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怎麼這麼不穩健呢
一條瀝青公路出現在陸越二人面前。
說是公路，但瘋狂的野草已將其破壞得四分五裂、面目全非，僅能從斷斷續續的瀝青塊，從路旁鏽蝕得不成樣子的車輛金屬骨架，勉強分辨出公路的軌跡來。
站在凸起的瀝青石塊上往前望去，遙遙可見一棟棟傾頹的高樓連成一片，遮住了向前的視線。
「前邊就是古城市了。」陸越翻看了地圖，找出當前位置對應的地點，「嗯，那是災變前的稱呼，現在是E038號危險區。」
剛說著話，身旁灌木叢中突然有窸窸窣窣的動靜。陸越連忙往另一側跳開，凝神看過去。泥土忽然翻滾往下，幾隻家貓大小的甲蟲鑽了出來，落在地上，則眼睛通紅著朝陸越兩人衝過來。
不消陸越有什麼動作，路曼曼前跨一步，一柄湛藍色長劍往前一攪，織成一張劍網，把這幾隻沒有眼色的異獸斬落。
路曼曼甩甩劍上碧綠色蟲液，眼睛微亮著向陸越建議，「進去看看？E級危險區應該有不少怪吧。」
「嗯，不過你要聽我指揮。」陸越早習慣了路曼曼的好戰，正好符合他的意見，點點頭道，「E級危險區的野怪靈能有得超過1.0，一定要保持警惕。」
「嗯，嗯。」路曼曼小雞啄米般點頭答應，不知有沒有聽進心裡。
二人沿著荒棄的公路前進。這樣的道路在危險區很多，災變前夏國城鎮化業已超過50％，公路網遍及鄉村城市，但那種突如其來的災變之後，有高大城牆庇護的城池成了人類生存場所，大部分的城市荒廢下來，成了妖獸鬼物的樂園。
靠近古城市，沿路廢棄的車輛漸漸多了起來，時間鏽蝕下一輛輛斑駁的金屬骨架。陸越拿劍輕輕拍了下，就有簌簌鐵鏽墜落，在這常年無人的環境里，似乎靈氣都要濃郁了一些。
走在路上，不時有藏身地下、草叢之中的妖獸襲擊。
說這是妖獸也不準確，因為居多是災變前普通的爬行甲蟲、野兔之類異變而成，靈智也沒發生進化。在官方稱呼中，由災變前野獸異變，實力不超過覺醒期，靈智未發生進化的，統稱為變異獸。
眼前這些變異獸靈能也都在0.3以下，壓根構不成威脅。
路曼曼興緻勃勃擊殺了幾隻后，就沒了興趣，無精打采墜在陸越身後，交由陸越負責處理這些煩人的異獸。
望著那廢棄城區雖近，但陸越二人腳步不停，一個多小時之後才堪堪抵擋城區的近郊。
但剛剛靠近，兩人就聽到不遠處房屋坍塌的轟隆聲，間雜著狼嚎虎嘯，似有打鬥之聲。
路曼曼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側頭看向陸越。
「過去看看。」陸越低聲道，
眼前的高樓大多風化經不起時間的侵蝕而傾頹，或是不知何時發生在這裡的戰鬥，一棟棟大樓塌成高矮不平的土丘，唯有寥寥幾座大樓孤零零聳立，水泥牆面掉了大半，露出裡面混凝土澆築的鋼筋結構。
隔著面前一座依舊支撐的大樓，打鬥聲就在眼前。
探頭看過去，在一片傾頹的建築叢中，灰塵翻滾里，一隻斑斕花紋的大貓與一隻雪白毛髮的大狗對峙著，兩隻變異獸都有一米多高，方才那狼嚎虎嘯聲就是來自它們。
「唔，一隻薩摩耶犬，貓好像是異短的變種？」路曼曼在陸越耳旁小聲分辨。
陸越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滿頭黑線。
這時候是讓來你選寵物的嗎？路曼曼同學？
「仔細觀察！」他拍了下蠢蠢欲動的路曼曼，示意對方安靜。
這時變異犬終於不耐煩徒勞的對峙，四肢伏下，發出有如狼嚎的叫聲，在傾頹的牆壁上一踏，迅疾撲了過來。那變異大貓踮著腳尖輕輕一躍，斑斕的花紋面前閃過，頃刻間落到被骨架支撐的牆垛上，躲開變異犬的撲擊，這途中變異貓腳掌的利爪一亮即逝，變異犬蓬鬆雪白的毛髮登時有鮮血滲出，染成斑駁。
那變異貓立在牆頭，還揚頭叫了聲，似乎在嘲笑變異犬的愚蠢。
變異犬被激怒，身體狠狠朝牆上一撞，撞得牆頭傾頹，變異貓無處可跳，被變異犬追上，血盆大口露出猙獰巨大的獠牙，磕在變異貓前肢，瞬間血肉翻卷。
陸越眯著眼細細觀察。
鮮血的腥氣瀰漫開來，一犬一貓都被激怒，戰鬥迅速變得，誰也不肯後退半步。那變異犬明顯體質勝過大貓，仗著濃密毛髮構成的防禦，又有匕首般的鋒利獠牙，如同一輛重裝坦克，在建築叢中橫衝直撞。但變異貓步伐矯健，大狗的大多部分攻擊都落在空處，反而變異貓不時露出腳掌內利爪，在大狗身上劃出一個個血痕。
一犬一貓之間的搏鬥十分激烈，鮮血飛濺。
「上不上呀？」路曼曼顯得有些迫切，一個勁小聲嘀咕。
「再等等。」陸越按住路曼曼的手腕，悄悄往四下打量，以防有其它變異獸聞聲趕來。
「變異犬的靈能大概在0.9—1.0之間，高攻高防低敏，變異貓的靈能在0.85—0.90之間，高攻高敏低防。」陸越小聲分析著，「一會兒我負責變異犬，你負責變異貓。」
這種簡單的攻擊、防禦、敏捷的劃分起源於很久之前的遊戲，但武者在實戰之時，意外發現這種三維屬性劃分野怪竟然還挺好用，簡潔明了，因此一直流傳了下來，沿用至今。
「為什麼？」路曼曼不服氣道，「我要解決那隻大狗！」
「我是指揮，聽我的！」陸越換了種委婉的說法，「變異貓敏捷太高，我不擅長游斗，所以只能交給你來。」
「那行吧。」路曼曼哼哼兩聲，微昂著頭，勉強答應下來。
一犬一貓的戰鬥，持續了不到三分鐘。
變異貓不復先前的神氣，四肢斷了一隻，一瘸一拐，翹起的尾巴當中折開，無精打采耷拉著。變異犬原本雪白蓬鬆的毛髮被淋漓的鮮血濡濕，身上傷口東一塊西一塊，連耳朵都被扯下來一隻。
這時陸越終於觀察完了周遭環境，攥緊了手中長劍，「上！」
路曼曼早已等了多時，迫不及待從兩人藏身的大樓中跑出，腳步連踏，飛快接近大貓。
「唉，慢點。慢點。」陸越依舊慢了半拍，墜在小姑娘後面，有些鬱悶。
怎麼都這麼不穩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