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 被看上了
我僵硬的撐在原地，眼睜睜看著死魚眼離地漂浮而起，又眼睜睜看著她亂成一攤爛泥的五官慢慢癒合。
「凡人啊凡人！你真的以為你這點能力就能弒神了？」
死魚眼伸出兩根手指朝我戟指，一道巨大的能量頂住我的腹部將我猛地衝上雲霄不知道被拋了多高后又重重跌向地面。
落地的瞬間，劇烈的疼痛差點將我的靈魂甩出體外，尤其是後腦在地上的那重重一磕，眼前頓時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啪！」又是一道大力傳來，躺倒在地的身體被衝出去幾十米遠。這時的我已經失去了疼痛感，只覺得自己像只破麻袋一樣被甩來甩去。
失去痛覺是一種極端可怕的信號，那是大腦對於極端傷害的本能調節。因為傷勢過重，如果將疼痛感如實放射在全身，身體可能會因為腎上腺素大量分泌而讓心臟超負荷運轉而爆掉。所以大腦果斷切斷了所有疼痛傳遞，這也算的上一種臨死前的迴光返照。
在地上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氣努力睜開眼，模糊的視線中看見遠處強光一閃。緊接著大腿處傳來充滿麻痹的的震動感。我試著看向大腿處，一個恐怖的血洞正在汩汩流血。
這是一種很神奇的體驗，看著自己被收拾的明明白白卻沒有絲毫痛感。就像看這一個毫不相干的傢伙被人痛毆，內心不僅沒有半分波瀾，反而生出一絲絲痛快——被收拾的太利落了。
「愚蠢的凡人！愚蠢的凡人！愚蠢的凡人！」耳邊來來回回都是死魚眼憤怒的聲音，說來說去都是這麼一句。此刻我無比懷念蓋倫，如果他在這裡，絕對能用嘴炮打得死魚眼跪地哭泣著求饒。
身體每一次的顫抖都能聽見死魚眼的咆哮，我的身體就像破麻袋一樣在光滑的廣場地面上反覆晃蕩。
此時的我沒來由的感覺到自己身體內空空如也，好像靈魂離開了肉體，身體沒了靈魂便失去了支撐隨時都會崩塌。
過了片刻我才意識到，原來身體內空空如也的感覺根本和自己的猜想無關，其實是由於骨頭扎穿了皮膚，導致傷側胸腔負壓完全消失，左側的肺葉萎陷了造成的，我感覺自己肚子里的臟器如同長了腳一樣，紛紛開始遠離破了洞的半邊身子，從肚子中間開始向右邊移動，如同有隻手在拔壓著給什麼東西騰位置似的。所有的內臟都壓在沒有受傷的右肺上后，原來還能正常工作的半套呼吸系統，也開始出現無法負荷的現象-窒息。
彷彿我吸進來的空氣都賴在肚子里不願意出來，自己則就像一個吃撐了還要在喝瓶啤酒的暴食者，從裡向外撐的肚皮脹痛到噁心。看著胸口支起的小帳篷，我不無自嘲的苦笑出聲，明明是多了一個進氣口，卻怎麼也吸不夠氣，腦袋越來越沉，隨著呼吸的加速，越來越強的窒息感憋的我臉皮發脹，不用看我也知道自己現在臉上一定是紫黑紫黑，
我忽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被打成這樣我竟然還活著，難道我最擅長的竟然是抗擊打能力嗎？
和我有同樣疑問的還有死魚眼。不知道過了多久，發泄完心中怒氣的死魚眼輕輕落到我身前。視線被無法轉動的脖子控制，只能看見一雙淡紫色皮靴一步步朝我緩緩走來。
「頑強的人類」死魚眼不知用了什麼手段，沒接觸到我便將我提了起來。我現在從一個破破爛爛的破麻袋變成了一個軟噠噠漂浮在空氣中的破麻袋。
此時，窒息感已然從胸前蔓延到喉口，我想緊捏著自己的喉節，想給進往的空氣擠開多一些縫隙，可無論大腦怎麼下達命令，如同灌了幾萬磅鉛水的手臂就是無法抬起來哪怕一寸。
