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章 把我送給你
君霖明了她的意思,卻不打算遂她的意。眼波流轉間,他忽然一把握住了江近月的手。
江近月猝不及防,訝然道:「公子你……」
「本公子方才想到送金玉鞭太俗氣,所以決定換一種。」
「啊?」江近月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心說換什麼跟她快暴露了有關係嗎?又想著他的叮囑,便配合他演戲。
「那公子要送什麼?」
君霖:「我。」
「啥?」
「我。」
「……你?」江近月當場就驚呆了!
見過送禮的,送金銀珠寶的,送美人的,卻是頭一次聽到送自己的。
她哭笑不得:「公子你別說笑了。」
「沒說笑。」君霖認真道,「還有什麼比本公子更有價值?」
好像是哦。
以目前自己的狀況來看,也就數公子最金貴最有價值了。
聽兔妖越說越離譜,坐在江近月旁邊的昆悟生怕她受蠱惑,伸手握住江近月的手腕,而後指著君霖憤然警告:「兔妖莫要猖狂,這裡非你魔界,別仗著你與阿月有契約在身就頻頻以此要挾,是以為我不敢拿你怎麼樣嗎?!」
你本來就不敢拿我怎麼樣!
君霖不搭理昆悟,目光落在他握住江近月手腕的那隻手上,大有你再不拿開我就把你的爪子剁掉的兇殘眼神。
然而——
對方毫不畏懼的與自己對視,那神情分明在說:你大可試試!
很久沒被挑釁過的魔君眸光陡然一暗,將出手之際突然被江近月拉拽得歪了一下,他愣了愣,僅在一息間,又反應奇快地往江近月身上一倒。
江近月詫異不已,沒料到自己輕輕一拽竟把平日穩如泰山的君霖給拉倒了!
她想都不想,抽出被昆悟握著的手,雙手並用去接君霖。
「公子你沒事吧?」
君霖順勢靠進了江近月的懷裡,然後斜眼瞟了昆悟一眼,再迅速收回,
原本只是想確定一下昆悟的反應,哪知曉江近月竟也跟著看向昆悟。
看便看吧,竟還脫口解釋一句:「燕公子,公子說話向來如此,你怎能——」
昆悟:「?」
君霖:「?」
兩名公子一頭霧水。
君霖之所以會去看這一眼,是因為他察覺到自己的靈力也出了問題。
而昆悟卻是冤得不能在冤了!
他明明連手都沒動一下,無端端地惹她猜疑。
「阿月……」他有些難過,欲言又止。
江近月並沒有真的責怪昆悟的意思,她只是想調解,誰能想到情急之下語氣偏重了些。
見昆悟一副心傷的神情,她很是自責:「燕公子對不住,我性子急,方才所言並無他意,你千萬別往心裡去。」
怎能不往心裡去?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恨不能銘記於心啊!昆悟心裡如是想著,嘴上答:「好,阿月說不往心裡去,我便不想。」
語氣里滿滿的妥協遷就,就好像江近月現在提出要摘天上星,他也能立馬點頭答應。
不知怎的,江近月有點不敢與昆悟對視了。
她何德何能?讓言念君子,溫其如玉的人界公子、神界仙君再三向自己妥協。
終其原因,不過是仗著自己像他的故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佔便宜罷了!
如此得寸進尺委實要不得!
思及此,江近月真誠的道歉:「燕公子對不起,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
「對不起什麼?」君霖突然接過話頭,「你是道歉上癮了么?」
「……並沒有。道歉全因我的錯。」江近月垂在桌下的手輕拽了下君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說話了。
「是啊,錯在哪?對不起什麼?」昆悟難得跟兔妖站在同一戰線上,注視著江近月,期待她能給出一個解釋。
她會習慣性向自己道歉,會在看見無根柳的第一眼就喜歡上,是否也會因此聯想起一些細枝末節,從而記起自己是誰呢?
哪怕她記不起來也沒關係,只要她能對兔妖安排的身份產生質疑,他就有辦法讓她抵消對自己的防備。
昆悟很是期待。
君霖很是擔心。
新一輪的試探又無聲無息的開始了。
姓燕的無緣無故的拿出一枝柳條來,絕對不單是哄江近月開心。
而心無城府的江近月從見到柳條后的反應,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是否已經側面印證了昆悟的猜測呢?
否則他憑何對江近月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以前他對江近月也好,但那種好總讓人感覺心存芥蒂。
可不知從何時起,也許是百花閣那次出事;也許是搬離燕府後;也許是子曰茶樓里聽來的內幕消息,總之這些亂七八糟的原因,最終成為捅破蒙住昆悟眼睛的那層窗戶紙。
他像是看透了一切,也像是突然間想通了,對待江近月再不似先前那般束手束腳,反而大膽自然的向她袒露自己的情緒和心思。
比如此刻,他贈柳條的目的是為了側面證明他倆的關係,同時又執意要江近月解釋她為什麼要道歉,對不起什麼,其目的何為?
不就是在牽引江近月深想,妄圖她憶起他倆的關係遠不止表面這麼簡單。
別的他不好定論,可光是踹門這一出,以及聽到自己胡說八道后的舉止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要換做前些時候,他估計只會說「不要道歉」,還會小心謹慎的觀測江近月的情緒,摸著石頭過河。而現在——他是抱著與自己力爭到底的心思啊。
不行!他得防備。
君霖突然反手握住江近月的手,二話不說拽起人就要走。
好端端的又是唱的哪一出?
江近月懵了一下,忙勸住君霖:「公子稍安勿躁,有什麼事慢慢說嘛。」
「有什麼好說的?姓燕得都擺明了要跟本公子搶人了,難道本公子還要坐等他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先走再說。」
「搶什麼人?我嗎?」江近月聞言,忍不住搖頭失笑,趕緊擋住君霖的去路,「公子多慮了。誠如燕公子所言,我與公子尚有契約在身,便是燕公子真有『搶人』的心思,可也搶不走啊。」
君霖一愣,心想著話是這麼說沒錯,可他憑何要讓姓燕的時刻惦記著屬於他的人呢?
別說動真格「搶」了,想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