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鬧出人命

大夫人和夏筠煙來到老夫人的院子，大夫人一進門就請罪，說道，「媳婦有罪，還請老夫人責罰。」

老夫人疑惑道，「何事如此嚴重？」

大夫人說道，「綾兒雖不是我親生女兒，但是我作為嫡母，有責任替她的生母管教她，她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謀害老夫人的性命，此事重大，理應稟報老爺，但是老爺公事繁忙，媳婦不敢讓老爺分神，故而自作主張地處罰綾兒，關進柴房，希望她改過自新，誠信懺悔。」

老夫人說道，「後院之事，確實不該讓尚峰操心，大媳婦你沒有做錯事情，夏府後院安寧，一向是大媳婦你的功勞，何須自責？」

「可是……」大夫人低頭拭淚，繼續說道，「純兒的身體也差不多好了，今日媳婦想著也該放綾兒了，哪裡知道……」

老夫人一驚，連忙追問道，「到底怎麼了？不要哭哭啼啼的，趕緊說事啊！」

夏筠煙也低下頭，絲絹擦拭眼角，說道，「煙兒懇求祖母不要怪罪母親，母親這段時間茶飯不思，一直為三妹的事操心，母親吃齋念佛，就是為了給三妹祈禱，希望三妹悔過自新，明白母親的一片苦心。」

老夫人頓覺不妙，「不是說放人了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夏筠煙說道，「祖母，三妹她……怕是熬不過今晚了……」

「什麼？！」老夫人大吃一驚，她明明有偷偷去送食物和水，為何人還是沒有保住？！

大夫人說道，「是媳婦的錯，媳婦沒有顧慮周全，柴房那樣陰冷潮濕的地方，竟然沒有想到給綾兒送去被褥等物品，綾兒自小身體弱，老爺也曾說過，綾兒不足月便出生了，身子骨不好，都怪媳婦……」

老夫人好不容易喜歡上這麼一個機靈的丫頭，這一會兒功夫就說人要沒了，老夫人連忙說道，「大夫呢？趕緊讓大夫去看看啊！」

夏筠煙連忙說道，「有，母親將三妹放出來的時候，就是程大夫隨身跟著的，程大夫已經給三妹看過了，三妹她……受了嚴重的風寒，已經入骨……無藥可救……」

「這都是什麼事啊？！好端端的，怎麼弄出了人命來？真是家宅不幸啊！家宅不幸……咳咳……咳……」

「老夫人！」嬤嬤連忙上前伺候。

夏筠煙連忙說道，「祖母息怒……」

大夫人也急忙上前，幫忙扶著老夫人，說道，「媳婦的錯，媳婦沒有考慮周全，這才發生這樣的事，媳婦有罪，還請老夫人保重身體才是。」

老夫人連連搖頭，自責道，「不，不是你的錯，我的錯，是我的錯，我沒有考慮周全……」

老夫人明知道夏凌兒是被陷害的，但是沒有幫忙求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送去了食物和茶水，偏偏忽略了這天氣，沒有送一件衣裳。

這種宅斗之事，老夫人是過來人，最清楚自己現在這狀態，養老足矣，不該插足，她年事已高，一來鬥不過這幫精力旺盛的女人，保不準自己還被害死，二來她雖然挺喜歡夏凌兒這丫頭，但她孫女眾多，也不至於為了才喜歡上幾日的夏凌兒就設身處地去幫忙。

夏筠煙求情道，「祖母別生氣，母親也是無心之過，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煙兒會替母親贖罪，齋戒百日，吃齋念佛，給三妹超度亡靈，希望三妹來世順利投胎。」

「人沒了，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哦！」老夫人連連搖頭，說道，「罪過，真是罪過啊……」

「人死了？！」夏常純跑進老夫人的屋子，她一聽到大姐等人在老夫人這裡，好像有大事發生，便匆匆趕來，到了門口正好聽到夏凌兒死的事。

「哎喲……」老夫人看到活蹦亂跳的四孫女，心中更是一陣愧疚，「這都什麼事啊！」

「人死了……」夏常純又重複了一遍，心裡大喜，但是強行壓制這種喜悅的情緒，勉強擠出一個悲傷的表情，說道，「祖母心慈，才如此難過，三姐之前都不怎麼來祖母這裡請安，祖母還如此記掛三姐，也是三姐的榮幸，三姐走得會心安的，還請祖母不要太難過了，會傷了身體。」

老夫人說了打擊，問道，「此時事關重大，可稟報了老爺？」

大夫人回道，「媳婦先來老夫人這裡，此事還沒有聲張，府上知道的人甚少，媳婦隨後就親自去稟報老爺。」

「帶我去看看，哎喲……帶我去看看……好端端的人……怎麼說沒有就沒有了呢！哎喲……這都什麼事啊……」老夫人不甘心，起身要去看望。

夏常純連忙說道，「祖母，不合適，沾了晦氣就不好了。」

老夫人終於怒了，責罵道，「一派胡言，你要是死了，祖母也不去看你嗎？！」

「祖母……」夏常純低下了頭，「純兒知錯了。」

胡鬧，盡胡鬧，老夫人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管怎麼折騰，但終究都是夏府子孫，手心手背都是肉。

嬤嬤攙扶這老夫人，走出了屋子，「您慢點，慢著點……」

夏筠煙看著老夫人的背影，擦去虛偽的眼淚，說道，「母親，夏綾兒何德何能讓老夫人如此在心了？竟然親自要去看一看，送一送？」

大夫人說道，「你這祖母，看著什麼事都不管，什麼都不插手，心裡可清清楚楚呢！」

「母親的意思……」夏筠煙連忙轉過頭，看向大夫人，吃驚地問道，「母親是說……老夫人其實知道我們……」

「知道又如何？一隻腳跨進棺材的人了，夏府早已沒有她說話的餘地，明哲保身才是最明智的選擇。」大夫人笑了笑，更何況還有強大的娘家做後盾，若真是犯了大錯，夏尚峰也會看大夫人娘家人的面子。

夏常純心裡偷偷一樂，只是聽著，沒有插話，所以她比姐姐夏常妍聰明，知道該投靠誰。

老夫人還是第一次親自來到夏凌兒的院子，夏府最偏僻、最陰冷潮濕的院子，一年四季都能避開陽光，也是厲害了。

嬤嬤小心攙扶，提醒道，「老夫人您慢著點，小心台階。」

「小姐！」海棠喊道。

老夫人聽到丫鬟的聲音，心一驚，加快了腳步。

「小姐！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