「咕嚕！咕嚕！」的倒喘氣聲傳進耳中，眼中的紅色世界的紅色越來越濃，腦中有一股擴散開來的鮮紅帶著腥氣滴落，它不停滴呀！滴呀！不一會便將所有的空間都蓄滿，透過血氣的波紋望去，赫然是母親瞪著雙目無法置信的看者我的畫面。
微張的雙唇間本應該的抽氣聲，卻變成了小時候母親最甜美的呼喊。「趙信！趙信！吃飯了！我做了你最喜歡吃的燒茄子！快點！別玩了！再不來你爸都要吃光了！」「趙信！趙信快來！我剛才上街看到件襯衣很合你穿，來試試看！趙信！趙信！一回家就往樓上跑，是不是在學校又闖了什麼禍？
你大爺的，臨死前的走馬燈嗎？我不信邪的張開眼睛，重新審視著這個罪惡的世界和眼前的死魚眼。
我看見死魚眼正仔細地打量著我，伸手在我支出體外的斷骨處輕輕點了一下。隨之而來的是一道清涼的感覺，讓我瞬間感覺呼吸舒服了不少。我貪婪的閉上眼睛，狠狠吸進了一大口空氣。接著便是咳嗽，大口大口的鮮血對著咳嗽的氣流噴涌而出。
「有趣的身體有趣的人。」死魚眼眯著眼看向我，，一副老饕遇見美食，色狼遇見美女的模樣。
這個蠢貨在治療我，她想幹什麼？我腦海里瞬間閃過無數念頭，其中沒有一個猜測將於死魚眼這個舉動歸納進善意。
恢復知覺的身體開始不自覺地顫抖，那是疼痛的不斷來襲。讓我深刻理解了痛不欲生這個單詞的內在含義。
「原本打斷奪舍艾薇兒來的，你的出現倒是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驚喜。」死魚眼見我脫離了死亡的邊緣便縮回了手。她剛才吃虧不小，我這個重傷狀態會讓她覺得很安全。
「呵，呵呵，呵呵……」我朝她不停傻笑。此時我已經處於半無意識狀態，身體和靈魂之間有著強烈的脫離感。
死魚眼不理會我的秀逗，自顧自的說道：「千萬年之間，我們一直在尋找優質的宿主。宿主的身體越好便越利於我們發揮我們本源的力量。所以我們一直在觀察你們，尋找優質的人類奪舍附身。」
「我……？」我好不容易止住傻笑，艱難的吐出一個字。
「沒想到吧？我已開始也沒想到。」死魚眼在半空中圍繞著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像一個挑剔的買主打量著即將付款的貨物。「這具身體用了差不多一千年，一千年啊！你能體會我對這具身體有多滿意嗎？」
「薩比……」我對自己的進步很滿意，不僅停止了傻笑，還說出了兩個字，儘管渾身的劇痛還在讓我顫抖不已，但大腦已經可以正常思考了。
「知道我看見艾薇兒，那句身體簡直太棒了！她竟然在二十歲便達到了聖魔導的水平！你們人類還真是，還真是！」死魚眼的興奮之情溢於言表，激動的語速都快變了幾分。
「不過我最滿意的還是你！雖然你對元素之力一竅不通！不過沒關係，只需要花一點點力氣改造一下，很快就能滿足我的要求的！」
「神經……病……呸！」我努力擠出了四個字。
「想想吧！你的身體加上我無上的力量，你會覺得這個世界對你的束縛越來越小。你將成為統治這個世界的王者！放心！每隔一段時間我都要沉睡一小段時間。到了那個時候，你還是你，依舊可以按照你自己的意願操縱這副身體，多好！」死魚眼的聲音宛如魔鬼的誘惑，溫柔又舒緩，讓我直想沉沉睡去。
「也就是說……我的人格，不會，不會被……」
「聰明！」死魚眼點點頭說道：「你的靈魂和我的靈魂共用，而不是我將你消滅，明白了吧！」
「明白，你大爺！」我想一口血水朝死魚眼啐去，剛剛出口就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不管你願意還是不願意，我們儘快開始吧！」死魚眼興奮地摩拳擦掌，伸手朝我頭頂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