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離了?
趕在替婆婆裝修之前,朱珠便從股市清倉離場。.76zw.com七路中文她沒有追到最高點,可也賺得人揚馬翻,就在她離場幾天後,股市全線崩潰。由勢不可擋得牛市爭轉為股民哀悼的熊市,只不過數日。處理好手頭的帳目,捂著又鼓了許多的錢袋子,她開始幫婆婆跑腿,裝修新居。
婆婆找來的裝修工人還是從前的那一批,既然是婆婆的房子,朱珠也懶得同她爭辯,一切都聽從婆婆的指示,她只跑一跑腿。好在現在有車子代步,不然頂著三伏天的太陽,逛建材市場實在是一種折磨。
好在裝修工人都還不錯,不是那種站街的二把刀,干起活來也都很有水準。朱珠樂得把事情交給他們,除了偶爾跑一跑、決定選材、付錢,她的裝修過程還算蠻輕鬆。
由於早就知道地熱管因包工頭的失誤在去年冬天凍裂,朱珠直接讓工人把地面重新刨開,重新做的地暖。原本住在對面,自認為整個樓他們家裝修最上檔次的男業主,看到他們重做地熱,徹底傻了。
他們家裝修已經進入尾聲,可地暖倒底漏不漏水,他還沒試驗過。若有萬一,要重新做地熱,他的裝修就又得返工。
見鄰居時常愁眉不展地在自家門口轉悠,朱珠最後只得勸解。「我們也是為了以防萬一,並不是家家都漏。再說有小漏得地方,沒準被暖氣水中的鐵鏽封死,最後就不漏了。」
「也只能如此了」原本高傲的鄰居也變得越發和睦友好。
關愛華動手術已近一年,她恢復的情況良好。她在國企上班,領導多少還講些人情,休養快一年,工資一分不少,還替她辦好了病退的手續。她現在每天除了打掃房間,就是散步、休養身體。連她和吳敏的飯菜都由父母做好,給她們送去。既是如此,她有時還會趁傍晚涼爽時回到婆婆的新房看一看。
看著日漸完美的房子,她的眼睛閃過艷羨。「這房子真不錯,戶型比我們的好多了。我姐家換了個小的,我也想換個小一點的。二樓的陽光都被前樓擋住了。」
她知道家裡的錢,她作不得主,最多只能想一想,真要讓換新房子,只能聽老公了。可是要等他買新房,又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唉……
朱珠本就不善於開解別人的鬱悶,只能幹笑著給別人找借口。「大哥也許是想著多投一些,將來多賺一些。小敏上大學,將來工作、結婚都有很多需要用錢的地方。沒準大哥是想將來小敏工作安定,到姑娘身邊買房子呢。」
一說到自己的女兒,關愛華的眼睛里閃現耀眼光彩,話匣子也算打開了。「小敏現在可懂事了,一有時間就幫我收拾房間,怕我累著……她都上高中了,反倒要照顧我……唉,我竟拖累她了。」
「有媽才有家嫂子要保重身體,小敏才能安心學習。」這句是朱珠得真心話,沒了家,少了一大半。「難道你不想看著小敏結婚成家,替她看外孫兒?一切都是虛得,保重自己的身子骨才是最重要的。」
她開車專程把關愛華送回家,正准打道回府時,她的手機響了。「喂,你好」
看著趙陽光悶聲不響地自斟自飲,他的神情有些落寞,眉眼間泛著幾分苦澀。朱珠知道他心裡有事,想想前世她已知的情況,大慨猜到他恐怕又和老婆吵架生悶氣了。
「和老婆吵架了?」朱珠掰開手中的筷子,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
「哼——」趙陽光苦笑搖頭,「要是吵倒好了,最可怕是沒得吵,相對無語」
朱珠看了他一眼,用筷子翻騰烤盤上多汁的牛肉,半天沒言聲,只是不住地往他的盤子里夾烤好的牛肉。「這牛肉不錯,別只是喝酒,多吃菜。」
默默地夾了一塊肉到嘴裡,他卻覺得再找不到往日鮮美的味道,猶豫再三才說:「前天……我們離了」
離了?
