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開始做題。

「generally-speaking，___good-education-is-regarded-as____ticket-to-success.」

「a.……b.……」

【《因果律》！】

【答案：c。】

「what-was-it-that-mad-susan……」

【因果律】！

【答案：a。】

趙奕以驚人的速度寫著答案。

沈妍站在旁邊還沒走開，她低頭看了趙奕的試卷，驚訝地發現做完了五道題，馬上第六題也寫出答案。

「瞎寫？」

沈妍頓時感到很氣惱，還沒有發作的時候，就注意到卷面上的答案……都是對的？

趙奕快速做完十個題。

沈妍跟著瀏覽到最後，發現答案全部正確，心裡不由得一陣驚訝。

她注意過班裡學生的成績，英語成績排名前十的學生中，絕對不包含趙奕的名字，趙奕卻能以驚人的速度把十個單選題都做對。

速度，是一方面。

另外，準確率百分百也相當了不起，有些英語單選題是很繞的，除了大量的基礎知識積累外，語感顯得更加重要，哪怕是她去做，都不一定保證全對。

沈妍放下趙奕的試卷，思考著繼續在教室里踱步，轉回來還是忍不住停下，指著其中一題小聲問道，「這個題，你是怎麼選的？」

這個題她選錯了。

趙奕低頭掃了一眼題目，尷尬一笑，「蒙、蒙的！我也不知道。」

因為大學學了一陣子，再加上工作會用到，他的英文比高中時好一些，但只是能讀懂意思，做語法選擇就太難了。

沈妍的理解不同，「靠語感？」她頓時對趙奕再高看一眼。

談起英語語法、單詞運用，講的高深一些都快成了邏輯思維題，實際上，英語是一門語言，習慣遠比邏輯重要的多。

有些單詞填空的選擇題，放在以英語為母語的國家裡，根本不懂什麼語法之類，也能直接選對，就是因為他們說話時，習慣那樣去用，不需要什麼邏輯、含義的理由支撐。

能靠語感直接選對，才是語言學習的最高境界。

當做題時間結束，沈妍重新回到講台上，給學生講解題目時，她講了三個題，碰到出錯率較高的第四題，馬上把趙奕叫起來，讓他幫忙做講解。

趙奕尷尬的站起來，「沈老師，我覺得應該選擇c，反正就是感覺啊……」

沈妍不滿意，「那你講一下會的，第五題吧！」

「這個題……take是離開、取走的意思？洗澡也能用到……」

趙奕試著解釋。

沈妍用力蹙眉，打斷道，「你講最後一題！」

趙奕張張嘴沒說話。

最後一題有兩個單詞不認識，他根本就讀不太懂。

沈妍等了一會兒，有點生氣了，「你一個個題全都不會，都解釋不了？你是故意不想說吧？」

「真不是啊……」

趙奕委屈的想哭。

「那你是怎麼都做對了？全靠感覺？你的母語是英語嗎？」沈妍語氣嚴厲的質問。

其他人不由得驚訝地看了過去。

林曉晴扭過頭，低聲說了一句，「你英語有這麼好？上次考試，你好像就五十分吧？」

「咳咳……蒙的！蒙的！」

趙奕說的很大聲，一邊是回答沈老師，一邊也是回答林曉晴。

林曉晴疑惑地瞪著眼，她想起之前的數學卷子，趙奕把選擇題都『蒙對』了，現在英語單選還是蒙？

怎麼蒙的？

她根本沒想過趙奕是憑實力。

英語的單選不同於數學，不是學習好就能全做對的，她的英語成績全校數一數二，單選偶爾也會錯上兩道。

趙奕？

考試全靠蒙的學渣！

沈研的心思和林曉晴不同，她覺得趙奕肯定是都會，就是故意什麼也不說，看她剛來學校好欺負？

沈研有些氣惱的走下講台，以質問的嚴厲語氣說道，「你全是蒙的？還都蒙對了？」

「是……是啊！」

趙奕稍微有那麼點心虛。

沈妍氣笑出來，「你很擅長蒙答案，對吧？」

「啊？」趙奕疑惑。

「這樣，好、好！」

沈妍用力把粉筆掰開，放在右手手心裡，「那你猜猜，我右手裡有幾塊粉筆？」

趙奕懵了。

他獃獃的說出『不確定』的答案，「兩塊？」

孫亮朝趙奕豎起大拇指。

林曉晴覺得笑話老師不太好，趕緊捂住了嘴也沒憋住。

「噗嗤！」

她笑的比其他人都大聲。

沈妍頓時臉色通紅，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意識到做了件蠢事，她更沒有想到的是，明知道老師要為難，這個男生竟然真的敢猜？

「好、好、好！你會猜！」

沈妍氣的粗氣直喘，轉身從林曉晴的筆袋裡，拿出幾支筆放在手裡，隨後把手背了過去，「現在，你猜，我左手裡有幾支筆？如果猜的不對，我就告訴你們班主任，你故意在上課搗亂！」

