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耳光響亮
古拉加斯今年50歲出頭,憑著不懈的努力和溜須拍馬的功夫好不容易坐上了諾科薩斯聖彼得學院校長的位置,前任的離職原因讓他想到每年一次的與戰爭學院的切磋就不寒而慄。連續五年的切磋失敗讓國內分管軍事的卡米亞親王暴跳如雷,不僅撤了前任校長的職還將他和家人一股腦的扔進了監獄——那不勒斯監獄,一個從來沒有人能夠活著服完刑出來的監獄。
古拉加斯為了這次學院間的交流可算是絞盡腦汁,從新生入學開始就篩選出一批精英,接著玩了命的鍛煉他們,整整一個學期的時間裡面他的心血全花在了新生的培養裡面,正當他自信滿滿將優中選優的三名學生的資料交給卡米亞親王的時候他被告知這次比賽的人選將由諾科薩斯軍部親自安排,並將此次出訪德瑪西亞的所有事宜交給了一位叫做弗拉基米爾的宮廷魔法師全權負責。
儘管作為了一名軍校校長古拉加斯非常反對由職業士兵冒充學員參加比賽,儘管那位叫做弗拉基米爾的傢伙整天陰陽怪氣的在他面前發號施令。可是一想到不必為此次的學院交流的勝敗負上一丁點的責任,他的心裡又冒出一股說不出的暢快。再加上收集來的戰爭學院三名出賽者的資料更是讓他如釋重負,此刻無事一身輕的古拉加斯正坐在主席台上笑眯眯的看著擂台上的兩個人與拉莫斯談笑風生。
「聽說這次貴院派出的代表都很優秀,而且還都接受過名師的指點,真希望他們能為我們帶來三場精彩的比賽!不過,我覺得我們這次應該不會輸了,風水也該輪流轉了!」古拉加斯自信心爆棚,說起話來肆無忌憚。
他身後一臉陰沉的魔法師死死的盯著主席台最中央那個空著的貴賓席。
「哪裡,不過是三個成天只知道闖禍不成器的小傢伙而已,聽說貴國挺重視這次比賽嘛,挑選選手花了不少功夫吧?」拉莫斯的眼神彷彿一把利劍扎進古拉加斯的心裡,一語雙關的話語將古拉加斯羞得滿臉通紅,還好臉色夠黑,沒看的出來。
「比賽開始了」拉莫斯指了指擂台,絲毫沒有繼續剛才話題的意思。「讓我們拭目以待吧,我還期望著戰爭學院的六連勝呢!」
操場上的擂台不過是一個臨時用青條石拼湊搭建起來長寬各20米的檯子,擂台上的蓋倫和一位諾克薩斯戰士已經打的難分難解,這個諾克薩斯軍人顯然久經戰陣,渾身都散發著百戰餘生的狠厲,那宛若鐵石般的面孔線條和陰冷的目光,並沒有因為敵人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而有半分變動。他的實力明顯比蓋倫強上不少,全身上下霹靂巴拉爆著的紅色鬥氣說明他已經進入了4級鬥氣的階段。戰場上,一名擁有4級鬥氣的戰士已經是一位可以操控局部戰場的中級軍官了,蓋倫左突右支狼狽不堪,使出渾身解數只能勉強招架對方凌厲的攻勢,觀眾席上不滿的喝罵聲越來越大。
「卑鄙的諾克薩斯人!三十多歲老男人冒充一年級學生!」嘉文尖著嗓子罵道,台上的蓋倫腹部挨了對方一腳,痛苦的蜷縮成一團。
「諾克薩斯的中年人軍團滾回去!」我和卡特唯恐天下不亂跟著起鬨,一點都因為台上蓋倫隨著對方勢大力沉的一擊飛滾出去而擔心。
