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青木宗
「青木宗」,一個仙門大宗。宗門內的弟子,都是修仙之人。
這樣的一處宗門,自是有著很多的規矩和繁文縟節。
凡是拜如青木宗的弟子,都需要更改自己的姓氏。
按照金木水火土按資排輩。「土」對應凡人弟子,「火」對應靈動期的弟子,「水」對應基礎期弟子,「木」對應金丹期長老,「金」對應老祖!
而相對應的還有服飾,沒有修為的凡人弟子,著褐色長袍。靈動期的弟子著火紅色長袍,基礎期弟子著水藍色長袍,金丹期長老著青色長袍,老祖則是衣著金光閃閃的錦繡長袍。
這種規矩,在青木宗內不慎繁多……
就是這樣一處仙門大宗,在其內,一處竹林邊,坐落著一排排整齊的木屋。
這些木屋,造型簡潔,古色古香,是給剛剛拜入宗門內的弟子所準備的。
清晨時分,一名身穿褐色長袍,木簪盤發的少年,快步走到了一間木屋外。
見內沒有任何的動靜,少年面上生起一絲無奈后,拳砸木門,大聲的叫道。
「土冬兒,快一點,今天要是再遲到,我們就要被長老罰死了。」
在屋內,一名皮膚微黃,看似瘦弱的少年,正睡的香甜。
忽聽急躁的人聲和一陣陣的敲門聲,瘦弱少年揉了揉眼睛,看著窗外透進來的陽光,猛的一下坐起了身子。
敲門聲依在,伴隨著焦急的聲音。
「土冬兒,你要再不出來,今日我可不陪你罰站了。」門外的少年,已經聽見了屋內的聲音,搖頭之中,如此說道。
少許光陰,這叫土冬兒的少年已經穿好衣裝,推門而出的同時,面上卻是帶著一絲獃獃的笑容。
二人相見,沒有多說什麼,卻一同邁開了步子,急速的向著山路處奔去。
「錢少爺,你有沒有感受到天地間的靈氣呀?」快速奔跑中,土冬兒看著跑在前方的少年,大聲的叫道。
「土冬兒,咱們已經拜入仙家宗門了,那就得和凡塵中的世俗揮手。以後不要再稱我為少爺,你也不再是我的陪童。明白了嗎?
還有,咱們身為仙家弟子,已經更名改姓了。以後你要叫我土安順,不能再叫我錢安順了……」少年一邊快速奔跑著,一邊回答道。
「明白了少爺,你看著路,別摔倒了……」後面緊跟著的土冬兒,一臉認真的喊道。
聞言,正在奔跑的土安順,無語的低下了頭。
「撲通」一聲,低頭的瞬間,他果真摔倒在地……
幾炷香的功夫后,土安順和土冬兒,氣喘吁吁的趕到了一處被群山圍繞的道台外。
道台之上,環繞著一百多名弟子。這弟子有男有女,年歲都不大。他們都穿著一身褐色長袍,此時皆認真的聽著道台中心位置上,一名中年男子,講著什麼。
道台上的中年男子,看似清瘦,身穿著一襲青色長袍。披肩黑髮,無拘無束,顯得不修邊幅。可他的神色五官,卻給人一種脫塵之氣。
急匆匆趕來的土安順和土冬兒,自然是打攪了道台上的眾人。
中年男子停下了言語,捏了捏眉心后,望著道台下的二人,滿色愁容。
「弟子姍姍來遲,還望長老原諒……」土安順一見中年男子望著自己,趕忙跪地行了大禮。
「弟子又遲到了,也望長老原諒……」土冬兒也是沒有猶豫,跟著土安順,一同跪了下去。
道台上的其他弟子有些正在偷笑,有些則是默不作聲。可他們都知曉,今日這土安順和土冬兒,是在劫難逃了……
「自行找地方坐下吧……」少許的沉默后,中年男子,平靜的說道。
聞言,正跪拜在地的土安順和土冬兒,皆是一愣,各自都在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現了問題。
看著二人傻愣著,中年男子撫了撫袖袍,再次示意二人就地入座。
道台設與山間,此時旭日剛剛升起,第一抹陽光照在了道台上,中年男子的綠色長袍在陽光的洗禮下,好似有靈光涌動,煞是好看!
望著自己的衣衫,中年男子面上出現了笑容。
而此地的弟子,也都帶著羨慕的神采,望著中年男子身上靈光湧現的衣衫。
「天地萬物,生生不息,周而復始之中,你們可知曉萬物從何而來?」望著這些弟子,中年男子忽然開口問道。
此地有一百多名弟子,可卻是誰都沒想到這個問題的答案。道場上,肅然無聲。
輕聲一笑,中年男子深吸了一口氣,鏗鏘有力的開口說道。「皆因一股氣!正是這股氣,幻化出了天與地,滋生出了人和物。這一股氣,存與天地,藏與萬物。我們修仙之人,正是因為天道眷顧,可以吐納這股氣,才能邁上長生路,尋得修仙途!
