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最好懲罰是自傷

拓目知道斐縣這個地方，距離京都還有些路程，即便是馬車，也需要兩日。男子繼續說道，「我徐家在京都算不上什麼人物，但是在斐縣也算是有頭有臉，對黃金雨十分感興趣，所以特意前來購買，方才聽你說要等到下一批，敢問需要多少時間？」

拓目回道，「黃金雨的生長期比一般蔬果快很多，雖然要下一批，但是差不多一個月不到就可以成熟，並且一年四季都可以提供。」

男子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但是手中的筆遲遲沒有落下，男子問道，「斐縣距離京都有些距離，我本以為可以直接購買，來了方知要預訂，並且要等到下一批，我若是回家一趟去詢問家父的意見，再一來一去也著實不便，可否行個方便，將我的單子往前挪一挪，放到這一批？」

「按理來說，沒有破例過，都是先來後到，」拓目也並非固守成規之人，又道，「此事我還需要詢問園主的意見。」

男子表示理解，他四下望了望，問道，「那麼，請問園主在這店鋪了嗎？」

拓目回道，「園主剛離開沒多久，我可以追上去問問，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需要多少黃金雨？」

「多多益善，若是可以，我要全部，從斐縣來一趟不容易。」男子說著便拿出銀票。

不管男子買去吃，還是二手轉賣，對於零字型大小農園來說，都一樣。拓目也沒有追問，說道，「好，我知道了。」

拓目繞過櫃檯，示意男子同他一起出店鋪，拓目致歉道，「店鋪就我一人，我若離開，只能關門，你若是願意，請到對麵茶樓坐一會等我回來。」

「好。」男子表示理解。

正回夏府的夏凌兒和海棠，走在巷子里，海棠率先看見了走來的蔣子浚，海棠扯了扯夏凌兒的袖子，說道，「小姐，前面那個是蔣大少爺……」

小姐喜歡蔣大少爺，蔣大少爺也喜歡小姐，兩人是青梅竹馬，可是身份有別，有情人不能成眷屬，海棠覺得，蔣大少爺是小姐的痛，故而此刻遇見蔣大少爺，著實不妥。

海棠有些亂了陣腳，是替自己小姐操的心，擔的憂，而夏凌兒顯然不會有這樣的情緒，她終究不是夏綾兒，她不喜歡蔣子浚，當然那「恨」也沒有那麼深，不過厭惡是在所難免。

「慌什麼？我們做錯事情了？」夏凌兒反問了海棠一句。

如果可以，就幫夏綾兒報仇。但是從夏凌兒自身角度出來，蔣子浚其實可以置之不顧，夏凌兒已經利用了蔣子浚回了夏府，由夏尚峰光明正大地接回。

蔣子浚的靠近，沒有讓夏凌兒迴避，就連目光也沒有任何閃躲，夏凌兒就那麼站著，看著蔣子浚走近，倒是海棠有些不知所措，生怕小姐不開心或者出事。

蔣子浚問道，「綾兒，真沒想到，此處會遇見你，許久不見，你可還好？」

夏凌兒回道，「有勞掛心，綾兒很好。」

「在夏府，可受了委屈？」蔣子浚並非假惺惺，至少此刻看來，他是真的擔心她，或許當時只是一時衝動，才會做出那樣傷害她的事，之後想想，除了害怕，也有後悔，幸好她不記得了。

「綾兒在夏府過得如何，難道子浚哥哥會不知道嗎？」夏凌兒這一反問，海棠吃了一驚，因為如果是之前的夏綾兒，一定會回答蔣子浚，說自己沒有被欺負，沒有受委屈，她不會告訴心愛的人，她過得不好，因為她不希望心愛的人擔心，寧可自己承受。

同樣，蔣子浚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接話。夏凌兒看出了蔣子浚的尷尬，呵呵，既然不能幫忙，不會出手相助，那又為何要這麼詢問？夏綾兒覺得你在關心她，我可不這麼覺得，這樣的套路，傻姑娘才會中。

夏凌兒往前走了兩步，靠近了一些蔣子浚，說道，「子浚哥哥不能娶綾兒，綾兒明白，不怨你，子浚哥哥若是顧念曾經一點舊情，還希望幫一幫綾兒，替綾兒留個心。」

蔣子浚問道，「何事？但凡可以做到，一定不推辭。」

「幫綾兒尋個好人家。」夏凌兒說完，臉上露出甜美的笑容，彷彿一個小妹妹在向大哥哥索要兒童節的棒棒糖一樣。

蔣子浚一怔，顯然不願意。

夏凌兒目不轉睛地望著蔣子浚，雙眸清澈如泉，模樣楚楚可憐，聲音溫柔，問道，「子浚哥哥不能給綾兒幸福，難不成真的忍心眼睜睜地看著綾兒被夏府的人隨意打發，胡亂塞給別人，去當他們的妾室，此生受盡羞辱嗎？」

夏凌兒明知道蔣子浚想納她為妾，卻偏偏這麼說，如此一來，蔣子浚便不知所措，甚至有些難以接話，這叫先發制人，也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當初是蔣子浚先提的，夏綾兒不同意，蔣子浚因為害怕失去而動手傷她。

那麼現在，蔣子浚若是也不同意，那麼夏凌兒就以「自衛」的名義，也「傷一傷」他蔣子浚。

「綾兒怎麼會說這樣的話呢，我當然希望你過得幸福，如何忍心你被納為妾室，被人欺辱？」蔣子浚只能硬著頭皮這麼說，但是此話說出口的時候，莫名扎心，實屬違心之話，他若眼睜睜地看著她嫁給他人，心中必然不好受，如今還要他幫忙留心，替喜歡的人尋一門親事！

「偏激的愛情，傷人傷己，或許懲罰你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你自傷。」夏凌兒看著蔣子浚，在心裡說道。

夏凌兒低下了頭，說道，「子浚哥哥，請別怪綾兒，綾兒也曾無數次幻想，子俊哥哥會娶綾兒，不用八抬大橋，不用萬人婚宴，只要明媒正娶，因為綾兒只想堂堂正正地成為你的妻子，唯一的女人，是綾兒對愛情忠貞的態度，正如綾兒對子浚哥哥一樣，一心一意。但是事與願違，綾兒不求愛情，但一個女人，終究要有一段婚姻，綾兒也是沒有辦法，希望子俊哥哥理解。」

一字一句，彷彿化作利劍，刺進蔣子浚的心裡，著實難受。是啊，夏綾兒多喜歡他，從小就喜歡著他，只是因為性格的緣故，從未親口說出這樣的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