「小子,知道我是哪個部隊的嘛?嘿嘿,告訴你,諾克薩斯猛虎軍團!就是10年前全殲你們「與龍角力」兵團的英雄聯隊。雖然戰爭輸給了你們,那並不代表諾克薩斯男兒比不上你們這幫娘娘腔的德瑪西亞人!」名叫貝利的諾克薩斯戰士漸漸放鬆了警惕,一場面對孩子的戰鬥顯然都不夠平時熱身的運動量。「下面我來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硬漢之間的戰鬥」貝利獰笑的走近單膝跪在地上喘息的蓋倫。
觀眾席上,古拉加斯拚命忍住得意拍著拉莫斯的肩膀,「看來,我們要拿下第一局了!」
拉莫斯淡淡一笑「知道我為什麼要派出這幾個平時並不出眾的學生參加比賽嘛?」
古拉加斯頭搖的像個白痴。
「因為他們夠無恥,超越人類想象的無恥!」拉莫斯盯著蓋倫,看都沒看邊上的白痴,臉上泛起一絲難以捕捉的微笑。
「你們看,那是……」蓋老大忽然大聲尖叫,看著貝利的身後,眼睛里掩飾不住的吃驚,嘴唇不停地翕動著,一隻手顫微微地指著前方,彷彿是地獄中躥出了一隻餓鬼,或者是天堂里降下了一個天使。
所有的人包括觀眾席上的觀眾全轉過了腦袋,晴空萬里,和風徐徐,除了有幾隻烏鴉哇哩哇啦飛過,什麼也沒有。
「哪呢?」傻乎乎的古拉加斯還用手搭了個涼棚,站起身來換了個位置,張著腦袋眺望著遠處天邊。
其他的人回過了頭,驚呆了。諾克薩斯武士已經滿臉是血地站在了那裡,蓋倫一臉賤笑站在對面,手裡拿著一塊巴掌大的青條石,石頭上面糊滿了鮮血。貝利的鼻子噴泉一樣「吱吱」往外冒著鮮紅的血漿,高聳著的鼻腔已經完全塌陷了。
「去你娘的!」蓋倫抖手又是一個大耳光。眾人又一陣倒抽涼氣的聲音,就像是一群漏氣的風箱。貝利只覺得自己的臉如同被一把鐵杴狠狠抽了一記,整個高大的身體被抽的飛了起來!他甚至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被抽過的半邊臉迅速變形,完全麻木了。「哇。」地一聲嘔,貝利不由自主地一張嘴,吐出了幾顆混著鮮血的牙齒。
一板磚下去護體鬥氣被拍的煙消雲散,鬥氣再牛逼,也修鍊不到臉上,任誰被一板磚楔在鼻子上也只能眼淚橫流,蓋倫這記耳光算是結結實實的打在了毫無防護的臉上。
「轟!」觀眾席上如同爆炸一般喧囂起來,隨即,又陷入了一片死寂。沒有人敢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除了我們和拉莫斯,所有人張大了嘴,瞪著眼睛,如同一條條被瀕死的沙丁魚。
所有的人都看得很清楚,那個剛才全然沒有還手之力的蓋倫,電光火石之間挽回了敗局。尤其是那一記耳光太恐怖了,彷彿能將靈魂活活的抽離出軀殼,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覺得自己的臉也被狠狠抽了一記。耳光的聲音是那麼的響亮,那麼的清脆,那麼的震撼人心!
晃了晃有些暈眩的腦袋,貝利爬了起來,鼻樑上的重擊讓他淚眼朦朧,兇猛的耳光讓他的左半邊臉已經完全腫脹變形,耳朵的聽力也出了問題,他甚至能感覺到耳朵里流出來的血。
要從一個剛剛才輕鬆打倒的對手面前選擇立即放棄,貝利實在不甘心!所以,他閃電般地撲了上去,他要用最後的力量使出自己的殺招,只要被他的手捏住咽喉,再厲害的敵人,也只能睜大了眼睛,捂住喉嚨,發出「嘶嘶」的聲音,然後無奈地倒下去!這一幕,他太熟悉了,他曾經在戰場上,無數次地製造過同樣的畫面!
