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二章 番外 寄情(四)
因歌舞表演這一路拉開的距離很遠,百姓們可以沿途觀看歌舞,所以不至於造成人群擁堵的情況。
已換過仙魔國當地百姓便裝的蕭青青,在兩名貼身女衛的陪同下,來到了朱雀大街。
這時歌舞表演才剛剛開始,但道路兩旁卻已是人山人海,熱鬧非常。
蕭青青一路觀瞧,一路往前走,走走停停間,已來到了朱雀大街的最中心。
這裡有一個小型的廣場。歌舞團路過這裡時,會暫時在這裡停留,表演每場舞蹈的高潮。因此這裡聚集的觀眾也是最多。
仙魔國的舞蹈充滿了異域風情,因其最初源於祭祖問天的儀式,所以整場舞蹈的氣勢也十分恢弘盛大。
仙魔國舞最有特色的,就是這些舞者會在跳舞時,在臉上戴張面具。而這些面具會根據他們扮演的角色來決定。
所以整場舞蹈下來,沒有一個觀眾能看到舞者的真正容貌。
這處小廣場周圍有許多臨街叫賣的小攤販,其中就有賣類似那些舞者戴的面具的。
蕭青青瞧得新奇,也買了張面具玩。
她買得是一張女角面具,蕭青青並不知道這張面具的名堂,只是瞧著上面的彩繪就如同現代京劇臉譜中青衣的妝容一般,粉面香腮的十分精緻。她覺得好看,就買了下來。
蕭青青剛剛把面具戴到臉上,就覺後面的人突然一擁,將她直接推到了小廣場上。
兩名女衛見狀要去拉她時,幾名沿街表演的舞者正好行到此處,被他們這樣一隔,蕭青青便身不由己地向著廣場更中心的地方被擠了過去。
若是在這個時候兩名女衛衝進來把她拉回去,勢必會擾亂歌舞團的表演。
蕭青青見二女正要分開擋在前面的觀眾衝過來,立時朝她二人擺了擺手,示意自己很好,叫她們不要輕舉妄動,以免擾亂表演的秩序。
她們這次出來的目的,就是跟這些舞者學習仙魔國的歌舞。眼下兩名女衛見蕭青青安全無虞,相視一眼后,唯有站在原地待命。
表演的舞者們在蕭青青周圍載歌載舞,因為是大型的歌舞表演,所有人又都帶著面具,所以難免讓人覺得眼花繚亂。
蕭青青不知不覺間退到了小廣場的正中間,忽覺手腕被人輕輕一拉,身體被帶得一轉,潔白的裙裾便如雪蓮一般綻開,隔遠望去,就如她也在翩然起舞一般。
「不知是否有興同公主共舞?」
聽到這熟悉的嗓音,蕭青青抬頭望去,只見拉住自己手的是一名高大挺拔的男子。
他的臉上雖然帶著面具,但蕭青青還是能一眼認出來,對方是夏阡墨。
蕭青青由著他把自己拉入舞者包圍的中心,這樣一來也徹底將他二人與外界隔開。
蕭青青今天臨來之前,就知道這一切都是夏阡墨安排的,為的,自然是要與她相見。
「太子殿下為了創造見面的機會,這回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夏阡墨自然知道她指得是自己邀請歌舞團入帝都表演的事,便順著她的話說道:「只要能博佳人一笑,一擲千金又如何。」
蕭青青忍俊不禁,卻仍不忘揶揄夏阡墨,「大婚之前,父皇是不准我們見面的,你這樣豈不是在故意欺君?」
夏阡墨一本正經道:「你我都戴著面具,誰也瞧不見誰都臉。原則上來說,我們並沒有『見面』,當然也就不算壞了你們大魏的規矩,更加不曾欺騙你的父皇。」
蕭青青嗤笑了一聲「真狡猾」后,便有些好奇地盯著他臉上的面具看了幾眼,「你臉上的這個,是惡魔的面具嗎?」
夏阡墨點頭,然後指了指蕭青青臉上的面具,「你這個是女仙的面具。」
蕭青青恍然道:「就是仙魔國起源傳說中的惡魔和女仙嗎?」
「是。」
夏阡墨說著用手輕輕一帶,蕭青青身不由主地旋轉間,順勢撞入了他懷中。
夏阡墨勾住她柔軟的腰肢,隔著面具俯視著蕭青青,「我是魔,你是仙。是你用情鎖住了我,滌去我身上的戾氣魔性,同時也囚禁了我的心。」
蕭青青聽著他借仙魔國的傳說來向自己訴說愛意,眉梢眼角滿滿都是笑,「惡魔要都會像你這麼俊俏又會甜言蜜語,恐怕天上的仙子都要思凡下界了。」
夏阡墨伏在她耳邊,笑得低醇,「天上的仙子再多,我這惡魔也獨傾心你一人。」
蕭青青一手環住他的脖子,一手抵上他的心口,笑意嫣然,眸光蠱惑,「本仙現在宣布,囚禁你的心,一千年!」
夏阡墨拉起她的手,親吻她的指尖,「一千年太短,我情願被你俘獲一萬年,此心不變。」
器樂悠揚、歌舞熱烈。手與手相牽,心與心相貼。
千年的情緣,兩世為人。只因你的存在,剎那便是永恆……
……
……
就這樣,一對兒小情人每隔七天,就戴著假面,借歌舞於「眾目睽睽」下幽會。兩個月的時間雖也算難捱,但總算是熬過去了。
眼見著婚期將至,仙魔國內務司將蕭青青大婚所用的金銀珠寶、首飾服裝,流水般的送入皇家別院,眼瞅著都要堆成山了。
可是女方這一次,魏帝卻遲遲不曾拿出一金半銀。
蕭青青當然不會圖父母的財務,但作為當世大國之首,豪富無雙的大魏,若是她這堂堂公主出嫁時,什麼嫁妝都不拿的話,估計她的名字「白筱筱」三個字,很快就會成為全天下老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話柄……
為了自己的顏面,蕭青青只能自力更生。
此刻,她將雙手相併,掌心朝上地舉到魏帝白夜面前:「父皇,女兒的嫁妝呢?父皇為了準備這份嫁妝,可是足足把女兒的婚期向後推遲了兩個月啊。不會到現在,還沒預備出來吧?」
白夜沒好氣地拍了她的手掌一下,「有你這樣做子女的嗎?不給就伸手討是嗎?」
蕭青青也來氣了,「有父皇這樣當爹的嗎?女兒不伸手討,父皇就不預備給了是嗎?好賴父皇賞下些金銀,也算是敷衍了事啊!」
白夜被她氣樂了,「急什麼。都說了,你的嫁妝還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