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再遇

沈暮煙所讀的大學在岫玉市。

過年的時候，沈母特地過來岫玉市與她一同過年。

沈暮煙沒有父親。不，準確的說是，她是離異家庭。在沈暮煙很小的時候，她爸爸牽著其他阿姨的手回家要求與沈母離婚，小沈暮煙那時什麼也不知道，她望著眼前這個她叫著爸爸的男人，是如此的陌生。

她記得母親哭得好傷心，好傷心。小小年紀的她什麼也不懂，懂事的抽了紙巾遞給母親擦眼淚。

沈母看著小小年紀的沈暮煙，越發心酸難過。她發誓會將女兒養育成人，會讓她過上好生活。

沈暮煙和沈母在岫玉市過了第一個新年，這一年，她沒有回月明市，也沒有見過蘇遠岫，她的生活過得充實平靜。

沈暮煙大四時候，高中的馬莉忽然在微信上加了她好友。她瞧見了備註欄那裡的「馬莉」兩個字，微微愣了一下。

高中時代的「馬莉」？

沈暮煙沒記錯的話，她已經很久沒有和高中同學聯繫了，就連過年時候的高中同學聚會，她因為人在岫玉市，也是沒有去參加的。

她盯著「馬莉」兩個字許久，馬莉在高中時代是與她比較要好的同學，後來發生了那件事後，高三暑假她一直把自己鎖在家中，兩人漸漸便沒了聯繫。

她猶豫中，點擊了同意。她認為可能只是老同學的敘舊，也沒有在意那麼多。

一會，馬莉就發了消息過來。

「嗨，是暮煙嗎？」馬莉還附帶了一個搞笑的表情過來，還是那個鬼馬的她。

「是我。」她笑了笑，馬莉還是那麼歡樂。

「噢，暮煙，幾年沒有聯繫你還好嗎？」

「挺好的。」沈暮煙回復她。

「你現在在哪了呀？」馬莉問她。

她不想回答，便扯開了話題，「馬莉，真的好久不見，你現在怎麼樣？」

「還是老樣子，一直在月明市這邊。」馬莉見她不想回答，也不好再問，便順著她的話說。

「你還記得以前班上那個徐靄嗎？」馬莉問她。

徐靄？她哪裡記得這號人物。她高一高二正忙著追蘇遠岫，高三又忙著學習，高考後發生的那件事，她更是無暇顧及他人。

她答不出來，發了一個可愛的表情給馬莉。

這完全不能澆滅馬莉的熱情，「那個徐靄以前好胖的。你知道嗎！他現在變得又高又帥了耶，同學聚會的時候，班上好幾個女同學偷偷去和他要了聯繫方式。」

沈暮煙還在努力回憶「徐靄」這號人物。

馬莉又「噠噠噠」發了句話來，「他以前喜歡你的。」

「誰？」沈暮煙嚇了一跳。

「徐靄啊。」馬莉發了個重磅消息給她，「你不知道？」

「我完全不知道耶。」沈暮煙盯著那句「他以前喜歡你的」，看了好久。

「你居然不知道？」馬莉在那頭似乎挖到了巨料，「他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樣的。」

沈暮煙笑笑，年代久遠的事了，哪裡有得考究。「沒什麼不一樣的啦，都是同學。」

那頭的馬莉看了也覺得年代久遠了，或許一切早就變了，話鋒緊跟著一變，「暮煙，我要結婚啦！」

「啊？恭喜！恭喜！」沈暮煙料不到馬莉要結婚了，她不會是特地加好友來和她說要結婚的事情吧？！

沈暮煙心裡有一瞬間很暖，馬莉還記得她這個朋友，願意與她分享結婚的喜悅。

「謝謝。」馬莉又問她，「你來參加婚禮嗎？好久沒有見過你了。」

「這。。。」沈暮煙沒想過要光臨婚禮現場，她想現在科技這麼發達，份子錢手動點一點就送到對方賬戶上去了，多方便。

「你要來哦。」馬莉發了句話過來。

「馬莉，我可能沒有時間。」沈暮煙心裡不願意回去，回到明月市，她當初逃離的地方。

「暮煙，我的婚禮在暑假啦，你應該有空來的呢。」馬莉發了一個調皮的表情過來。

「馬莉，我。。。」沈暮煙想委婉拒絕馬莉的邀請。

「暮煙，你一定要來哦，你是我的好朋友。」馬莉發了句話過來。

沈暮煙看了這句話後有些淚目，馬莉一直記著她。「好，我到時候回去。」

「太好了！我發時間和地址給你吧！」馬莉發了個歡樂的表情，然後發了時間和地址給她。

兩人又聊了一會，然後就各自忙去了。

晚上時候，沈暮煙想起要打個電話給沈母。

「媽。」

「怎麼了，煙兒？」沈母意外女兒忽然打電話回來。

「馬莉要結婚了嗎？」沈暮煙在電話一頭問沈母。

「是啊，聽街坊說了。」沈暮煙那時候與馬莉玩得好，時常約來沈家，沈母記得她。

「她邀請我回去參加她的婚禮。」沈暮煙說，心裡在思量些什麼。

「你便回來吧，你好些日子沒有回來月明市看看了。」沈母在那一頭說。

「。。。。。。」沈暮煙在電話那頭沒有開口。

「你走了之後，他也很少回來了。」沈母自然知道女兒在擔心什麼。「應該不會遇見他的。」

「嗯。那我就回去看看吧。」沈暮煙心裡也定了不少，希望真的不會遇見他才好。

時光荏苒，眼看便要到馬莉婚禮的日子。馬莉在微信上再三與她確認，確認她真的回來參加婚禮。

沈暮煙哭笑不得，馬莉得是多不相信她，和她再三保證會出現在婚禮現場之後，馬莉才沒有再發奪命信息過來。

沈暮煙瞧了一圈也沒有什麼好收拾的，她背了個小包包就出發去乘車了。為了以防萬一，她已經想好了對策，回月明市就待三天，一天參加婚禮，兩天陪沈母，然後就馬上趕回岫玉市。為了維持她的平靜生活，她只得如此奔波。

