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校醫院

「不好，宿管來了！」

我皺了皺眉頭，正想著自己眼睛還看不見該怎麼辦呢，就被小虎牙拉進了廁所，推開門躲了進去。

「沒想到我居然還會躲在女廁所里，真是難忘的經歷……」

聽到我的自嘲，小虎牙居然沒有說話，這倒是少見，她原來話是相當多。

這時一股粘稠溫熱的液體從額頭上流了下來。

「你流血了……」身邊人說話了，可是，這個人並不是小虎牙！

我一個激靈，轉過身來，用袖子蹭了蹭眼睛，隱約中看到身後蹲著一個長發女生。

過了一會，我終於可以看清了，跟我蹲在一起的，確實不是小虎牙。

她的眼睛很大，但是眼袋很深，她的衣服引起了我的注意，一件白色的弔帶，正是我剛才從窗外看到的，已經見過兩次的紋身女孩。

單間里空間狹小，我們之間只有十幾公分的距離，她的頭髮上飄來陣陣清香，讓我竟有點小兔亂撞的感覺。

我看得發獃，直到眼睛被一陣熱乎乎的液體迷住，抬起手擦了一下，紋身女生樂了。

「花臉貓。」女孩笑的還挺好看，雖然不及小虎牙的可愛，也別有一番風趣。

「你，我，咱們……」我緊張地看著她。

女孩樂了，「你想說什麼？」

「是你把我拉進來的？」

「對啊，你迷眼了，自己肯定看不到，行了，別亂想了，我跟瀾瀾是朋友。」

瀾瀾？我嘀咕了一句，突然想到瀾瀾是小虎牙的大名，自己總說小虎牙，大名都快忘了。

我正要感謝她，紋身女孩指了指外面，做出一個噓的動作。

小虎牙可憐巴巴的聲音響了起來，「阿姨，真沒有，那個人肯定是聽錯了！」

廁所單間的門縫比較大，我順著看過去，一個肥碩的中年女人在門外轉悠著，看樣子應該是宿舍管理員。

「沒人？沒人你幹嘛關著門？」宿管的聲音跟她的體型十分配套，她眯著眼睛瞪著小虎牙，言語中充滿了懷疑。

小虎牙反應很快，笑眯眯地說水房的水管壞了，怕別的同學使用的時候炸開，所以專門在外面守著……

「少來啊，剛才有人反映聽到裡面有男生的聲音，這可是女生宿舍，這還得了！」宿管一擼袖子開始挨個推門檢查。

一扇扇門被重重推開，馬上就要到我這邊了，看來今天這個劫是過不去了。

「哎，怎麼插著門呢？誰在裡面？」

「阿姨，阿姨，真沒有，真的！」

小虎牙想攔住宿管，可是跟宿管阿姨這身板子相比差太多了，一般的男生都擋不住。

門突然開始劇烈地晃動，宿管那雙黑色方口鞋出現在了下面，咚咚咚的聲音讓我心跳加速。

「快點開門！再不開門我就叫保安過來把門拆了！」宿管的嗓門一下提高了好多，甚至從中我可以聽到一絲絲的興奮。

她怎麼對於抓男生這麼上心？照這個架勢，不用保安，宿管自己就能把門拆下來了！

蹭的一下，我身後的長發女孩從我身邊跨了過去，白色的裙子在眼前飛舞。

我看到了她肩膀上的那朵花。

「阿姨，有事嗎？」長發女孩打開了門，把臉露了出去，嘴巴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顆煙。

宿管愣住了，尷尬地笑了笑笑聲，「小燕啊！我當是誰呢！我沒打擾你吧？」

紋身女孩搖搖頭，咔噠一聲，點燃了嘴裡的香煙，說道，學校不是規定不能在宿舍里抽煙嘛，我就來廁所抽了，怎麼著，這裡也不能抽煙嗎？

宿管趕緊陪著不是，說不會不會，隨便抽，今天都是誤會！說完，宿管扭動著肥碩的屁股一路小跑離開了。

等到腳步聲消失了，我站起身走了出去，紋身女孩就靠在門邊，抽著煙看著我。

「關生，你，你沒事吧？」小虎牙跑過來，突然看到了我臉上的血跡。

「你流血了！流血了！」小虎牙心疼搓著手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紋身女孩把煙一扔，嘴裡嘟囔著，別大驚小怪的……說著，背過身去，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刺啦刺啦，從褲子上劃下一塊布來，墊著腳麻利地幫我把頭纏住了。

她給我包紮的樣子還挺迷人。

「燕子，謝謝啊，要不是你來幫忙把關生藏起來，就真的麻煩了！」小虎牙拉著這個燕子的手甩了甩。

燕子沖著小虎牙微微一笑，穿上鞋沖我們擺擺手準備離開。

我喊住了她。

「等一下，你肩膀上的花，叫什麼？」

燕子回過頭咬著嘴唇，小聲說道，「合歡蓮。」

我看著燕子離去背影重複著這三個字，陷入了沉思，這種植物我好像在哪裡聽說過。

突然，小虎牙用力推了我一下，「別發獃了，趕緊走吧，先出去再說！」

我順著管道慢慢爬了下去，發現牆壁上的白色腳印不見了，看來白影將痕迹都抹掉了。

下到地面，小虎牙已經在下面等我了。

小虎牙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嘴巴撅的老高，看也不看我一眼，站在一邊生悶氣。

「你這又是怎麼了？」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小虎牙抓住我的胳膊就是一口。

「疼疼疼！鬆口啊，快鬆口！」小虎牙這是真的生氣了，咬住就不鬆口，這可是真虎牙啊，痛得我眼淚都快下來了，我哀求了半天，小虎牙才送開口。

「關生，你平時挺內向的，怎麼見到美女就變了呢？還主動跟人家搭腔，是不是還想要留個微信號啊？」

原來是醋罈子翻了。

「冤枉啊……」看著手上整齊的牙印，我告訴小虎牙自己就是對那朵花感興趣。

我嘆了口氣，坐在了地上摸了摸頭，血應該是止住了，正要把布條扯下來，被小虎牙攔住了。「別動，萬一還流血呢……」

小虎牙盯著我的頭看了半天還是不放心，拉著我一定要去校醫院。

我想拒絕，可是看到小虎牙急的眼淚快下來了，我只好同意。

值班醫生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醫生，一副剛睡醒樣子，慢悠悠地幫我換好葯，便不再理我。

他看到小虎牙的時候，眼睛亮了一下，立刻調整了坐姿，主動給我說起注意事項，一邊說一邊偷看著小虎牙。

謝過醫生，我們正準備離開，男醫生接到一個電話。

「什麼？哦哦！知道了！哎，找個人把他送回宿舍吧？難道讓我背回去啊？」

小虎牙的兩個大眼睛滴溜溜一轉，拉著醫生甜甜地叫了聲，哥哥怎麼了。

醫生苦笑著說，前兩天一個男生在小樹林被嚇著了，一會清楚一會糊塗，清醒的時候說自己被人偷看，現在就跟丟了魂似的，還經常胡言亂語，現在找不到他舍友了，總不能在校醫院過夜啊。

我和小虎牙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

「哥哥，那個男生叫什麼？」

「好像叫李剛。」

「李剛！那是我們同學啊！哥哥，您帶我們過去吧，我們負責把他送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