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特別的佐料
「你什麼意思。」盛穆霆皺起眉，心頭驀然有些慌亂。
「看了你就知道。」
溫虞面無表情，臉上的傷口又紅腫起來，看著猙獰可怖，讓人心頭一驚，她卻好似感覺不到一般，來到電腦前，冷冷吩咐道：「下午，四點二十六分，醫院大門口的監控，調出來。」
電腦前的技術員一看是盛氏的二少和二少夫人，也不敢耽擱，立刻調出來。彩色畫面上，立刻湧現三個身影，正是溫虞、沈鳶曦和沈鳶冉。
高清的攝像頭不光是清晰地錄下來沈鳶冉挑釁的過程，甚至連聲音也錄了下來。技術員貼心地打開音響，空曠的監控室，頓時回蕩著這沈鳶冉尖利刺耳的聲音。
「別以為你是盛家少夫人就可以拽，不得寵愛，盛二少不愛你，你算個屁啊！」
「你去死吧！」
盛穆霆頓時眼眸一縮。
畫面中，沈鳶冉拽著溫虞的輪椅，使勁一推。千鈞一髮之際，溫虞眼疾手快地從輪椅上跳下來，落地的瞬間，她表情痛苦地扭曲起來，只一瞬，她便很好地隱藏起來。
鬆了一口氣。
她的腳是這個時候受傷的？盛穆霆的眼神不動聲色掃了一眼，女人筆直地站在他身側，看起來毫無異樣，只是身體的重心落在了左邊——她傷的是右腳。
監控畫面中的內容還在播放。
盛穆霆看著溫虞走向沈鳶冉，看著她把沈鳶冉推下去又抓住，聽見她開口，宛如地獄修羅對著沈鳶冉冷冷開口。
「你，想弄死我。」
「你在想，我的腿受傷了怎麼可能跳下來，對嗎？」
「不關你事，讓開！」
「你知道，從這百米長的樓梯摔下去，輕則粉碎骨折、腦震蕩，重則……就是一條人命嗎。」
……
冰冷的聲音回蕩在房間里，帶著死寂和冷意，氣氛驀然沉重，讓人壓抑，盛穆霆下意識鬆了松領口，抿緊了唇，溫虞的話就像是一柄小錘，輕輕敲打在他的心上，卻在堅硬的心牆上敲開一道縫隙。
縱然，事實讓他不想承認。
真的是他錯怪了溫虞？
「二少看完了。」
溫虞抬起頭，眼底沒有絲毫情緒，不悲不喜，看著他儘是冰冷和防備，這讓盛穆霆忽然感覺有些難受，心口處不受控制地抽動一下，他卻說不清是因為什麼。
想說什麼，但是驕傲讓他抿緊了唇，一句話也發不出。
「你從來不用眼睛去看，只會用耳朵去聽。」
「不問清是誰的錯，只知道怪罪我，只因為你愛她而恨我，對么。」
這話，沒有一絲譏諷的意味，平靜的陳述事實，聽起來卻有幾分蒼涼，讓盛穆霆感覺好似有一巴掌狠狠抽在自己臉上，帶來火辣辣的疼痛。
「溫虞……」
溫虞沒理會，轉身離去，背影顯得有些孤寂和落寞。
她的右腳受傷，走路一扭一扭，十分滑稽又可笑，可是她的背挺得筆直，問心無愧地挺得筆直，忽然，她停下腳步，清冷又薄涼的聲音響在盛穆霆的耳側。
「盛穆霆，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你敢這麼動我，過去愛你的溫虞早就死了，現在的我，你最好不要招惹。不然……」她慢慢勾起唇角，語調沉緩又窒息，「我會千萬倍奉還，不論是你，亦或者是沈鳶曦，聽懂了嗎？」
身後的呼吸聲倏然沉重。
溫虞笑了笑，轉身，笑容收斂，重新歸寂冰冷，他不仁就別怪自己不義，容忍這麼久的日子也該結束了，下次，她絕不會手下留情。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這個機會，來的如此之快。
第二天，病房門口竟迎來了兩個熟悉的身影，也不知道沈鳶曦哪裡找到了她的病房，帶著沈鳶冉一同前來。
「溫姐姐……」她站在門口，怯生生地喊了一句，好似被欺負一般，縮在門口不敢進，沈鳶冉躲在她身後，硬是沒敢正眼看溫虞，囂張的氣焰不復存在。
「進來吧。」
溫虞勾起唇角，意味深長笑道：「沈小姐在門口做什麼，不知道了，還以為我是什麼洪水猛獸，會吃人呢。」
沈鳶曦剛邁了一步的腳驀然停在半空中，一時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這時，溫虞又笑了，「哎呀，跟沈小姐開個玩笑，怎麼還當真了。」
「溫姐姐，還是這麼幽默。」
沈鳶曦尷尬地笑了笑，身一側，讓沈鳶冉遞上保溫盒子，親自送到溫虞的手上，柔柔道：「這是我命人燉的燕窩粥，給姐姐補身子最好不過了。」
「那就多謝沈小姐了。」
溫虞沒多想，接過保溫盒打開蓋子，熱蘊的蒸汽撲面而來，一小桶粥鋪滿了保溫桶，帶著撲鼻的香氣，聞著就讓人食指大動。
「好香，做飯的人自然是好手藝。」
沈鳶曦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言語間流露出小女兒家被寵愛的羞澀，「這是盛家尋來的專門做燕窩的廚子，我身體不好，常年得喝這些補身子。」
「哦。」溫虞沒心沒肺似的拿起勺，舀了一口，咽下去，頓時滿口生香，軟糯的口感確實不同尋常，似不經意地說了一句，「味道很特別，跟我喝過的不太一樣呢。」
沈鳶曦身子一頓，卻聽身後的沈鳶冉急急道：「真不識好歹，這燕窩粥剛送來，我姐都沒碰就給你送過來了，又不會給你下藥，你還挑三揀四！」
「鳶冉！」沈鳶曦輕聲呵斥，小心翼翼看著溫虞，「我妹妹脾氣直，不會說話，溫姐姐千萬別跟她生氣。這粥確實是早上剛燉的，沒有問題，姐姐喝吧。」
溫虞嘴角笑意不變，手下不斷攪動燕窩粥，看著翻湧上來的泡沫，忽然抬起頭，聲音有些發冷，「我又沒說什麼，沈小姐這麼著急辯解幹什麼，不會是這燕窩粥真的加什麼特別的佐料了吧！」
「溫姐姐……」
沈鳶曦一怔，倏然眼圈紅了，「你不信我？」趁著溫虞沒反應上來，她捧起保溫桶，把剩下的粥咕咚咕咚，一飲而盡。
喝的有些著急，她捂住嘴，剋制著上涌的噁心之感，眼睛望著溫虞的方向，有些可憐似地道：「姐姐，現在可曾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