最後一句說的很大聲。

「哈哈哈……」

明顯難為人的提問，讓教室里的學生都笑了。

趙奕倒是很冷靜地建立起提問--【沈妍老師的左手裡有幾支筆？】

【a.1支；b.2支；c.3支；d.4支。】

【因果律！】

【答案：2支。】

趙奕很肯定的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兩支！」

「錯了！是一支！」沈妍馬上伸出手，手心裡是一支筆。

趙奕用力捂著額頭，提醒說道，「沈老師，這是右手！」

「哈哈哈……」

一片鬨笑。

這次被嘲笑的對象變成了沈妍。

沈妍的臉頰浮起明顯的紅暈，她頗有些張牙舞爪的怒道，「那你再說，我現在心裡想的是什麼字母？abcd……選吧！」

「老師，你確定想了？」趙奕不太想浪費精力，確定般的問了一句。

「想了！」

沈妍氣惱的用力點頭，話音彷彿從牙根里擠出來。

趙奕沉默了幾秒鐘，認真的盯著沈妍的臉，旋即說出了答案，「是b。」

「錯了，我想的是d！」

沈妍說完扭頭就走，「你選錯了。我會把通知你們班主任。」

「哈哈哈……」

一片鬨笑。

這次被笑的對象變成了趙奕，同時也證明學生和老師的對抗，天然就處在弱勢地位。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趙奕感嘆。

沈妍離開了教室。

剛才上課的後半段，她完全被氣惱和震驚佔據，根本沒怎麼用心的講題。

她氣惱的是自己的蠢……

上學的時候，就笨手笨腳干一些蠢事，但在同學和老師面前，女生笨一點也沒什麼，還會顯得有些可愛。

面對比自己小五、六歲的學生們，說話做事連續出現失誤，就顯得非常尷尬了。

「大概過不了多久，事情就會傳遍整個學校吧……」

沈妍想到了趙奕。

這個男同學究竟是怎麼猜到，她心裡想的字母是b？

怪了！

難道是一種心理學的運用，通過觀察表情來判斷答案？

還是說，有什麼統計說法，比如說：a、b、c、d四個字母中，段時間做選擇想b的概率大？

沈妍神情恍惚的走回辦公室。

三樓有兩個教室辦公室，她所在的是個大辦公室，十幾個老師桌子對桌子，裡面的氣氛很熱鬧。

沈妍停住門口猶豫了，「我該不該告訴孫老師？」

薛老師抱著卷子的走過來，想接過沈妍手裡的書本，還一邊問道，「沈老師，怎麼不進去？」

「不用了。」

沈妍禮貌的躲開拒絕，露出個尷尬的微笑，邁步走了進去。

辦公室里也正在討論趙奕。

牛老師斜側跨坐在凳子上，擺出一副盛氣凌人的架勢，「今天我上三班的課，趙奕一直迷糊睡覺，讓他去罰站，竟然溜廁所了！」

薛老師恍然大悟，「我就說怎麼上課時間，再走廊里見到趙奕，這小子還罵我……」

「什麼？」

孫老師看過去。

「沒什麼。」薛老師摸了摸臉，沒好意思說出來。

孫老師問向沈妍，「沈老師，趙奕的英語課表現怎麼樣？」

其他老師都看過來。

沈妍才剛來十三中，挺文靜的女老師，平時里話不多，教學上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大家感興趣的是，她對趙奕這種學生會怎麼評價。

沈妍猶豫的說了句，「還好吧。我上課的測驗題，他做的很不錯，他的英語大概是強項吧。」

「噗嗤！」

幾個老師忍不住笑了。

趙奕的成績不能說差，其他科目都在及格線徘徊，但英語絕對是弱項，就是那種考試基本靠蒙的學生。

孫老師提醒道，「沈老師，你才剛來，大概不太了解吧。高二的期末考試，趙奕的英語成績是所有科目中最差的。」

沈妍臉頰稍稍一紅。

辦公室里當眾被取笑，感覺可不怎麼好，但她心裡更多的是疑惑。

趙奕的英語全靠蒙？

真是蒙的？

薛老師趕緊幫忙打圓場，「沈老師不知道也正常，像是這種成績墊底的學生，誰剛來也不會注意。」

他話音一轉，繼續道，「沈老師的教學水平肯定沒問題，在沈老師的幫助下，我相信，趙奕乃至三班、四班的英語成績，應該會有很大提高！」

他說完擺出自認為帥氣的笑容。

沈妍回以尷尬的笑。

一群老師都笑著轉過頭，身二十八年的薛老師，總是給剛來的沈妍獻殷勤，但多數老師都覺得，是完全沒有自知之明。

兩人差距實在有點大。

沈妍長的文靜、可愛，個子高高的身材也不錯，大學里肯定是校花級別。

馬臉薛？

單身二十八年的經歷，心裡就沒點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