這股氣,被修仙之人,稱之為「靈氣」。
吐納這股天地間的靈氣,可以改變我們的肉身。強魄鑄魂的同時,壽命也會不斷增加。借著靈氣,我們修仙之人,便能上天入地,施展法術神通。而若是離開了靈氣,我們與凡人也就沒有了不同……
你們可以拜入我宗,便是代表了你們擁有修仙的資格。這種資格,萬中無一!凡人雖多,可是能夠吐納天地間靈氣的人,少之又少。所以你們要珍惜,要刻苦,要有所成,才不負天道的眷顧。
只要你們,借著宗門發放給你們的「青木訣」,循序漸進的修鍊。終有一日,你們會感受到這股靈氣,而後成為真正的修仙之人!」
話已說完,這些弟子們面上都露出了嚮往的表情。
可那名叫土冬兒的清瘦少年,卻是開口道「長老,前些日,您說的都是修鍊的口訣,和運轉方法,今日怎麼說的不一樣了?」
「本長老當任「講道長老」的期限已到!今天,是與你等講道的最後一日,自當說些不一樣的。」撫了撫辮髮,中年男子有些感慨的回答道。
此言一出,道場上的弟子們皆是一震,雖面露不舍和悲傷,可誰都不敢先開口去說些什麼。
氣氛在這一刻,好似有些低落。
中年男子見此,衣袖遮面的咳嗽了一聲后,開口道「好了,無需傷愁。本長老雖然走了,可下一次會有一位新的長老,給你們講道,解惑你們修鍊之上的事情。今日,你們只需用心傾聽便可……」
之後,中年男子又說了很多修鍊之上的事情,雖然這些修鍊之上的心得體會,他早已經說過。可卻是不厭其煩的又說了一遍。
弟子們認真聆聽的同時,都沒有開口打擾。中年男子侃侃而談的同時,弟子們也都發現了,他神情之上的回憶之色。
說道最後,中年男子停了下來,站起身來的同時,他轉身望向後方。
天空蔚藍,雲層如同流水般的飄動,此景很美。
中年男子望著此景,閉上了眼睛,面上的追憶之色,卻是不曾減少。
一聲長嘆之後,中年男子,緩緩開口說道「本長老,與你們一樣!也是年少時拜入了「青木宗」。那時的我,姓桑,名雨竹!多麼悅耳優美的名字,可卻因宗門的規矩,改名叫了「土」雨竹!
我雖順從,卻心有不甘。這是規矩,我無力打破。所以內心之中,很不情願。
入宗一年後,在刻苦修鍊中,我感受到了靈氣。那一日,我成了靈動初期的修士,也成了「青木宗」的正式弟子。邁入靈動期,自然要改名「火」雨竹。這個名字雖然沒有那麼俗氣,可卻也不悅耳,也不優美。
入宗十四年,苦修之下邁入基礎期。順理成章的,也就改名成了「水」雨竹。這個名字我還是不喜歡,可卻依舊沒有辦法更改。成為了基礎期的修士,我若不一心求死,活個百餘年,定是簡單。可一想到要被人呼作「水雨竹」百餘年,怎麼都是心有不甘呀。
入宗,七十二年,獲「入仙丹」,邁入金丹期。成為了金丹期境界的修士,按照宗門的規矩。我便改名「木」雨竹,而這個名字也跟了我三十一年。我卻不曾有怨,也再無執著……」
「長老,您是不是因為喜歡這個名字呀?」中年男子的話,未說完,那名叫土冬兒的少年,竟打斷道。
「的確,木雨竹,也很悅耳優美!但在本長老的心中,至始至終都覺得桑雨竹,最悅耳,最體面!」沒有生氣,中年男子依舊閉著雙目,回答了少年的問題。
「那長老為何說,不再有怨,不再有執著了?」又一名弟子,脫口而出的問道。
「笨蛋,長老境界低,沒有辦法破了「青木宗」的規矩唄……」中年男子還沒來的及回答,土冬兒便自作聰明的代為回答了。
土冬兒的這句話,驚的坐在他身旁的土安順一愣,眼中帶著恐懼的轉目看向他。
心中則是大罵道「傻冬兒,你傻可以,但你怎麼就不知道怕呢……」
「呵…呵呵……」一連串,壓抑不住的笑聲傳來。中年男子沒有動怒,好似笑的很開心,笑的很從容。
笑聲漸漸消失,中年男子就地而坐,面色從容的開口道「本長老的確無法改變「青木宗」的規矩,但是已經成為了金丹期境界的修士。本長老若想離開青木宗,也不是難事。」
說道此處,中年男子停頓了一會兒,緊接著又繼續開口道「本長老今年一百三十三歲,若在凡人眼中已然成為了一個老怪物。可對於修仙之人而言,卻存在著無限的可能。我若離去青木宗,在外界,已經可以開宗立派,收取弟子。亦或者訪仙門,闖秘境,也許可以更進一步,到達更高的境界,獲得更多的壽元!
可是,自十歲那年,拜入宗門以來。這一百來年的歲月,讓我明白了很多。師尊,弟子,同門,好友。我的一切都在「青木宗」,得也好,失也罷,早已離不開這裡!我又怎會因一個姓氏,而背叛宗門了!況且,「木雨竹」這名字也很不錯……
今日與你等說了如此多,就是希望你等,他日仙途路,莫忘「青木宗」!
即使真的有一天,要離去宗門。也得記得,「青木宗」對你等的教誨。做人也好,做修士也好,走正道,求正心。不可沾邪念,不可染魔心……
畢竟當年本長老也是同你們一樣,坐在這道台之上,聽著那位木長老,說著今日之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