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沈雄伏法
牌局一直到傍晚時分才散,楚心玥又留了兩人吃過了晚飯才著人安全的送他們回去了。
這些天雖然看著她跟倪敏和賀光一起過著悠閑的日子,對外卻是一直宣稱養病其他一個外人也不見的,畢竟自己如今微隆著肚子若著人瞧見了只不怕不知要說什麼了,即便是沈子瑜早知她有孕在身,但如今為了搬倒沈雄他們醞釀了太久太久。
在兩人吵架這段時間還是要讓外人覺得楚心玥因難過傷心而鬱結成病的好,不見人倒也是個好理由,而賀光跟倪敏她倒也是信得過的。
但一至夜半時分,浮萍端了安睡湯給她喝了便鋪好了床服侍她睡下,然則她並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總想著這段時間發生的那些事。
雖然跟沈子瑜都說好了是作戲,原也沒什麼真正值得悲傷的,但楚心玥心中還是五味雜陳,不為其他只因陳茗。
從知道陳茗所做下的一切時,楚心玥雖要強撐著精神替沈子瑜做這一番戲,可她卻也知道她和陳茗的感情真正的破裂了,那一日她們分站花廊兩頭,楚心玥不過輕輕一試,陳茗便露出了本來面目;那一日在酒樓中陳茗那一臉的幸災樂禍,就像貓見著了奄奄一息的耗子一般。
即便是在知道真相后楚心玥其實也沒想過真要把陳茗如何,到底是姐妹一場,到底陳茗心裡是真正愛過沈子瑜的,但當看到這些時,特別是從沈子瑜那兒知道了他們並無夫妻事實,甚至連之前懷孕之事也不過假裝她才知道一切都回不了頭了。
也許從她們一起嫁給沈子瑜的那一天開始,她們就回不了頭了。楚心玥原以為他們可以安安生生做一輩子好姐妹的,終究還是敗在了這裡。
可這段日子她總是想剛和陳茗認識時的事,她們一開始也不是真正的好朋友,可時間久了她們倒也算不打不相識。
想想那時的陳茗即便是真正懷疑她跟沈子瑜有什麼卻也沒有這麼多的花花腸腸子,不過約她到客棧一敘,說到痛處便要跟她一起赴死,那時的她天真爛漫,沒有心機,做什麼事都直來直去。
甚至後來還幫著沈子瑜遞過書信,等等一切怎麼也不能讓楚心玥相信當初那個好女孩怎麼就變成了如今這樣一個蛇蠍心腸的女子,做起戲來滴水不漏,裝起柔弱也是各種本事。
楚心玥輕輕哀嘆了一句,她原想讓沈子瑜到最後饒了陳茗的,可今天在摸雀牌的時候七幽進來回了一句,講說沈雄的人已要盯上左府好多天了,似乎是想對她下手。
沈雄要殺她說理說情倒也論得過去,可這麼重要的時刻,沈雄分明還在精心對付著沈子瑜,特別是在知道那些所謂的幻葯對沈子瑜已經產生了一些效果的時候沈雄怎麼可能還會分心來對付她這麼一個無關緊要的棋子呢。
沈雄又不是什麼傻子,自然是分外明白只要沈子瑜倒了,楚心玥自是不足為慮。可沈雄卻偏偏棄重就輕想要刺殺於她,還好一切早在沈子瑜預料之內,早早便暗中讓自己養在攬翠庄的那些衛隊們把左府暗暗的保護得鐵桶一般,沈雄要得手是萬不可能的。
沈子瑜可是下過密令,這段時間,除了賀光和倪敏外,其他連只蒼蠅也別想飛進左府來。
她也知道這也算是沈子瑜的細心,雖然有七幽在暗中來回傳遞著消息不至讓她真正太過擔心沈子瑜那邊的情況,但也怕她懷著孩子會悶著了,才叫倪敏跟賀光時時前來相陪。
可楚心玥更知道,能讓沈雄這麼迫不及待想要殺她的只怕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陳茗,沈雄要通過陳茗來徹底廢掉沈子瑜,那就必須要尊聽一下陳茗的要求,陳茗能有什麼要求呢?
