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脫殼

三日後。

恢復很好的小蝶穿上正裝，坐在護理床邊。

她的身側，亦是坐著成若。

兩人都是神秘失蹤案的受害者，準備接受記者採訪。

尚賢和展華校對下一步的採訪內容，蝶母則是站在門口最不起眼的角落裡。

她不敢直視尚賢。

成母整理好兒子的衣領后，沒好氣的戳了一下他的腦袋：「下不為例！」

成若挑眉。

兩個十八歲的孩子，在長輩們面前還是非常守規矩的，基本上不會有眼神和肢體交流。

「準備好了？」尚賢見成母退到一邊，問二人。

小蝶和成若點點頭。

這次，是光明電視台搶佔先機，收到二人的主動邀請，做一期獨家新聞。

*

審訊室。

王隊端著暖水杯走了進去，隨意瞥了眼對面的童話后，拉開椅子坐下。

「你找我要說單獨的事情？」

「是。」童話點點頭，隨後抬眸瞥向左上方的監控器，繼而盯著右邊的單反玻璃：「我希望，我們的對話只有我們彼此知道。」

「放心，沒有別人。」王隊說。

童話似有似無地點頭：「那就行。」

「你真的只有十五歲？」

「難道有假？」童話唇角微微上揚，「十五歲這樣的身高，你羨慕了嗎？」

王隊摳了兩下頭皮：「都是基因決定的事情，我也羨慕不來。」

「告訴我，你為何綁架他們二人？」

「其實失蹤的，還有一個。只不過你們不知道而已。那個孩子，應該還活著，就藏在某個地方，瑟瑟發抖……」

「你是不是覺得綁架很好玩？」

「嗯，有點刺激。」

「你沒殺過人。」

「但是我會的，人總是要成長，變化的。說不定某天，你，也是我的獵物之一。」

「你以為你未成年就可以為所欲為？」

「難道不是么？」童話低笑，「即便我殺了人，最多就進拘留所呆上幾個月，到時候我還是會出來，和你玩遊戲。」

「告訴我，你的下一個目標。」

童話搖頭：「暫不透露，但是我真的很想完成這個遊戲，大叔，你會幫助我嗎？」

「雷池之內不得放肆。」王隊似笑非笑地說。

童話聞言，忍不住低笑了起來，陰森的聲音為光線極端的審訊室平添幾筆詭異。

笑了很久，才漸漸收起，抬眼盯著王隊的雙眼。

「大叔，咱們……去雷池之外地方玩玩，如何？」

「哼！」王隊哼笑一聲，翻開面前的資料。

「真正殺死685計程車司機的人，不是你，不是手術刀，也不是那個幫你頂罪的人。」

「那人就是個傻子，犯罪而已，頂罪無不無聊？」童話提起那事兒，都是鄙夷。

「他不想讓你試探地獄的大門，你還小，總不能一輩子都和我們這種人玩躲貓貓吧。」

「多管閑事。」

「司機的真正死亡，是自己吞服農藥，在你找到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服用農藥。而你將手術刀插入他的身體時，深度，不足致命。你，是個新手，沒殺過人。」

王隊的一番推理，讓童話嘴角的笑意蕩然無存。

*

「既然不是他綁架的你，你為何要對警方說假話？」

「沒有說假話，我只是心有不甘而已。」

成若回憶起當晚的事情。

他被童話迷暈，又被計程車司機載到界山入口處。

那時候，他已經從迷藥中清醒了過來，但還是沒有反抗的餘地。

任由他們抬著自己，把自己扔到了森林更深一處。

天漸漸的黑了，周圍依稀可以聽見野獸的低吼。

雜草叢生的地面，窸窸窣窣。

臉上全部沾滿了泥土，滿嘴的泥味兒。

直至身體被突如其來的樹枝給戳了一下，他驀然驚醒，才覺得恢復了少許力氣。

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正拿著樹枝，瑟瑟發抖。

成若努力站起身，卻見不遠處有幽藍色移動。

「狼……有狼……」少年嚇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用嗓子咿咿呀呀的哽咽。

「表給你。」成若學過武術，但不能因為鬥毆而將小蝶送給自己的表弄壞。

他隨手解開，扔給少年：「幫我保存，若是發生意外，一定要交給小蝶。」

「小蝶是誰……」少年懵懂無知。

但還不等成若回答，野狼已經嗅到了人類的氣息，「嗷喔——」悠遠綿長穿透力強的狼嚎，引來了數十隻野狼朝這邊奔來。

「快躲！」成若一把將少年給推開，拾起地上少年扔掉的棍子沖了上去。

*

他還活著嗎？

昏暗中，王文景雙手抱腿，躲在角落裡，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他不知道為何進入森林，也不知道在森林裡是如何活下來的。

他彷彿經歷了半個世紀的漫長，森林中幾乎感受不到白天與黑夜的交替，都是陰冷，恐懼。

那個給他表的男生救了他。

*

「真正綁架我的，是司機和童話，不是李舒彥。」

「我之所以騙警察，就是為了能用自己的力量去解救聞蝶。」

「你這樣私自行動，若是發生意外，後果不堪設想。」尚賢說。

成若不在乎：「若是我等他們行動，估計聞蝶早就被童話弄死了，別怪我說話難聽，事實就是如此。」

蝶母聽到后，閉緊了眼睛。

蝶父在一旁安慰著她，看到兩個失蹤的孩子如今重新歸來，他們真的倍感欣慰。

「你還未告訴我，為何要將矛頭指向李舒彥，你之前說有兩撥人來過，其中一波人只有一個人，難道，就是李舒彥？」

「對。」成若沒有否認，「尚賢你應該知道我為何會針對他，比起死亡，好像山洞中的那件事情給我的羞辱是最大的。」

成若是在暗指自己的衣服被李舒彥搶走的事情。

就連他都沒有想清楚，李舒彥為何要搶走自己的衣服。

*

「你以為我願意這樣？他衣服上全是水。要是不脫衣服就把他扔進山洞，估計凍都能把人凍死，更別提他能在那裡死撐幾天。」

「算你有心。紫一的情況如何，李舒彥你可別用障眼法來哄騙我，我想知道她的真實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