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黑燈瞎火
一聲槍鳴劃破天際。
準確避開要害，命中軀幹，歐律從瞄準鏡里看，是準確打在了右邊鎖骨往下的位置，應該傷到了肺腑，救治及時或許能撿回一條命。
但歐律貼著瞄準鏡的眼睛瞳孔一縮，仿若出現錯覺一般，看到了難以置信的一幕。
瞄準鏡里，目標人物並未因為中槍而倒下，依舊站著，臉……有些奇怪。
有一層黑影在他的臉上浮動，猶如影像卡帶畫面虛虛實實一般的模樣。
大活人的臉上，怎麼會有這種異象？
縱使歐律素來不信怪力亂神之事，此刻都覺得有些震驚。背後冒出一層白毛汗。
「我眼花了么？」他低聲自語了一句，再看，那人已經恢復了常色，面上的表情有些惶惶，像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似的不知所措，捂住傷口往後踉蹌了幾步，跌坐在地。
待命在門外的特警已經沖了進去順利解救了人質，制服了歹徒。
歐律放下了槍，按了無線電通訊，「任務完成。」
袁警官在那頭說道，「歐少校，辛苦你特意過來支援。」
簡璃並未聽到這話，因為從監控里看到危險解除之後，簡璃就拉著厲錦河和江與眠出去吩咐了，「錦河，你跟去醫院，把縛靈的彈頭拿回來。與眠，你就按照流程走吧，這案情重大，但人並不是自主意識做出的事情。判的時候我們的證詞應該能酌情……」
厲錦河點了點頭，江與眠也點頭道，「簡隊放心，我知道怎麼做的。」
簡璃：「我就先回公館了。」
她抻了個懶腰，走回去和袁警官扯了幾句不痛不癢的，就去開車離開了現場。
簡璃前腳剛走，英俊的狙擊手提著槍盒就來了臨時指揮部。
歐律是有些好奇的，先前無線電里那聽著有些耳熟的女聲究竟是誰，能指揮這不算小的情況……居然是個女人么。
還有那刻了咒紋的特質子彈，以及準確命中目標之後，目標臉上顯露的詭異狀況。
「歐少校。」袁警官走過來和他握手，「這次多虧了你。」
「客氣。」歐律握了握他的手，目光朝著指揮部裡頭打量了一眼，全是男的，並無女人。
歐律：「袁警官，剛才無線電里指揮行動的那個女的，是誰？」
袁警官的表情有些為難，「這個……是機密。」
沒有相關案件牽扯，特殊部隊的確就是個秘密。
歐律知道各處辦事都有規矩，聞言也就略略笑了一下，「那，送到我手裡的那顆特質子彈……？」
袁警官更加為難了，連稱呼都變了，「歐少爺，您就別為難我了。您要真想知道的話，不如……去問問歐老爺子？」
歐家老爺子歐遠蒼，老首長級別的人物，他老人家要是願開尊口泄這個密，也就不用袁警官為難什麼了。
歐律：「……」他已經被掃地出門，幾天都沒敢和老爺子通電話。
但也沒再為難袁警官，歐律去和做了特警的戰友岳峰碰了個頭，扯了幾句。也是因為岳峰就在這次行動里，所以歐律才來做了這外援。
岳峰拍拍他的肩說道，「不愧是百步穿楊的歐少校啊。」
歐律低笑一聲，問了句，「救得回來么？」
「你說你打的那個？救護車拉走了，應該能救回來。」岳峰答道。
歐律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雖說他幹這一行幾年了，也知道作為軍人為了大義，有時候就不得不沾上血腥。
但每次完成擊斃任務的時候，還是會有一些負面情緒，但這一次的感覺卻很不一樣。
就好像……能夠不以一條人命為代價也能解決了問題解除了危機。比讓他擊殺一條人命，來得更有成就感似的。
歐律：「剛指揮部那女的誰，你知道么？」
岳峰一愣，「女的？什麼女的？我們隊剛才一直是袁隊在指揮啊。」
歐律擺擺手，「算了。」
「今兒還去我那兒住么？你家老爺子還沒鬆口讓你回去吧？我這收隊估計還得忙活一會兒，我把鑰匙先給你？」岳峰問道。
歐律想了想，想到口袋裡簡三給的那把鑰匙，老簡家的家大業大還有礦，簡三支援給他的住處肯定差不了，廣雅苑高檔樓盤的房子。
歐律眉梢挑了挑，就搖了頭，「不用了，我住老闆的去。」
歐律開著車就去了廣雅苑。
……
公館畢竟是特殊部隊的燕城總部，特殊部隊里沒一個普通的正常人，所以有的都是直接住在公館里的。
被掃地出門這幾天，簡璃一心奔在工作上，索性就在公館里湊合住了。
但剛回到公館就接到了三哥的電話，意思很簡單，爺爺說，如果簡璃再漚在單位里，這輩子就都別回簡宅了。
簡三哥在電話里苦口婆心地勸道，「小五，你要是想爺爺能消氣，就乖乖去廣雅苑的房子住吧，別在單位里泡著了。聽話。」
簡英這話里似乎有些深意，但簡璃也沒深究。
她做東帶著特殊部隊一幫子能人異士，出去聚了個餐，再去海鮮大排檔續了攤。
吃吃喝喝折騰到了十點，才朝著廣雅苑的房子去了。
廣雅苑是她三哥做的樓盤項目，完工之後簡英自己留了一套，簡璃來過一兩次，倒也熟門熟路。
停車，上樓，開門，進門，換鞋。順暢無比。
她沒開燈，她更適應黑暗，因為左眼能觀靈的緣故，所以黑暗蒙蔽了視覺時，她的世界乾淨得多。
於是簡璃摸著黑朝著主卧而去，她困得很，打算直接睡了。
但走進主卧就意識到了不對。
窗帘沒拉，外頭的月色使得能依稀看清床上，床被是動過的，像是剛有人在上頭躺過似的。
而且，簡璃敏銳地聽到了極淺的呼吸聲。原本還困頓的精神一瞬間清醒了！
左邊！
她迅速出手的同時，左邊暗處藏匿著的人也如同豹子般矯健地撲了上來。
究竟是什麼人！竟在廣雅苑這種物業安保極佳的小區里，堂而皇之的進了人的家裡，在別人家的卧室里……睡覺？
黑燈瞎火的環境里，兩道靈活而矯健的身影赤手空拳的一場交鋒，一觸即發！
拳腳相向的聲音在安靜的氛圍里尤其明顯。
過了幾招簡璃就意識到，此人身手相當不錯，再這樣下去，吃虧的是她。
但就在此時，簡璃卻感覺到對方似乎減緩了攻勢？
簡璃趁機，手朝著綁在小腿底的匕首摸了過去。
而對方則是猶如靈蛇般貼了上來，呼吸幾乎就在簡璃脖頸旁，深深吸了一口氣。
「是你？」低沉的男聲，劃破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