朱珠的筷子一頓,他離婚她不意外,只是比她記憶中早了近半年。至於他們離婚的原因,她從來沒有探聽過,不過依趙陽光夫妻倆翻天覆地的相處方式,再加上愛火上澆油的岳母,他們離婚是早晚的事。
「分開一陣子也好……」朱珠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勸好,「沒準真得分開了,還能想著最開始的好,復婚也不一定。」
只能說著安慰的好話,前世他們就反覆幾次,直到隔了三年以他另娶才算畫上句號。
「離婚前,我們就一直分居著……就是復婚……」趙陽光的頭差不多搖成波浪鼓,「離了以後,為了孩子大家還能相敬如賓……還是分著更好些。」
他才三十剛冒頭,難道要單上一輩子?可現在說什麼又太早,他心上的傷只能讓時間慢慢撫平、癒合了。想到前世他得意、幸福的笑容,朱珠倒是不會替他擔心。「無管是對的時間,遇到錯的人;還是錯的時間,遇到對的人……都已經過去了,也許對的人正在不遠處對的時間等著你。古人說得好,大丈夫,何患無妻?」
「借你吉言了」趙陽光舉杯,朱珠也給自己倒了杯啤酒,啜了一口。
想著遙遠的前世,朱珠忍不住嘿嘿一笑。「上次你把我當知心姐姐,差不多是十年前的事兒了吧?」
趙陽光先是一愣,歪著頭往前數。「還真差不多有十年了當初是追不到老婆,為情所困……」
「那時候還是個黑瘦黑瘦的憂鬱男,現在……」朱珠笑眯眯地瞥了眼,他那與孕婦有一拼得肚子,癟了癟嘴。「若肚子瘦下去了,沒準我還信。」
「想當初咱是帥哥一枚,現在咱是帥哥的老爸」想到從前強說秋的年輕歲月,趙陽光的嘴角不自覺得上翹。「那時候真是自尋煩惱,現在是強言歡笑……反了」
「為逝去的青春,乾杯」朱珠端起杯子,與他的碰了一下。
「乾杯」
說起趙陽光的前妻,在L市也算是名媛。家中的獨生女,家庭條件優厚,朱珠同她還曾是初中校友。當朱珠還不知如何打扮自己時,人家就已經養成了穿衣每日一換的風格。每天她穿什麼衣服,也都成了春心萌動少男們的談資。
九十年代初,當廣大婦女們還不知Bra為何物時,剛剛滿十三歲上初一的她就敢在夏天薄莎短袖的裡面穿一件黑的。
轟動一時,引得全校男性的側目,及全校女生的竊竊私語,她也全然不在乎,甚至很是享受自己製造得轟動效果。
誰也沒曾想,一直引領時尚的風雲人物,並未如大家所想嫁入豪門,反倒嫁給門當戶對的趙陽光。兩人在大學熱戀時如膠似漆,可真正結婚生子,愛情遇上油鹽醬醋就變了味道。
趙陽光的岳母又是個眼睛一直盯著上面的,自然對女婿的條件愛挑剔。今天不是說差女兒這個兒,明天就是講親家什麼地方不如意,讓原本就緊張的夫妻關係雪上加霜,越鬧越僵。
直到兩人分手,岳母一直替女兒照顧外孫,可惜女兒一直找不到更好的歸宿。眼見前女婿交到了女友,岳母又發力撮合小兩口復婚,可每次都是趙陽光回頭,她們母女又端起架子,一連攪得趙陽光與兩任女友分手。
當第三次,她們想再次故伎重演,趙陽光卻鐵了心不肯回頭。與小他八歲的女友登記結婚、大辦酒席,她們被徹底曬到了一邊。直到朱珠重生前,也一直沒聽到他前妻再婚的消息。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不知憐惜眼前人,這山望著那山高,只怕一輩子也登不上屬於自己的山頂。
充當完知心大姐的角色,朱珠把半醉的趙陽光送回酒店,就開著車回家了。天已經完全黑了,時間也將近九點,當朱珠輕手輕腳回到家時,客廳里還留了一盞燈,吳浩明摟著睡著的兒子看電視。
「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提前打個電話?」她輕輕地坐到老公身邊,想要從他懷裡抱過兒子。
吳浩明怕弄醒兒子搖了搖頭,「事情辦好了,想你和兒子趕末班車回來的。」看著懷裡的寶貝,他翹著嘴角慢慢地的晃動手臂。
「有兒萬事足」朱珠忍不住心裡泛酸,對他嗤之以鼻。
「老婆別吃醋,你排第二」他得意的沖她一笑。
不知是不是因為喝酒的緣故,朱珠感覺臉有些燙。「去」
聞著老婆身上淡淡地酒香,吳浩明若無其事地問了一句。「喝酒了L市的同學來了?」老婆在M城除了親戚多,同學很少。平時個忙個的,只有L市有同學過來時,才聚在一起。
「趙陽光來了……」朱珠忍不住輕嘆一聲,「離婚了……陪他吃飯,坐了一會兒」
「離婚了?」他通過老婆認識趙陽光的,喝了幾次酒,也算是談得來的朋友。「怎麼就離了?他們家是兒子吧……可惜」
「可惜也沒辦法他才多大,他後半輩子也不能因為孩子揍和,再說離婚也不是他一個人說得算。捆綁不能成夫妻,也是法子的事。」鞋穿在自己腳上,合不合適只有穿得人知道。
「家家有本難念經」吳浩明抱著兒子瞄了一眼老媽卧室的門,「時間不早了,咱們也回房睡吧。」
朱珠點了點頭,看老公的模樣,婆婆怕是又說什麼了。直到上了二樓,她才低聲問:「媽睡了,我沒回來吃飯,她沒說什麼?」
望著老婆眼底的瞭然,吳浩明苦笑輕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