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腎虛了些
下午六點,一列從雲海開往霖州的直達列車,準時進站。
車站裡的人很快涌了出來,不一會兒便只剩零星幾人,一名身穿白色恤淺色牛仔短褲,扎著馬尾,身材高挑的女孩,拖著行李箱不疾不徐的走了出來。
女孩看起來不過22、3歲模樣,不施粉黛的青春臉龐,掛著幾許清淺又從容的笑意,即使穿著簡簡單單,也在一瞬間成為了人們注目的焦點。
只不過身為焦點中心的溫情,對此一無所覺,出了出站口,就去跟三哥約好的乘車點等著。
「小妹妹,你要去哪裡,我捎你一段啊。」耳邊冷不丁響起男人調笑的嗓音:「天氣這麼熱,讓哥哥帶你去個涼快的地方,保證你會喜歡。」
溫情抬起頭,左右看了一圈,發現對方是在跟自己說話,遂沒什麼情緒的瞟了他一眼,視線落到他身後的紅色瑪莎拉蒂上,黛眉微挑。
這裡是火車站不是機場,這男人一身名牌,唯恐別人不知他有錢,看樣子也不像是來接人的,而且聽他說話就知道不是個好人。
溫情慧黠的眨了眨眼,假裝沒聽見的收回視線,抬手看錶。
「齊少,這妞該不會是聾子吧?」又一道帶著戲謔的嗓音響起,肆無忌憚的調笑道:「這水靈的模樣,怕是孫家那位千金也不及一二呢。」
「孫家算個什麼東西,還霖州第一美人呢,我呸!」被稱齊少的男人上前一步,「嘩」的一下擦著火柴,慢條斯理的將口中的雪茄點著,目光放肆的上下打量著溫情,笑聲下流:「這妞確實正點,看那手白的,哈哈哈」
說著,他的視線慢慢落到溫情的臉上,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只見她雙瞳漆黑明亮,清澈的如同高山湖泊一般,眉如遠山含黛,瓊鼻小巧挺直,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如凝霜般白皙潤澤的肌膚,透出淡淡紅粉,形狀完美的雙唇如櫻花花瓣嬌嫩欲滴,讓人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
身上雖只穿了簡單的白色恤牛仔褲,卻絲毫不掩她身上散發出來的美。五分端莊,三分靈動,兩分嬌憨,絲毫不比那些所謂大家閨秀遜色,還多了幾分清新脫俗的味道。
黑眸眯了眯,不禁又往前湊了幾分。大熱天讓他來接人,也沒說不讓他泡美人,反正接不到人也沒關係,拿到檢查結果就行。想著,他按捺不住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溫情一直留意他的動作,唇角微微勾著戲謔的弧度,在他的手即將碰到自己的腿之際,瞬息間捏住對方的手腕,力道一沉便使出家傳的手法輕輕晃了兩下:「齊少是吧?今日幸會了。」
齊少的臉當時就扭曲起來,口中的雪茄也「啪」的一下落到腳邊,見鬼一般哆嗦出聲:「幸會!」
溫情笑笑,鬆了手一臉無辜的沖他眨眼睛。「齊少身體不錯,就是腎虛了些,回頭多補補。」
齊少一時間怔愣在原地,這丫頭這副模樣格外的誘人,可從手腕傳來的疼痛又讓他不由得腿根發軟,本能的往後退開幾步,後背唰的出了層冷汗。他今天算是遇到高人了,若不是她主動鬆開手,他一點都不懷疑自己的手會斷掉。
陪他來的幾個人不知就裡,見他吃了虧,當即不假思索的朝溫情撲過去。
這時,一輛銀色路虎極光緩緩降速停到路旁。車窗后,坐在後座上的霍庭深不悅皺眉。「怎麼回事?」
「是三小姐夫家那邊的侄子,在調戲一個女孩。」坐在左邊的人回了一句,臉色很不好。
「去敲打下,既然沾了霍家的關係,就該守霍家的規矩。」霍庭深面無表情的吩咐。「若那女孩傷了,賠一筆錢。」
話音落地,坐在他左右兩側的男人旋即下車,身手敏捷的躍過護欄,直直朝著溫情的位置奔過去。
然而不等兩人跑到跟前,圍攻溫情的那三個人已經站成一排,一個個垂著腦袋,渾身抖的跟篩糠一般低聲道歉,就差沒跪下去。
兩人及時剎住腳步,面露驚疑的交換了下眼神。這女孩年紀輕輕的,到底用了什麼法子,只是握一下手,就讓那幾個大男人嚇得面如土色。
溫情四平八穩的坐在行李箱上,覺察到又多了兩個人,眉毛下意識的抖了下。這兩人身上的氣息和溫武很相近,該不會是他派來接自己的人吧。
卻見那其中的一名男子警告似的看了齊少一眼,而後二人便不疾不徐地轉身告辭離開。他們一走,那位齊少和他的同伴,頓時像受了什麼驚嚇一般,逃似的躲回法拉利,轉瞬開走。
溫情漫不經心的朝路虎車望過去,見那兩名青年回到車前似乎正在復命,車窗后依稀露出另外一個男人的半張臉,眉頭皺了下。
男人側臉的輪廓如刀削一般,稜角分明卻又帶著幾分矜貴。臉色跟尋常人差不多,但很明顯他正在被某種病痛折磨,雖然只看了個側臉,可她分明看到了死氣。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她打小跟著爺爺學醫,又在大學正經接受了幾年科班教育,自信不會看錯。長的那麼好看,可惜命不久矣。
憐憫的搖了搖頭,忽見一輛普通的越野開過來,就停在那輛極光後方。溫情下意識站起身,就見溫武綳著一張臉,身姿挺拔的朝自己走來。
「」溫情脊背一涼,張了張嘴,三哥兩個字到了嘴邊卻愣是喊不出來。她天不怕地不怕卻唯獨怕溫武,每次見到他就跟老鼠見到貓似的。本以為上完大學能好一點,結果還是老樣子,依舊怕的不行。
溫武微微頷首,大步流星的走到她身邊,彎腰提起地上的行李箱,嗓音沒有任何起伏的說道:「走吧,你嫂子做好晚飯了。」
「哦」溫情弱弱的應了聲,垂著腦袋亦步亦趨的跟上去。
路虎極光的車廂中,霍庭深偏頭看一眼左邊的人,後者清了清嗓子,小聲道:「是去年的霖州兵王溫武。」
霍庭深點了點頭,沉沉閉上眼。
溫武那個在比武大賽上拿了冠軍,從此再沒冒頭的男人。低頭的瞬間,眼前忽然閃過那女孩看自己的眼神。
悲憫、同情、甚至還有一絲無奈。視線落到自己毫無知覺的腿上,霍庭深眼中突然光芒乍現。
她好像看出自己有病!
「韓老接到了。」青年小聲提醒。
霍庭深抿了抿唇角,面色如常的說道:「知道了,把今天齊天宇胡鬧的事告訴姑父,敲打他一番。」
「好。」青年應了一聲,再次推開車門下去。
霍庭深看著他的背影,輕輕的跟守在自己身邊的人道:「查下那女孩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