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舞會風波 （下）

波比是我們學員戰爭指揮系的一名教官，平日里看上去老實穩重，教學成績一直保持在同行的前列，或許他並非才華橫溢，但絕對是最努力的教官，當年畢業后因為成績優異被學校留了下來做教官，三十不到的年紀已經是滿頭白髮，讓他看上去有一種滄桑的成熟，也許就是這種錯覺吸引了涉世未深的卡特。

「去查查這個人的老底！」當晚三個蒙面人將一份資料和一袋金幣重重的扔在了威瑟斯龐最有名的情報販子的桌上。

兩天後，薄薄的幾張紙變成了厚厚的一打。我們看著波比詳細到令人髮指的資料由如在看一部色情淫亂懸疑小說，這傢伙不僅長期出沒於威瑟斯龐的花街柳巷而且對不下於十幾個姑娘始亂終棄，這傢伙最爛的地方就在於玩膩了就人間蒸發，不知所蹤，不少痴情的姑娘還以為他發生了意外整日里以淚洗面。

說實話，我們對風流的男人並不討厭，嘉文這小子平日里就仗著自己妖孽般的面容到處招惹花花草草，對著姑娘說一些不著調的話，然後再以挨一個巴掌結束一段3-5天的感情。嘉文經常興高采烈的帶著臉上的五指山打開他的小本本，再興高采烈的記著這段跌宕起伏的感情故事，然後興高采烈的拿出鏡子仔細端詳，最後興高采烈的大叫一聲「草！又他媽帥了！」儘管我和蓋倫非常不屑嘉文如此犯賤，可是小白臉一直樂此不疲。

但波比不是風流，是下流。

「牛逼！」我由衷的說。

「爛人」嘉文厭惡的直皺眉。

「今天晚上就把他弄成最牛逼的爛人！」蓋老大最近身上好像燒著了火。

是日晚，學校禮堂

堂皇富麗的大廳上，吊著藍色精巧的魔法水晶燈，燈上緩緩變換著夢幻般的魔法光芒，配合著發著閃光的地板和低低垂下天鵝絨藍色帷幔，一到這裡，就給人一種夢幻迷離的感覺。學員們已經到了七八成，一年級的學生第一次參加這樣的聚會，一個個興奮的竊竊私語，等待著舞會的開始。

卡~門打開了，卡特猶如從夢境中走出的精靈，緩緩進來。一身雅緻紫色抹胸晚禮服，長裙過膝，襯出那雪白的小腿。純黑蕾絲綉在上面，顯得高貴，優雅。手臂上有一條曼陀羅手鏈，妖嬈迷人。火紅色頭髮順著香肩順滑的飄下來，動人心魄。頭上插著一支純白色百合映襯著精緻的臉龐，傾國傾城。

「娜娜，我可愛的小公主！當初的小丫頭已經出落的如此美麗，斯溫這個老傢伙真是修來的福氣。」拉莫斯校長胖胖的圓臉浮起慈愛的笑容。「拉莫斯校長，謝謝您的誇獎，代表家父向您問好！」暴力妞今天難得淑女，沖著老頭甜甜一笑，優雅的舉止讓人無法把她和平時發射魔法到處狂轟濫炸的暴力妞聯繫在一起。

「好，好，好」拉莫斯的胖臉笑成了一朵大菊花，掩飾不住對卡特琳娜的溺愛。

「我宣布，舞會開始！」校長大人一句話拉開了的舞會的帷幕，樂隊開始演奏，禮堂里的氣氛開始活潑起來。「娜娜，先和你的拉莫斯叔叔跳一曲如何？」胖老頭紳士的向卡特發出邀請。

「樂意之極！」卡特將手搭在拉莫斯的手上，緩緩走進舞池。隨著輕快的舞步，那飄逸的裙擺猶如風中搖曳的紫羅蘭，活潑，清逸；猶如那被風吹散的雲朵，飄渺靜謐，旋轉，旋轉，幻化出童話般的美麗色彩，輕盈，美麗。

一曲舞罷，掌聲鳴動，所有人都不吝的用掌聲表達著他們的讚美。「好了好了，娜娜，老頭子已經佔用你很長時間了，你的男伴要不高興了」拉莫斯指了指角落裡的一個身影。

鏘，鏘……腳步聲傳來，角落裡走出一個滿頭白髮的軍官，此人神情俊朗，雖然年齡稍大，卻也當得起翩翩二字。拉莫斯望著他眉頭不經意的皺了一下，波比走過的時候老頭已經聽出來這是在軍靴後跟上釘了鐵釘的聲音，很多軍人喜歡這麼干，這樣走起路來顯得鏗鏘有力，但是老派的軍人顯然不喜歡這種略顯浮誇的舉止。

「美麗的卡特小姐，下一曲是你最喜歡的探戈，我有這個榮幸與你共舞嗎？」波比優雅的向卡特作出了邀請。

就在卡特羞答答將手遞給波比的時候，三個異口同聲的聲音響起。

「對不起，你已經有舞伴了，波比老師！」門開，進來三個年輕人，首當其衝的大個子白色的軍禮服一絲不苟，雪亮的軍靴如鏡子般映射著燈光，臉上帶著猶如戰神峰之巔萬年寒冰般的冷酷。帶頭的高大威猛，特大號的軍服被他綳的筆直，一股代表毀滅的力量彷彿隨時澎湃而出。左邊金髮帥哥明亮的眼神如寶刀出鞘，臉上卻帶著花花公子的玩世不恭，右邊器宇軒昂的漢子昂藏而立，嘴上叼著沒有點燃的煙捲，雙手插著褲子口袋，眼睛自始至終沒有離開過波比。