沈暮煙到達明月市之後，先與母親聯繫，回家中住了一晚，她都是偷偷摸摸回家的，心中感慨回個家感覺跟做賊似的，這都是蘇遠岫這個混蛋害的。

沈母見了她異常高興，淚花都在眼眶裡轉圈了，兩人抱在一起互相安慰了一陣子。

第二天，沈暮煙就前往去參加馬莉的婚禮，馬莉的婚禮選在了明月市的某高檔酒店，很容易便找到了。

婚禮現場布置得很夢幻，無數的氣球堆砌在一起，空中更是飄浮著無數氣球，那花是晨露里最新綻放的，沾著露珠，妖艷明媚。

沈暮煙這些年越發出落得標緻動人，往婚禮現場一站，那便是一道靚麗景線，格外引人注目，那些單身男士早已心動不已，時不時往她那邊瞄上幾眼。

沈暮煙在婚禮現場四處尋找馬莉，後來想想，這個時候馬莉應該還在化妝室才對。便隨便拉了位服務員，問道，「您好，請問新娘的化妝間在哪裡？」

「在。。。」服務員本來就很忙，他不耐煩的抬頭瞧見眼前的絕世佳人之後，態度立刻好轉，「您好，小姐，化妝間在前面右轉哦。」

「好的，謝謝您。」沈暮煙與他道謝，然後匆匆往前走去。她早已感覺到周圍的無形壓力，她也看見了一些男的蠢蠢欲動，預備上前來與她搭訕。

「不客氣。」服務員望著她遠去的背影，驚嘆不已，真是位美麗的小姐。

沈暮煙來到化妝間門口，她深吸了口氣，伸出手敲了瞧門。

「請進。」裡面的聲音悶悶的。

沈暮煙推開門，她往裡面瞧了瞧，她瞧見了新娘的背影，正背對著她坐在化妝鏡前，旁邊有一個化妝師，還有一個髮型師。她走了進去。

「嗨，馬莉。」她與馬莉打招呼。

「暮煙，你來啦。」馬莉正化妝，不便回頭看她。

「恭喜你，馬莉。」她把包好的紅包遞給馬莉的同時也瞧見了馬莉微微攏起的肚子，她愣了一下，難怪馬莉要結婚了呢。

「謝謝你，暮煙，謝謝你來參加我的婚禮。」馬莉拉著沈暮煙的手。

「要幸福哦。」沈暮煙回握她，她的手很暖，沈暮煙有些哽咽。

「暮煙—」馬莉見她眼眶裡有淚花轉動，擁了一下她。

「對不起，我不該。。。」沈暮煙扯開一個笑，微側過頭去試擦眼角的淚水。

「沒事的暮煙。」馬莉拍拍她的手，「你也要幸福哦。」

「嗯。」沈暮煙點點頭。

本來在幫馬莉做造型的髮型師與化妝師在一旁私語。

「怎麼啦？」馬莉問他們。

他們面露難色，「剛才頭紗還在這裡的，一轉身不知道掉哪裡去了。」

「啊？」馬莉急欲起身尋頭紗。

「新娘你不方便，先坐著別動，我們再找找看吧。」一旁化妝師馬上按馬莉坐下，畢竟是孕婦，可不能亂折騰。

「暮煙，要不你去前面房間幫我看看。」馬莉開口說道。

「好，我過去看看，你先別急。」沈暮煙見頭紗不見了，大夥都著急尋找，自己能幫上忙也是好的。

「謝謝你暮煙。」馬莉望著她。

「沒事啦。」她開了門，室內的光打在她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門關上了。

對不起暮煙。馬莉在心中說道。

沈暮煙關了門，準備轉身去隔壁房間找找頭紗。抬頭一剎那，她看見了對面門前站著一個人，他似乎站了很久，他的輪廓很模糊，在走廊的燈下很模糊。

她愣住了。

她的視線與他對視上了。蘇遠岫！那三個字又浮現在她腦海中。

對面的人咧開嘴笑了，「媳婦兒，好久不見。」

她瑟瑟發抖，燈火下他形似鬼魅。他的臉越發陰柔，一口白牙陰氣森森。

她一陣瑟縮，艱難吞咽口水，她轉身，她想尖叫，她想逃跑，蘇遠岫！他又出現了。

她轉身逃跑之際，他一把扯住她的手，像扯布娃娃一樣輕鬆。他一口陰森白牙彷彿下一刻就要咬在她的脖子上。

她一陣顫慄，她的心在尖叫，她掙脫不開，她的手被他緊緊禁錮。她欲呼叫，下一秒被他識破，一把捂住了嘴，她狠狠咬他的手，他也不鬆開手掌，好似不是他的手一般。

她奮力掙扎，衣衫移位，髮絲凌亂。她踢倒了一旁的垃圾桶，「哐當」聲引酒店人員前來查看，她看見了希望的曙光。

他沒給她任何機會，反手開了身後房間的門，把她拖入門內。她絕望的閉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