉雲來了啊，賣野味是吧，你等等，我去叫劉採辦過來。」跑堂的夥計眼尖的看到兩人，見他肩膀上杠著兩麻袋，就知道野味來了。
「好的，麻煩了。」唐縉雲卸下肩挑的兩個籮筐，同時將杠在肩上的獵物卸下來。
麻袋裡的野兔聞到外面的空氣，正露出個腦袋來，好奇的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