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0章 流逝的生命力
黑暗中,只聽到一陣混亂的聲響。
有東西被斬斷的聲音。
有人倒地的聲音。
血腥味到處瀰漫。
「大家都沒事吧?」我邊跑邊問。
「我沒事!」
「宗主,我沒事!」
「沒事!」
「快跟上!」
其他人陸陸續續的跟了過來。
「維持原來的隊形!」
還是阿龍打頭陣,其他人在中間,我押后。
「快!」
房屋不斷收縮,當我們就要靠近亮光的時候,這裡的空間已經縮小的只容一人通行了。
那是一個圓形的洞口。
光芒就是從外面照進來的。
隨著我們的接近,洞外搖晃的樹木隱約可見。
「外面就是出口!」
看到了希望,大家都振作精神,一鼓作氣的衝過去。
到了洞口之時,房子已經開始擠壓我們的身體了。
阿龍第一個朝外鑽。
但這時,洞口突然出現一把巨大而鋒利的剪刀。
「小心!」
阿龍反應快,直接一躍搶先跳了出去。
大剪刀咔嚓一聲在他身後剪過。
他出去以後,也沒有閑著,好像和什麼東西打鬥起來。
「高江,抓緊時間!」
高江望了望在洞外不斷開合的剪刀,深吸一口氣,趁著剪刀張開的時候,跳了出去。
原地一滾后,爬起來抹了一把汗,對著我們招手。
「沒想象中那麼難,只要看準時機就沒事!」
然後,他就去幫阿龍了。
外面那東西似乎不好對付。
「山文,不要怕,再不出去,我們就都出不去了。」我催促道。
房子越縮越小,活動空間越來越狹窄。
再磨磨蹭蹭就跳都跳不出去了。
「拼了!」
山文咬著牙,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跳了出去。
沒被剪刀剪著。
「山武!跟上!」
山武吸了吸氣,也順利的跳了出去。
只剩下山水了,他兩腿打哆嗦,完全使不上力氣。
「出去吧你!」
我瞅準時機,一腳踢在他的屁股上。
「啊啊啊——」
他大叫著,從剪刀的刀刃之間撲了出去,摔了個狗吃屎。
山文和山武連忙上去把他攙扶起來。
他們都緊張的看著我。
這時,洞口已經縮的只能擠著出去了,根本無法跳。
那把鋒利的大剪刀,就懸在洞口上方不斷的開合。
咔嚓咔嚓的聲音,令人頭皮發麻。
「宗主.」
我一手撐著洞口,一手推開傘鞘。
長刀閃電般的飛出。
當!
一聲大響。
長刀卡在了大剪刀中間,濺起幾朵火花。
我趁此機會,一躍而出。
雙腳落地,轉身握住刀柄猛的向上劈。
長刀削鐵如泥。
大剪刀被劈成了兩半,瞬間化為灰燼。
再回頭看身後,不過是破舊村屋的一堵斑駁的牆而已。
阿龍和高江那邊,也終於結束了戰鬥。
一團黑糊糊的東西在草叢中逐漸化成灰燼。
「什麼東西守在這?」我過去問道。
「怪裡怪氣一團黑影,沒有真身,反正不是個人。」高江搖頭道。
我看向阿龍。
「人面瘡。」他簡單答道。
「人面瘡?」我若有所思,「八苦村,八棟房屋,八位仙使。」
「就算從屋子裡出來,也有仙使在外面埋伏著,對吧?」
阿龍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可八位仙使不是已經被我給滅掉了嗎.」
「仙使,只是一個職位。」阿龍解釋。
「也對,人面瘡又不是只有一個。」我看向對面的屋子。
老王他們還沒有出來。
但我們之前就檢查過了,房前屋后並沒有任何埋伏。
我想了想,應該是從房子里出來后,才能碰見他們。
大家雖然都處於一個地方,但不屬於同一個空間。
而村中房屋,便是通道。
這詭異的境況應該和玄武的能力有關。
「開弓沒有回頭箭!」
「加油吧,老王!」
「這次我幫不了你們了。」
我收回目光,帶著宗門幾人面色如常的走向下一棟房屋。
「大家現在都有心理準備了吧?」
「只要能克服心理障礙,其實裡面並沒有那麼難。」
主要是說給山文他們的,不過經過第一間屋子,他們心裡應該有了底,會比最開始好很多。
「是,宗主!」
點點頭,我率先跨進黑洞洞的大門。
一進門,便感覺到身體傳來強烈的不適。
好像特別的虛弱疲憊。
不過這次好的是,照明設備可以使用了。
幾道手電筒光芒在屋子裡交叉,四周的情況清晰可見。
慘白色的牆壁。
淡藍色的窗帘。
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消毒水味道。
幾張鐵床靠牆擺放著。
「竟然是病房?」
大家小心翼翼的朝里走。
那種不適感越來越強烈,彷彿身體的機能被一點點抽走一樣。
「啊,我的頭髮,我的頭髮怎麼掉光了!」山武突然凄慘的喊了起來。
他剛才撓了一下頭,頭髮就全掉下來了。
「我,我咳咳咳.」山文則臉色蠟黃的不像話,不住的咳嗽,彷彿能把肺咳出來,連話都說不出來。
「我的腿沒有知覺了.」山水則是坐在地上,像是癱瘓了一般。
「宗主,我也覺得肚子不太舒服,很痛。」高江也是臉色慘白。
「這裡是,病。」阿龍捂著胸口,氣喘吁吁的說道。
「看出來了。」我點點頭,「進入這房子的人,都會飽受病痛的折磨。」
我們說話這短短的半分鐘,身體的機能又下降了幾分。
這種生命一點點消失的感覺,實在不好。
「糟了,我好像更加嚴重了」山武只剩一個光頭,臉頰也飛快的凹陷了下去,眼神黯淡無光。
彷彿癌症晚期的病人。
山水倒是不咳嗽了,但是呼吸困難,胸腔里像是有個破風箱在費力的拉動。
「那裡有病床,我們是不是可以過去休息一下?」高江靠著牆,手按著肚子,眉頭緊皺。
「恐怕不行。」
我搖頭。
「我總覺得躺上那些床,就再也起不來了。」
「那我們怎麼辦?」大顆大顆的汗珠從高江的臉上滾落,他咬牙拚命的挺著。
「我不知道破解之法。」阿龍搖頭。
我想了想,道:「堅持!這些病痛之苦都是假象而已,不用怕,更不用被它打倒!」
「馬了個巴子!老子不信了!」高江罵了句髒話給自己提起。
大家默默的忍受著。
而我則打著手電筒照向屋子各處。
我總感覺,屋子裡有什麼東西,正在吸走我們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