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公元二零零零?
()閉著眼睛,朱珠抱著被子有些意尤未盡的回想昨晚做的夢。她竟會夢到神仙、回到過去,太過匪夷所思。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想要挽回昊明的生命,只惜……一切都是夢……
唉……還是快起床吧還要送兒子去上學呢?朱珠抹到眼角的淚水,睜開眼。「啊?」
這裡是……
朱珠下床,穿上拖鞋,來到房門邊。拉開帘子,摸上冰冷的鐵皮門,看向窗外……
她怎麼會在這裡?
再回頭看向牆上的日曆,2000年?
還是有些不信,她狠狠地咬了自己的手指。「哎喲——真疼」
回身看著眼前不足二十平米的小屋,朱珠呆愣愣地站著,一時還接受不了重回2000的事實。明明昨夜還抱著兒子睡在老家的床上,如今……
如今竟會身處京城的出租平房內……
她真得重生了,只是面對眼前的窘境,真是不知是該悲,還是該喜。想到遠在千里,還不相識的老公,朱珠長長地嘆了口氣,也許此時他正跟他的前任女友如膠似漆。
2000年,她才畢業半年多,在通州的一家公司做辦公室文員,一月一千五,扣除房租、吃喝、穿衣所剩無幾,經常加班、每周只有周日休息。這份工作唯一的好處,是早起不用擠公共汽車。
此時的通州還沒通地鐵,每天早上要進城上班的人們只能擠322,看到烏壓壓的人群擠公共,朱珠想一想都膽怯。秋冬季穿得厚倒還好些,炎熱的夏季不僅會擠出一身臭汗,還會不時遭遇「咸豬手」,被騷擾那是經常的。她寧可少賺幾百塊,也不想每日受那種折磨。
細細打量簡陋得只有兩張單人床、兩張桌子、四個塑料椅子的小屋,朱珠還是感覺有些不真實。又看了眼牆上的日曆,二000年二月八日,正是大年初四。她的室友、大學同學閻晶晶是朱珠的老鄉,早已隨男友回家過年,若她記得不錯,後天他們就該從老家回來了。
閻晶晶和他的男友王學成都是朱珠的大學同學,兩人相戀三年多,初出校門的王學成因為經常加班,難免疏忽了女友。在廣告公司上班的閻晶晶,與她的一位老家在新疆的男同事發生了曖昧,常常把那位男同事掛在自己嘴邊,誇讚那位男同事的同時,還聲稱要把男同事介紹給朱珠當男友。
她還真把那人拉來過一次,只是他乾瘦矮小的身材,讓朱珠實在無法把他同新疆大漢聯繫到一塊,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春節,公司只放了一個星期的假,聯想到火車上恐怖的擁擠,朱珠沒回家過年,只是給老爸、老媽和小妹寄了些新年禮物。送走室友,準備好充足的過年吃食,朱珠打算躲在家裡輕閑的看小說。不想在大年三十的早上,她的BB機上顯示了一串陌生的電話,得到了一份意外「驚喜」。
當朱珠把電話打回去,竟是那個新疆男生。雖然感到意外,出於禮貌朱珠還是問他有何事。不過他的雷語,還是駭住的完全不知情的朱珠。
他……他竟對著她傾訴追求不到閻晶晶的苦惱,甚至還讓朱珠替他出主意朱珠氣得肺差點炸了這都什麼烏七八糟的事兒?
懶得理這種莫明其妙的男人,再也是心疼自己的電話費,她只是草草地講了一句。「對不起,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旁人插不上手,自己想吧」她氣呼呼地掛斷了電話。
愛劈腿是她的事,不應該拉著她去當擋箭牌,退一步,哪怕事先通知一聲,她這個擋箭牌也不會那麼難堪。
初入社會的她,可是受了不小的打擊。整事件,最令朱珠難以忍受得是好友利用和背叛。後來雖未同閻晶晶撕破臉,但心生隔膜,不久朱珠就搬走了。那個男生妄圖利用她,達到讓閻晶晶同男友分手的險惡用心,也未能如願。聽說閻晶晶最後還是嫁給男友,還生了胖兒子……
過往的前塵糾結,此刻對朱珠來講,都只不過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不過她還是會搬走,不想再不明不白地被裹進別人的感情糾葛里,她現在的煩惱已經夠多的了。
想念自己的老公、兒子,恨不能沖回老家,馬上同老公結婚生子。可惜……不可能。恐怕百分百得被當成瘋子,甚至花痴。不如去給爸、媽,打個電話吧
「媽,是我……我想你們了……」朱珠冒著寒風,拿著街邊公共電話的聽筒,眼淚就在淚中打轉。
「想我們,過年不知道回來?一個人在外面過年,什麼意思?回來多好……」老媽心疼的埋怨聲在耳邊響起,聲音有力而年輕。
想到昨日還年邁多病的母親,朱珠整個人都在抖。「媽……」
掛斷電話,原想著去物美超市裡小吃檔解決午餐,可看了看空曠的街道,朱珠最後還是放棄了。誰知道小吃檔會不會營業?外地人都回家過年了,感覺整個城市都空蕩蕩的,還是回去啃速食麵。
年輕十一歲的朱珠眼底緊繃,沒有一絲細紋,體重也從八十五公斤變成了六十公斤,圓如包子的臉終於可以看出下巴。體重一下子輕盈了近五十斤的朱珠,高興得差點飛起來。把小小的房間收拾得異常乾淨,也把自己的家當整理整理。
一千零幾塊的現金、一個數字BB機、一張五十元面額電話IP卡,無奈地瞪著擺在床上全部的個人財產,朱珠覺得自己的頭都大了,幾乎接近赤貧。記得前世,她可是給自己放假,一直過了正月十五,她才回公司上班的。年輕就是資本,面對如此窘境,還異常樂觀,少年不知愁滋味。
換了芯的朱珠卻深知無米下鍋的窘迫,總不能向老爸、老媽伸手吧?初八還是乖乖地回去上班,提前給兒子多攢些奶粉錢。
「那個傢伙講得賺錢異能是什麼?會不會是黃金眼或是黃金手之類的?」收好錢財,躺在床上朱珠對著鏡子擠鼓了半天的眼睛,舉起雙手又審視了半天,還真有所發現。原本帶菩提手珠的左手腕上,多了一圈淺淺的褐色小點,象雀斑。她數了數,正好十八個,和菩提子的數量相同。其他的,就再也沒什麼異常的了。「還需自己發現?真是麻煩不然等攢夠了錢去趟雲南,也玩把賭石?」
伴著對兒子和老公的思念,朱珠昏昏睡去,臨睡還想著,也許一切只是夢,明早醒來她還得給老公和兒子準備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