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二選一
「我記得，外婆方才似乎說過，讓我娘在我跟娘家選一個，現在看來，娘是選了我，又顧念娘家裡的情況，這才給了銀子，但也不能白給。」
蘇小怡一把將寧氏拉了起來，從她手中拿出十兩銀子，在眾人灼灼的視線當中晃來晃去。
早已經置身事外的白霖，正站在門外看著蘇小怡像是逗弄小狗似的逗弄旁人，不免覺得有趣的笑了。
「你還想怎麼樣？」白霖的笑聲拉回了這家人的心神。
老人家眼神不善的盯著蘇小怡，「你想怎麼樣？」
「既然說了往後再也不認我娘這個人，那就不認到底，紙筆伺候！」
蘇小怡的最後一句話，是朝著白霖說的。
白霖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這兩人都是生來克他的，拿了紙筆給白霖，又拿了小桌子進來。
蘇小怡絲毫不客氣的指使著白霖，「斷絕關係的契書，你可會寫？」
不等白霖說話，楚涑年走了進來，白霖自覺讓出了位置。
「我來吧。」楚涑年取代了白霖的位置，洋洋洒洒的寫了一堆，他在外頭早已經將一切聽得一清二楚。
等到蘇小怡接過來一看，不免看了他一眼，這才拿給寧氏摁下手印。
寧氏有些猶豫，「小怡，這是不是有點太過了？」
「娘，這一次給你做決定，是摁還是不摁。」蘇小怡將契書交到了寧氏手上，信任的看著她。
對於女兒的信任，寧氏有些左右為難，她想要讓大家好好相處。
但是就目前來看，好像不太可能。
「蘭香啊，剛剛娘都是開玩笑的，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老人家見寧氏這模樣，就知道她心軟了，上前就要拉著她的手。
可這一回，寧氏卻躲開了。
「娘，你讓我想想，再讓我想想！」寧氏還能夠做出決定，她的心裡很糾結。
「我看你就是誠心想讓我們難堪，給我滾，都給我滾！」老人家見溫情行不通，臉色一肅，趕著寧氏走。
「娘，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只是想會不會有更好的法子。對了，小怡，你不是說要租地嗎？不如你給哥哥嫂嫂幾塊地，這樣也算是幫襯了，我手頭上的銀子都是小怡給的，都是她的嫁妝。」
寧氏突然想到了蘇小怡向外租地的這回事，像是找到了什麼好法子，拉著蘇小怡的手跟娘家人說。
老人家一聽，當即眼睛又是一亮，連同喬氏和曾氏也是相互看了一眼，同時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打算。
銀錢他們要，田地他們也要！
「也不是不可以，但條件要改，我可以租田地，你們能花多少價錢來租？」蘇小怡轉頭問著到現在為止，一聲都沒有坑的男人。
「我可是聽說，你的地，不收租金，怎麼到了我們這兒你又收了？」娘家老二這下忍不住了，這小妮子未免也太看低他們。
雖說明面上並沒有鄙視他們，但她的做派就讓他們覺得低人一等。
「那些流民，手頭裡也沒有多少銀子，怕是有的人家連五個銅板也拿不出來，平日里也是挖著野菜充饑，都餓的面黃肌瘦。不過我看各位，至少還是吃得起糧食的，雖說生活艱難了些，但也是能夠用雙手掙得糧食。」
蘇小怡本意不是解釋，只是讓他們看清楚，還有人比他們想象當中的還要貧苦。
但都是一葉障目，他們不僅不以為意，更甚至覺得蘇小怡是再找說辭。
「都是自家人，你就一定要這麼不留情面？」老二忍不住又上前一步。
楚涑年冷眼看了他一眼，老二立馬感受到背後升起的一股子涼意，都不用老大制止，自己又退了回來。
「不是我不留情面，是你們太過分，明知我娘子性子軟，裝病引我娘回來，半路上又將我的丫鬟差使走，要不是我機智，恐怕這時候已經是任你們宰割了吧？」
蘇小怡臉色驟然一冷，指著不遠處放著的工具，早在她一進門就看到了，「這就是你們說的，將我們放在心上？」
房中的光線昏暗，但寧氏還是看到了寒光閃閃的砍刀，斧頭。
「娘，大哥，二哥，你們……」寧氏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們。
老大現在還想要遮掩，已經是來不及了。
老二竟然已經拿起了斧頭，向著楚涑年而去，嘴裡還叫喊著：「去死吧，只要你們死了，楚府就是我們的金銀財寶任我們拿！」
「公子！」蘇小怡臉色一變，想也不想衝過去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他。
「小怡！二哥，不要啊！」寧氏大驚失色，整個人癱軟在地，不敢再看。
嘭的一聲，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是老二，被白霖一腳踹了出去。
「敢打我們公子的主意，我看你是活膩歪了，魏管事，將人給我抓起來，直接送官沒商量！」
「是，來人，將人給我綁起來，聽候發落！」魏管事也是陰著一張臉吩咐著。
老二出師不利，更是被綁了起來拖下去。
嘴裡還在罵罵咧咧的，後來突然沒了聲，想來應該是有人將他的臭嘴給堵上了。
「老二！你們快點放了老二！」老人家見自己的兒子被抓走，現在才開始慌了，使喚不動蘇小怡，就只能使喚寧氏：「蘭香，你倒是說句話啊，就這麼看著你二哥被抓走嗎？」
「娘，我實在是沒想到，我以為從此往後離了蘇家，日子只會越過越好，沒想到娘家人還想著算計我，這份契書我簽了！」寧氏義無反顧的摁下了手印。
蘇小怡的心臟也被嚇得抖了一下，沒得好不容易將他的毒解了，卻意外的死於斧頭下。
這回，蘇小怡看著寧家人的臉色徹底的變了，「我奉勸老人家你最好也簽了，否則，不說銀子拿不到，就是你的兒子，公子就夠由頭送官法辦！」
「蘭香，你的心可真狠！」老人家不看蘇小怡，徑直的盯著寧氏恨恨的道，就是為了再逼她一把。
但寧氏已經徹底清醒了，她怕自己會心軟，也怕蘇小怡再出事，緊緊貼在她的身旁，警惕的看著娘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