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章 皇陵
直到上了馬車,凌忻才放開了如意的手。
「此人陰險狡詐,你要把握分寸。」
凌忻小心翼翼的囑咐。
「侯爺放心吧,我一定會完成任務的。」
她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彷彿是在給自己打氣。
此時非同小可,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眼看著離破廟越來越近了。
從馬車窗戶望出去,一片陰暗,夜幕已經迫不及待的霸佔了這個天地,涼爽的風吹來,讓她還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她摸了摸頭上的那隻鳳釵,手腕上還有長公主慣常戴著的一對鐲子,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到了。」
青山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馬車帘子被人從外面掀起來,凌忻先跳了下去,然後伸出一隻手來扶著她下了馬車。
眼前的破廟被一片林子包裹著,在這昏暗的黃昏時分,倒像是一隻巨獸。
「信上說只許我一個人去,你們都在這兒等著吧。」
如意對著凌忻笑笑,轉身要走。
「小心一些,我等著你回來。」
身後凌忻的聲音溫和清脆。
如意回頭,對他眨眨眼。
「侯爺放心吧,這丫頭向來都十分的幸運,她有自保之力。」
一直隱藏在凌忻身邊的老頭兒笑笑,絲毫不擔心女兒。
「多謝老前輩。」
楊老頭滿不在乎的擺手。
「多大點事情,再說了,長公主重情重義,讓我們這兩個老傢伙都佩服不已,如意這丫頭能出點力,是她的榮幸。」
何止重情重義,不知何時護國長公主倒像是性情大變一樣的,對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格外的坦誠,匡扶正義,她所做的每件事都符合她高貴的身份。
如意一步一步堅定的往破廟裡走。
到了門口,她頓住腳步,回過頭去,馬車和靖國候都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連個輪廓都看不到。
門突然從裡面打開,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便伸出來一隻手,一股大力直接將她拉了進去。
可廟裡除了幾尊已經脫色的菩薩像,便是那粗糙的長條桌上的兩支蠟燭了,燭火搖曳間,她看到了室內只有幾個男子,並沒有國公夫人。
她的心驀地一沉,「齊姐姐呢?」
長公主平日里就是這般稱呼國公夫人的,不會錯。
她記性極好,只要是別人在自己面前說過的話,多半她都是記得的。
先前抓她進來的男子是個猥瑣的老頭,此刻視線在她身上來回的打量,雙眼都要冒綠光了。
「隨我們走……」
他吞了口口水,記得自家主子的囑咐,將那份慾望硬生生的壓了下去,啞著嗓子道。
接著那男子又上前來拉住了她,原來這小破廟後面還有一扇窗戶,窗欞是木質的,歷經風雨早已經是不堪重負,只需一個手指頭便能將那窗戶給推開。
沒了窗戶的窗口就像是個大洞,洞後面有什麼不得而知。
她站在窗邊,剛剛那猥瑣的男子立刻上前一步,枯瘦的雙手拎著她的胳膊便將她放在了窗台上,伸手一推,她便不由自主的往下撲,窗檯有人將她接住了,黑暗中只能看到此人的輪廓,可他身上那股子不知道是牛糞還是馬糞的味道,讓如意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那猥瑣的男子緊隨其後也跳了出來,樂不可支道:「長公主金尊玉貴,沒想到如今要被咱們這些人沾了身子吧?」
他低聲笑起來,聲音嗚咽難聽,聽在耳朵頭皮發麻,簡直像是厲鬼索命。
幾個男子帶著她穿過了破廟後面的林子,接著繞到路上,那裡早已有馬車接應了。
等上了馬車,如意想要推開窗戶,發覺窗戶竟是從外面就釘死了的,外面有什麼自己看不到,也不知道馬車駛向何處?
她在馬車裡四處搜尋,甚至彎下腰去查看底座,可惜這輛馬車或許真的是為護國長公主準備的,密不透風,,連個縫隙都沒有。
她正四處搗鼓的時候,馬車外有人敲擊,那聲音倒像是在提醒,她連忙坐正了身子。
凌忻等人在破廟外等了一盞茶的功夫,可惜除了那一陣詭異的笑聲之後連點聲響都沒有,他親自帶著暗衛小心翼翼的圍了上去,破廟的窗戶都沒了,裡面空無一人,廟是雜亂的腳印。
楊大叔神色凝重,倒是萬老前輩對著微風深吸了一口氣。
「雖然沒有了黑豆,可找到她不難,都跟著我吧。」
眼前都是密林,找幾個人何其困難。
凌忻和姜燦對看一眼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憤怒和焦急。
不知齊媱如今怎麼樣了?
她若是出點事,長公主只怕是承受不住的。
萬老前輩在前面帶路,姜燦和凌忻一路追蹤,竟是想城外的皇陵而去。
凌忻和姜燦交換了一個眼神,這倒是也符合燕寧的風格,將護國長公主殺死在皇陵。
駿馬疾馳,灰塵漫天,似乎在進行一場角逐。
城外的皇陵是大昭歷代皇帝陵寢所在,今上登基還不久,如今還未曾親政,可他的陵寢已經在開始修建了。
看守的人夜裡早已經躲懶去了,這裡離京城不遠不近,來此伺候的都是在宮中不得寵或者是因罪貶到此處當差的宮人,只求混口飯吃罷了。
宮人早早的歇下了,如意被黑衣人挾持著進了皇陵,然後帶到了太廟裡,那裡供奉著歷代帝后的牌位。
一進去,她便看到了撲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的齊媱,她那身裙子都被血染紅了。
「齊姐姐,你怎麼樣?」
她不知哪來的力氣,竟掙脫了桎梏奔向了齊媱,她小心翼翼的將齊媱的腦袋放在了自己的腿上,雙手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臉頰。
「齊姐姐,你醒醒,你醒醒,我來了,對不住,我來晚了。」
她顫抖著看向齊媱的腹部,那裡沒有之前那麼滾圓了,她來遲了。
她迅速從懷裡掏出個小瓷瓶,然後倒出來兩粒藥丸塞入了齊媱的口中,「齊姐姐,你醒醒,沒事的,我會帶你回去的。」
「還真是姐妹情深,竟真的來了,你說我該說你蠢呢還是該為你們的深情厚誼感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