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臨別不舍
寧氏不舍地看著蘇小怡，但也只是送她到了門口，囑咐她好好照顧自己，好好照顧楚公子之類的話，看著她一路上了車，遠遠離開。
蘇小怡心中莫名有些傷感，一再的回頭看，寧氏依舊站在門口一直目送她離開，直到再也看不見。
不禁在心底里默默唾棄自己，什麼變得這麼軟弱了？
但蘇小怡沒注意到的是，楚涑年實則都在暗處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重回楚府，蘇小怡剛回到房中不久，在屋裡伺候的丫鬟送上來一碗散發著腥味和一股油味的湯。
蘇小怡受不了這個味，讓她端出去。
「公子吩咐過，要奴婢親眼看著夫人喝下去，說是對夫人身子好。」丫鬟自顧自放在桌上，並且就這麼站在邊上，大有親眼盯著蘇小怡喝下去的意思。
蘇小怡皺眉，今日以前，她一個勁的只想要活命，但如今情況不一樣了，才逐漸感受到來自丫鬟的漫不經心。
於是，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動這碗湯，縱然丫鬟說這是楚涑年親自吩咐她喝的。
丫鬟一直等著，蘇小怡還是沒有動，而是自顧自在一旁閉眼靜坐，臉上逐漸顯露出不耐煩之色。
「夫人，這可是好東西，你這輩子興許都沒喝過，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喝了。」
蘇小怡正在汲取靈泉當中靈氣滋養傷口之時被打斷，睜開眼冷冷看了丫鬟一眼，「如今這楚府里，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
蘇小怡心知楚涑年不是一般人，楚府上下也定然不是一般的下人，但她既然是被明媒正娶回來的，首先她就得立起來。
丫鬟被問的一愣，但隨即面上閃過一絲不以為意，「當然是夫人，但是公子說了……」
「跪下！」蘇小怡冷聲道。
丫鬟一臉的委屈，「夫人要是想要懲罰奴婢也要給個說法，憑什麼就讓我跪下？」
「就憑我如今是楚府的女主人，我要你一個下人跪，你敢不跪？」蘇小怡並未擺出一副嚴厲的姿態，但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像是打在了丫鬟心口上。
特別是一個眼神看過來時，丫鬟的腿有些軟。
「夫……夫人，奴婢，奴婢……」丫鬟支支吾吾的怎麼也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
正好魏風過來，丫鬟一見救星來了，登時就跪在了魏風身前，「魏管事，夫人……夫人她要奴婢跪下，可奴婢什麼也沒做！奴婢只是按照公子的吩咐端了補湯給夫人喝，夫人不僅不喝，還說，整個楚府都是她的，她想要叫奴婢做什麼，奴婢就得什麼！」
丫鬟這句話說的有技巧，一面道出了自己的委屈，一面又將蘇小怡塑造成了一個農家上位囂張跋扈的女子，在魏風面前戳破。
「哦，是嗎？」魏風早些年也是個人物，這點事兒要是都看不出來，還真是白瞎了。
丫鬟以為魏風是聽進去了，畢竟整個楚府都為了自家的公子不滿，這等農家女也配做他們的夫人？
她肯定魏風的心裡定然也是這樣的，於是才敢這麼告狀。
但接下來的事卻跟她想的不一樣，只見魏風走到從始至終端坐著的蘇小怡面前，低頭問道：「可是夫人覺得不滿意？」
「倒不是不滿意，只是，不知道魏管事覺得，我在這個府上，到底是個什麼身份？」蘇小怡恰好也是借著話頭試探一番魏風。
「自然是正牌的女主子。」魏風恭恭敬敬的說道。
丫鬟這才傻了眼，就連魏管事都承認了這個農家女的身份，那她之前又算是什麼？
「那我讓她跪下，算不算做錯事？」蘇小怡又問。
魏管事眼神不善的看了眼丫鬟，「自然不算，夫人讓人跪下，自然是有您的道理，咱們做下人的自然要照做。」
「這補湯，應當是被人換過了，味道不對。」蘇小怡只說了這麼一句，魏風和丫鬟當即變了臉色。
丫鬟大驚失色的叫出聲來，「不可能，一路上都是奴婢經手的，不可能被人換過，夫人你說這話要講道理！」
蘇小怡從她剛進門的那一瞬間就感覺到不對了，那時的她並不打算戳穿，但無奈這丫鬟一點都不知道適可而止。
怕是想要見她一個農家女出糗吧？
「到底如何，想必魏管事拿著這份補湯去廚房給廚子問一問，大約就知曉了。」蘇小怡漠不經心的又加了一句，「往後，這個丫鬟就不要再出現在我跟前了。」
蘇小怡起身，走到魏風身後的小童身前，拿起匕首在原本已經快結痂的傷口上微微一挑，源源不斷的鮮血不斷流出來。
今早起身稍微紅潤了些的臉色，逐漸變得病態的蒼白。
等到一碗滿滿當當后，蘇小怡才收回手，重新換過藥包紮起來。
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更是面不改色。
「魏管事拿去復命吧，我要休息了。」蘇小怡本來身子就弱，每天來這麼一回，她更想要痛痛快快睡一覺。
等到蘇小怡走後，魏風看著丫鬟的眼神都變了。
在最後關上門的那一瞬，蘇小怡無視了那個丫鬟求救的眼神，直到她知道了這個丫鬟最終的慘狀，也沒有後悔過。
等到了入夜，蘇小怡醒來后，照顧她的丫鬟已經換了一個，這個比之前的那個丫鬟顯得文靜的多，低著頭安安靜靜做著自己的事。
蘇小怡很滿意，這一回並未多加責難的喝下了據說是楚涑年特地給她準備的補湯。
「你叫什麼名字？」想著這丫鬟應該是留在她身邊照顧她的飲食起居了，蘇小怡總不能還不知道人家叫什麼，於是問道。
「奴婢小青。」小青很是乖巧的道，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小心打量著蘇小怡，覺得她也並不像是別人說的那樣。
蘇小怡由著她打量，「往後你就是在我身邊伺候的了，我的習慣你要知曉。第一，如非必要，不要隨意進出我的卧房，我不喜歡，第二，做我的丫鬟嘴巴要緊，不要什麼事都往外說，第三，做好自己的分內事，少好奇。」
「奴婢明白了！」小青感受到蘇小怡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心中一凌，低頭恭敬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