即便是楚心玥被逐出沈王府,陳茗還是不想她活命。
楚心玥冷笑了一把,姐妹之情終因今天得到的刺殺之令而徹底破滅,她想她是不可能再在沈子瑜面前替陳茗求一句情的嘴了。
……
而就在楚心玥思量著這些事的時候,沈子瑜那邊自然也得到了消息,眼看著沈雄暗中讓陳茗給自己用了數月的幻葯,自己的病情也應該是到越來越嚴重的事情,大抵沈子瑜還在想沈子瑜什麼時候會在藥效發作時自己殺死自己吧。
而沈子瑜也知道到了動手的時候,宮裡今晚傳來消息說皇上的病情越來越厲害,只怕就是這兩天的事了。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上,沈子瑜便讓雲青跟蹤了若兒。
陳茗從來沒有親自跟沈雄的人接過頭,大多是若兒去做的這些,這個婢女幾經風雨里倒是對這些事信手拈來很有一套。
若兒出了沈王府便一番改扮作了農婦裝扮,接著在京城的巷子里亂躥了好一陣兒才在一家極普通不起眼的小酒肆里跟一個戴著蓑衣斗笠的漁翁模樣的人接了頭。
兩人說了什麼雲青倒是聽不著,不過那人卻又給了若兒一包藥粉,估計又是那幻葯吧。
大網鋪開,猶如暗夜裡輕傾瀉而下霧氣,你看不見摸不著,但卻能漸漸實實在在感受到這份刺骨的寒意。
沈子瑜不動聲色的動用起了攬翠庄所有的衛隊,四面八方分數隊人開始跟蹤這個漁翁模樣的人。
接連數日的摸底沈子瑜的衛隊們終於摸清了沈雄餘黨的一切行蹤,京郊一座看似很普通的名為半月庄的富家宅院,白天跟往常一樣,家人進進出出沒什麼奇怪,可到了晚上那牆邊瓦檐上總會有些飛毛腿在行走,別人不曾注意到,但一直暗中沉寂的沈子瑜的衛隊卻是一清二楚。
知道了半月庄的消息,沈子瑜決定速戰速決,立刻親自帶隊,不僅把沈王府的侍衛抽調了一批,連鷹揚軍也帶了一隊人過去,浩浩蕩蕩的隊伍開赴半月庄,如烏雲壓天,日月變色,把整個清幕遮的黑夜造成了一派威壓十足的氣氛。
沈雄正在半月庄中一間書房裡大發雷霆:「這麼久了連個女人你們都殺不掉,我就不信那左府是鐵桶造的你們就闖不進去?」
「主子,那左府我們確實是沒法進去,我們試過好多種方法,像扮成乞丐或送菜之類的人不行;或是晚上強行進府刺殺還是不行。左府周圍聚了好多的高手,且還都是訓練有素者。」
「你說什麼?」沈雄眉梢一挑像是有什麼往心臟里扎了一下,「左府有人在暗中保護?」
「是。」
「怎麼可能?」沈雄眯眼,按照陳茗給的消息那兩人感情早就破裂好幾個月了,沈子瑜不可能再保護她,即便是有心要再接她回去,但不至於這麼久都不行動,難不成是因為吃了幻葯的原因所以忘了一些事情,但即便是如此又怎麼可能再調動暗衛去護著楚心玥呢。
可不管怎麼說沒有及時解決楚心玥,只怕陳茗那邊也是有怨言的,雖然沈雄是不怕陳茗這麼個弱女子,但終究現在還要靠著她的。
沈雄眉頭一皺:「不管如何,給我想辦法……」
「主人不好了。」突然又一個黑衣披風的暗衛闖了進來,「有大隊的人馬闖進了半月庄。」
「什麼?」
「而且還是軍隊。」
「你說什麼?」沈雄橫眉怒眼,「這兒我們排斥得極好,潛伏了這麼久都沒被發現,怎麼可能突然間就有軍隊上門。」
「屬,屬下不知道啊,而且而且好像還是鷹揚軍。」
沈雄太陽穴突突一跳,鷹揚軍的厲害是他一手成就的自然知道那是一支什麼樣的隊伍,可現如今執掌著鷹揚軍的不是別人卻正是沈子瑜。
沈子瑜?!怎麼可能,他明明已經深中幻毒,離死不過只步之遙,怎麼會……
就在沈雄腦子裡一團亂一時理不出個頭緒之時,大隊的鷹揚軍已經打了進來,沈雄的暗衛們一個個倒進血泊中沒有聲息,伴隨著鐵蹄踐至,血腥充斥著整個空間,刀劍聲頓起一片紅光掠影中,沈雄見到沈子瑜穿著戰甲冷眉立臉的走了進來。
兩邊軍隊開道,屋裡的兩個暗衛拚死相護卻怎麼也敵不過大隊的鷹揚軍終是死在劍下,沈雄眼看著自己所有暗衛一個個沒了,他頓時軟倒在地上,指著意氣風發的沈子瑜顫抖著道:「你,你你你……怎麼可能?」
「大伯父,好久不見。」沈子瑜冷聲開口,看著他嚇作一團沈子瑜卻只是冷笑,「從前在死牢里從不曾見得大伯父如此形狀,以前不知原因直到得到大伯父逃獄的消息我才知道原來大伯父早有后招,只可惜這一次為何大伯父卻怕了?」
「哦,我明白了,指定是自己如今真正的日薄西山,勢倒權散了吧。」沈子瑜沖他冷聲一哼,「大伯父想知道為什麼我沒有中幻毒?其實很簡單,我早早就已知道你勾結過皇后后又聯繫上了陳茗,既然一直我查不到你的行蹤,那還不如等著你自己露出馬腳,不過是場戲罷了,大伯父卻認真了,哈哈哈。」
不過是場戲罷了,大伯父卻認真了。隨著這慶一出沈雄渾身一軟真正的倒了下去,他這才明白過來剛才暗衛所說的左府為何一直有人把守嚴格,原這也不過是沈子瑜的戲罷了,一切只為讓他放鬆警惕,以為一切接近成功。
「老太君死的時候說過要你饒我一命的,你想違她老人家的遺願不成?」沈雄大勢已去,但卻也不想就這樣敗在沈子瑜手中,若有一個機會可以讓沈子瑜恨到他吐血卻又無法伸劍殺他的話,這感覺也一定很爽吧。
哪知沈子瑜雙眼一沉,冷盯著他道:「你沒有資格跟我提老太君,老太君她老人家在天有靈知道你如此不思悔改只怕最最痛苦就是最後那個遺願了。不過你說得對我是孝子無論如何我也不會違抗老太君的命令的,所以我只是尊守自己做為臣子的本分把你這個逃犯捉回去而已。」
「至於要如何處置,那是皇上的事。」沈子瑜冷冷一哼,「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