可惜蓋倫沒有給他任何機會,當紅色鬥氣剛剛附著在貝利身上的一瞬間,蓋倫旋風一般衝上去,大手又是一個耳光賞出!出手如電,貝利甚至沒有絲毫躲閃的餘地。然後,是接連十多記響亮到極點的耳光。全場鴉雀無聲,整個操場上安靜的像是戰爭學院每天晚上只有灌木叢在聳動的後山。
「啪!」「啪!」響亮的耳光聲一聲接一聲的響起,每響一下,古拉加斯的心裡就緊一下,臉上的肌肉一陣亂抽。如果說剛才貝利獰笑的走向蓋倫讓他看見勝利的曙光的話,那麼現在蓋倫左右開工的一記記耳光,彷彿將他的希望和全身的力量一絲絲剝離出體外。蓋倫除了第一記耳光用出所有力量,後面所用的力量並不重,卻異常響亮,這是一種赤裸裸的羞辱!
「叫你丫牛逼」,「啪!」
「叫你丫猛虎軍團!」,「啪!」
「叫你丫把偷襲還說的像是你們正大光明贏了我們「與龍角力」一樣」,「啪!!!」
這次下手特別重,「與龍角力」的全軍覆沒是所有德邦軍人心中永遠的痛!這記耳光打得貝利旋磨似的原地轉了三圈。
蓋倫節奏掌握的非常好,每當貝利剛剛附上鬥氣的一瞬間,一記耳光準確無誤的送上,將貝利的鬥氣打得煙消雲散。
「叫你丫囂張,有種再說一遍誰是娘娘腔!」「啪!」這記耳光顯然比剛才又重了許多,所有觀戰的觀眾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好猥瑣的年輕人!觀眾們集體發出了一陣呻吟,彷彿挨打的是他們自己一般。所有人都無法相信,這場切磋會演變成這樣。一個原本已經毫無勝算的毛頭小夥子,一個只有2級鬥氣的初級戰士,想老子教訓兒子一樣一掌掌摑著一個五級戰士的耳光。
貝利已經崩潰了。無論他怎麼動,蓋倫的巴掌總能不可思議地從任何角度抽打在他的臉上。火辣辣,鑽心地疼!身上的鬥氣彷彿再也無法聽從自己的指揮凝聚起來。1秒,只需要一秒鐘,他就可以鼓起鬥氣將對面卑鄙的德邦人送進地獄,而那雙如蛆附骨的雙手神出鬼沒的沒有人能對它的出現作出反應,甚至來不及閉眼!
那一記接一記並不怎麼致命卻異常響亮,耳光,終於摧毀了貝利的信心和兇殘,他捂著紅腫的臉,屈辱而軟弱地跪倒在地,痛哭失聲。
蓋倫噓了噓自己有些發紅的手掌,使勁地甩了甩。為了耳光能更響亮,必須用手掌的前半截作為接觸面,蓋倫覺得自己白嫩的手,一定被對面諾克薩斯戰士的臉皮給震傷了!
「果然是高手啊,好厲害的內功,都他媽練到臉皮上了!」蓋倫在貝利的耳邊輕輕地由衷讚歎。
貝利只覺得悲從中來,忍不住號啕大哭。在戰場上流血不流淚的鐵血戰士,所有的尊嚴和矜持在一記記耳光聲中轟然倒塌,他現在只想痛痛快快的發泄自己的委屈,就像小時候被父親冤枉打碎了家中的古董花瓶挨了一頓毒打后得到澄清一樣發泄自己所有的情緒。
「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吧」蓋倫抹了抹今天特意用蛋清打理的一絲不苟的大背頭,這個造型讓他看上去有種說不出的奸詐。
「知道我師父是誰嘛?」蓋倫指了指主席台臉上不停抽搐的瓦里。「血殺神知道嗎?知道他在前線怎麼生存下來的嘛?不靠天不靠地,靠得是說不盡的風騷道不完的猥瑣!」蓋倫捏了捏貝利的臉,一頂欺師滅祖的黑鍋不著痕迹的給瓦里扣上。
主席台上的瓦里雖然不知道蓋倫指著他說了些什麼,卻為蓋倫丟臉的表演感到羞愧,又為看到三分之一希望感到欣慰,矛盾的心情讓他的臉上起來像一朵乾癟的菊花。
第一場比賽就在響亮的耳光聲和蓋倫猥瑣的笑聲中結束了,戰爭學院1:0先下一城。觀眾席上古拉加斯的眼眶濕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