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 慢吞吞
第726章
歐律二話不說就買了酒過去。倒也不是八卦，他不是這樣的人，只不過是少見淵捷有這麼消沉的時候。
從中學時代就相識了，這麼多年，互相之間可以說是了解頗深。在中學時代，歐律和莫逆，都因為外貌出眾，受到了非常多的關注。
但真要說起來，他們四個當中，閃著光的那個，從來就是顧淵捷。
就是那種很典型的，別人家的孩子。
學生會長，校隊隊長，成績就沒跌下過第一的學神。要用那時候班主任得意的話來說那就是：淵捷我是最不擔心的，他成績太穩了，指哪打哪。
到了大學之後，也差不多。雖然不說一路順風順水，但也沒有什麼太險惡的崎嶇路途。
而且大概是性格使然，顧淵捷不太有什麼消沉的時候。
相信事在人為的人，通常不太容易消沉。
但這會子是真消沉。
歐律有點後悔，「重感冒喝酒不合適吧？會不會死？」
「沒吃抗生素沒吃頭孢，喝酒死不了。」顧淵捷思路非常清晰，伸手拿過一聽來啟開，啤酒嗤嗤冒著泡，大冷的天，哪怕是在開著暖氣的屋子裡，喝冰啤酒依舊是透心涼。
歐律跟著他一起到落地窗前坐下。
「享受還是你會享受。」歐律喝了兩口啤酒，舒暢地嘆了一聲，瞧著落地窗外的風景。
顧淵捷的房子是頂樓的躍層公寓，所以有個頂很高的客廳，顯得空間非常的寬敞。而這一整面牆的封閉落地窗，正對著燕江的江景風光帶。
落地窗邊的地上，鋪著整塊淺卡其色的長毛地毯，非常柔軟。客廳里沒開大燈，就一盞昏黃的落地弧柄燈，襯得外頭的夜景更璀璨。坐在這長毛地毯上，看著外頭的燕江夜景喝啤酒，著實是不錯的享受。
「你個住碧水灣兩棟別墅的人沒資格說我。」顧淵捷長腿曲著，只穿著一件棉質的睡褲，煙灰色細格紋的，上身倒並不是配套的睡衣，而是一件長袖T恤，綿軟的質地，整個人看著都顯得氣質柔軟了不少。
不是那個鋒芒畢露的顧律師，感覺就是個消沉的宅男似的，他光腳踩著長毛地毯，坐出個挺隨意的姿勢。
顧淵捷看也沒看歐律一眼，喝了兩口啤酒，目光始終看著窗外夜景。
江景風光帶上的燈帶的光，在他眼裡映成細碎的光斑碎片。
「說嗎？還是光喝？」歐律問道。
「光喝。」顧淵捷說。
多年摯友，哪怕有很長一段時間，歐律在獵鷹，長久的沒聯繫和沒見面，也不影響互相之間的交情和了解，並且再見面時一樣有著默契。
此刻聽到顧淵捷不願說發生了什麼事情，歐律就陪著他喝酒，干喝酒又有點沒意思，歐律想了想，就開始說自己的事情了。
「我明天去清城了。」
「蜜月啊？」
「嗯。」
「嘖，夠寒酸的。嬌花那廝動輒就飛去熱帶島嶼度假的，你……」
「你搞清楚，我不去熱帶島嶼度假不是因為窮。」歐律笑起來。
顧淵捷看他一眼，笑得無奈，「所以才煩人，要是錢的問題，哥幾個還能給你集資。不是錢的問題就毫無辦法了。」
「啊對，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有腦瘤？」歐律抬手，指尖敲了敲太陽穴。
只這句話一出，顧淵捷的臉色馬上就變了，「別胡說。」
「認真的。」歐律笑了笑，「我的命，掛在我老婆身上。」
歐律和他碰了碰酒，垂眸笑得有些苦，「干喝沒意思，我心情也不夠好，你不想說你的事兒，不如就聽聽我的。反正你們律師有職業道德，不會把人的隱私往外說的。」
顧淵捷點了點頭，「你說。」
「你就當聽故事，可能會有匪夷所思的部分，但都是真的，我不至於和你說謊。你隨便聽聽就行。」歐律想了想，其實並不知道從哪裡開口比較合適，於是就想到哪裡說到哪裡。
顧淵捷的表情愈發豐富，剛開始還想追問兩句，因為有太多匪夷所思的元素在裡頭。但因為這些元素太多了，後來索性就不問了，就聽著。
聽到後來，顧淵捷皺著眉，伸手按了歐律的肩膀一下。他不了解他們匪夷所思的世界，也不知道給什麼意見，或者說，根本給不了意見。
就，挺心疼自己哥們。
末了歐律還安慰他，「所以你也別太消沉了，你看看我這些鬧心的事兒，你才哪兒到哪兒啊。沒什麼過不去的檻。」
顧淵捷氣笑了，「合著弄了半天，你就為了安慰我？」
但他並不覺得歐律是在編故事，反倒覺得，歐律是在扒傷口給他看。
「那也不至於，我也有點傾訴的念頭啊。我的難過，總不好意思在我媳婦兒面前說，我難過，她只會比我更難過……」
歐律陪顧淵捷喝了幾聽啤酒，時間雖不算太晚，但也不早了。
歐律就準備走人，主要是還得去給老婆買燒烤。
臨走前，歐律原本是沒打算提的，但想了想，還是提了句，「簡頔她……」
聽到這個名字，顧淵捷抬了抬眼皮子，儘管刻意想壓住情緒，唇角卻還是不由自主抿緊了。
「我和她算是從小就認識了。她這個人，有主意。雖然和我老婆都是簡家的女兒，但兩人的性格相去可太遠了。」
歐律停了停就繼續說，「她從小性子就慢吞吞的，你要是想等她主動，那可有得等了。不過好在她很溫柔，自己雖然慢吞吞的，卻並不介意別人的急性子。」
歐律也只能言盡於此，多的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就說這些，他都擔心自家媳婦兒要是知道這事兒了，怕不是得和他絕交幾小時。
歐律叫的代駕已經到樓下了，他接到代駕電話離開之後。
顧淵捷又去落地窗前的長毛地毯上坐著，腦子裡想著先前歐律的話。想到那個比烏龜還慢騰騰的女人。
顧淵捷拿起手機，思前想後，發了條消息出去。
那頭，簡頔從醫院回了家，正在收拾些東西，準備明天住回簡宅去。手機就震動了一下，點開屏幕，她就有些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