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五章雙重壓力
「楚容離,老夫人這你要有心裡準備……」莫非墨有些不忍。
楚容離沒有說話,只是握著劉雙雨的手,放在臉頰上……
莫非墨有些不忍心看,撇過臉去,「老夫人的身體狀況不容樂觀。」
本來應該晚上醒過來的,現在還沒有醒,莫非墨剛才又檢查了一番,才會對楚容離說出這樣的話。
有些殘酷,可也是事實,既然是事實就要面對,不是?
「如果這次撐不過去,有可能就……」縱然天天面對生死,可莫非墨還是頓了下來。
這麼短的時間裡,兩個至親至愛的人被宣判生命的時間,無論是誰都會接受不了的。
吳小暖的事,莫非墨也很心痛,可這樣的心痛別說是再加上一倍,再往上加一點,莫非墨就有種堅持不住的感覺。
聽聞劉雙雨病倒就趕過來的楚彥慧,癱軟在丈夫顧尚哲懷裡問道:「莫醫生,撐不過去會怎樣?」
病房的氣氛很沉重,楚容離彷彿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一般,臉上沒有任何錶情。
莫非墨看了一眼楚容離,「年紀大了……」說到最後,他只能用搖頭來做了回答。
楚彥慧一聽,眼眶頓時就紅了起來,顧夢菲眼淚頓時流了滿臉,背過身去偷偷的哭。
莫非墨嘆了一聲,走出了病房。
星光也像是知道了悲傷一樣,紛紛躲進了雲層里……
楚容離覺得握著的手微微動了下,抬眼看著劉雙雨虛弱的睜開了眼睛。
「大奶奶你感覺怎麼樣?」
「大奶奶……」
「大媽媽……」
「……」
眾人圍了過去,看著平時精神抖擻的老太太,現在卻是周身都是灰敗之氣,不由得又是一陣傷心。
看著懷繞在病房前的兒孫們,劉雙雨的心裡感慨萬千。
彷彿又看到了他們兒提時,每每自己回家時,圍過來的樣子。
那個時候的楚濟昌,也是這樣,一臉欣喜的巴望著自己……
可惜,永遠都回不去了。
「彥慧……你們來了。」劉雙雨扯了個虛弱的笑,「容離……」伸手過去,想要撫摸他的臉。
楚彥慧知道劉雙雨有話要對楚容離說,「大媽媽,我們去喊醫生。」說著,示意跟著她出去。
劉雙雨點了點頭,看著他們出去了,才帶著無限的不舍看著自己的孫子。
楚容離彷彿感覺到了什麼,把她伸過來乾涸的手,放在了自己臉上。
「大奶奶,你是不是想跟我說二叔的事?」
劉雙雨點了點頭,「濟昌……」
「他不是楚家的子孫。」楚容離淡淡開口。
劉雙雨有些驚訝,「你知道?」
「嗯,我不但知道他不是楚家血脈,更知道,當年媽是在什麼情況下生下了他,」楚容離緩緩的對上了劉雙雨渾濁的視線,「我也知道,她為什麼不和爸爸葬在一起的原因。」
劉雙雨愛憐的把手緩緩放在了他的肩頭,「孩子,你不怪大奶奶吧?」
楚容離不知道怎麼說,這件事他心裡有心結。
「當年發生了那樣的事,楚家對外只能瞞著……」劉雙雨的視線彷彿又回到了那個飄搖的年代,「小晴自己覺得懊悔不已,她……那裡是她自己的決定。」
楚容離看向了劉雙雨,有些微訝。
父輩們的恩恩怨怨,他不是當事人,對於這樣的結局,彷彿也是情理之中。
「大奶奶,楚家的事,從來都不是我擔心的。」楚容離知道劉雙雨放心不下的什麼。
劉雙雨笑了。
她知道,自己這個孫子的能力,她親自教導出來的孫子,又怎麼會差了。
只是……
「大奶奶都知道……」劉雙雨有些眼眶發紅了,「也許四年前,大奶奶就不應該求你放過他……」
不過,總算是還不算晚,她做出的錯誤決定還有機會來補救。
「容離啊,大奶奶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留了一個東西給你……」剛剛醒來的劉雙雨覺得體力不支了,「別忘記了去拿,千萬不要……忘記了。」
「嗯,孫兒記得了。」楚容離幫劉雙雨蓋好了被子,「我去找醫生來看看。」
「好。」劉雙雨點頭,該說的都說了,該做的也已經做了,該交代的也都交代了……
如果就這樣走了,她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
吳小暖回到別墅就開始了畫設計圖,縱然她的生命只剩下一兩天的時間,她都不想做個失信的人。
還有孩子們,她也要去看看,還有大奶奶,她想去和她說說話,爸爸媽媽那邊……她不忍,還是要和他們在視頻里好好說說話。
時間的緊迫下,竟然讓她有種靈感爆棚的感覺……好像回到了當初,第一次中醫城比稿的前一天那樣。
吳小暖看著漸漸渲染成型的3D效果圖,嘴角漸漸勾了笑意。
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壓縮過後發給你「慕白」,想在郵箱里給他留言,又擔心他不會馬上看到,想了想發了短息:效果圖我已經發過來了,如果有時間,請看看,有不滿意的地方,我馬上改。
「慕白」的簡訊回的很快,表示效果圖他大部分很滿意,並指了一處特別滿意的地方。
有些驚訝的看著那個地方,那個地方也是她最喜歡的設計方式。
結束了一件事,吳小暖吸了吸鼻子,起來……
天旋地轉的感覺排山倒海的傳來,吳小暖本能的用手撐在桌子上,緊接著身體像是被人瞬間抽空了一般,全身軟弱無力的坐回到了椅子上。
呼吸變得有些斷斷續續,黃豆大的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
「容離……」吳小暖意識不清的呢喃,鼻子出氣的更加艱難了,甚至出現了幻覺,「容離,你回來了……」
她下意識就要往前伸手,彷彿楚容離此時正向她伸出了雙臂……
可是,觸及到的是一片的虛無,眼前的楚容離也不見了。
「你還是不願意見我……」
眼淚在暈倒的那刻掉了下來……絕望和無力成了她最後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