卡特顯然愣住了，沒想到我們三個人會在這個時候進來攪局。「給你們介紹一下，蓋倫、嘉文、趙信，我的好友。三位，這是波比老師」卡特企圖打破尷尬。

「哦，就是你們三個一進學校就不停搗亂，你們的傳聞我時時都能聽到。哈哈哈，我可不是責怪你們哦，我年輕的時候也和你們一樣。但是戰爭學院還是要用實力來說話的，就算天天胡鬧也要學業為重哦」波比說話滴水不漏，既顯得平易近人又再卡特面前貶低了我們。

我們笑，冷酷的笑

「卡特，我們可以開始了嗎？」波比再次發出邀請。

「老兄，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了嗎？你已經有舞伴了！」我拍著波比的肩膀，暗暗用勁將他身體板了過來。「還不止一位哦」嘉文英俊的小臉泛起壞笑。「去死吧，傻逼！」蓋倫輕輕的在他耳朵說了一句！

「湯姆森，你不是出國做生意去了嗎？」「漢克，你怎麼是戰爭學員的教官？你不是水手？」「皮特，你沒死？為什麼上個月就沒了你的音訊」門外進來七八名姑娘七嘴八舌的圍著波比。

舞會上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轉了過來，波比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薩克老爺，怎麼這麼久沒來我們這裡玩了？新進來的姑娘中有你喜歡的幼齒哦」一個肥婆扭著肥臀挪了進來——又是不靠譜的嘉文畫蛇添足。

「你們三個這是想幹什麼？如果是惡作劇的話你們有點過分了！」說實話，波比非常聰明，事件的焦點一下子轉到了我們三人身上。

「蓋倫！嘉文！趙信！你們三個混蛋」卡特小臉通紅，已經處在了發飆的邊緣，不明就裡的小姑娘現在顯然還在袒護波比。

「莫名其妙，你們三個明天等著處分吧！」波比轉身想撤。

「這些你都可以裝作不認識，可是她呢？」潘森帶著一個面色蒼白的女人出現在舞會上，身後還站著三個孩子。女人曾經美麗的面容顯然是在無休止的勞作下過速蒼老，她面對著波比一語不發，淚流滿面。

「爸爸！」孩子們簡短的兩個字說明了一切問題。

拉莫斯崢嶸軍旅生涯磨練出來的殺氣一瞬間釋放出來，會場所有人為之一窒，凌厲的殺氣一現即收。就算是一瞬間，也讓我們看清了一個統帥千軍萬馬統帥當年殺伐決斷的風姿。再看瓦里，臉上猶如有血在滴，收割過無數生命雙手青筋暴起。

「啪！啪啪啪啪！」波比臉上挨了無數巴掌，在眾人鄙視的眼神中狼狽而出。

剩下卡特站在會場中央再次成為焦點，場上的氣氛尷尬到了極點。

嬌艷的百合花前一刻還是全會場的焦點，現在眾人望著她什麼樣的眼神都有，憐憫的、嘲弄的、幸災樂禍的。卡特拚命忍住眼眶裡的淚水，轉身離開。

「站住！」蓋老大一把拉住卡特「怎麼？公主在鐘聲敲響前就要變成灰姑娘了？」

「不要你管！」卡特拚命的想掙脫那雙大手，倔強的沖向門口

「舞會不是還沒有結束嗎？」蓋倫比卡特更倔強，用力把卡特拉過來，用他從未有過的溫柔將卡特頭上的百合取下，又變魔法一般的掏出將一朵火紅的玫瑰為卡特插上去。

「LaCumparsita！」蓋倫打個響指沖著樂隊報上曲名。

舒緩的前奏流淌開來，「懦弱的逃避，還是堅強的應對？」蓋倫再次問道。

熱烈而有力的舞曲中蓋倫與卡特鏗鏘起舞，貴族出生的蓋倫教科書般經典的釋放著探戈的熱情，卡特輕快的配合著蓋倫，第一次在蓋倫面前顯出女性的溫柔。隨著舞曲進入高潮，他們越舞越快，舞步華麗高雅、熱烈狂放、變化無窮。兩位舞者男子陽剛，女子柔美，卡特已經忘記所有的不快，將自己綻放成蓋倫白色軍禮服邊一朵怒放的玫瑰。是的，那晚卡特已從一朵嬌艷的百合蛻變成了一朵帶刺的玫瑰，熱情、美麗、奪目又讓人不能輕易採摘。

「就知道耍帥，忙了一晚上又讓蓋老大奪了風頭」嘉文垂頭喪氣道。

「走，我們到湖邊葯野鴨去」我摸出半包麻藥。

「還有這好東西，效果怎麼樣？」嘉文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過去。

「以後你會知道的，我發誓！」我熱情的勾搭著嘉文的肩膀，一搖一晃走出去。

那個年紀，我們都遭遇過愛情，雖然沒有任何結果，但是我們不僅經歷了，而且還為之死去活來……

湖邊，燒烤架上架著一隻肥美的野鴨，這隻野鴨有一個高貴的學名——天鵝。我與嘉文加上圖奇口水噠噠的望著鴨子，眼神在燒烤架上相會、碰撞、纏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