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真正和琦航接觸

這個世界上有兩類拒絕別人好意的人：一種是以粗魯傲氣拒絕他人；另一種是以他的禮貌與謙和抗拒人於無形之中。

與琦航相處愈久，就愈是強烈地感受到他顯然屬於後者。在他溫和有禮的外表下，有著一顆冷漠的心，他很少會對別人的事感興趣。我可以確定顧萌貞已經脫離他的生活，可是為什麼他對別的女人根本一點意思都沒有。在他身邊工作，我都那麼強烈地接收到各部門女職員對她示好的訊息：不時地約他一起吃飯看電影，中午吃工作餐的時候有意無意地巧遇，琦航來的時候她們眼神放光……種種的跡象表明琦航是非常搶手的潛力股，可是作為焦點他並沒有表現出任何喜悅的跡象，當然也沒有看到他任何不悅的表情。琦航給我的感覺就是世界紛紛擾擾但一切與他無關。

以前的他不是這樣的啊。

我記得那時的他或與顧萌貞言笑晏晏地徜徉於大學，或與一大幫子好友一起打籃球在球場上恣意揮灑汗水與激情，或為了社團的事情忙的不可開交。他一直是個樂觀積極向上的人，不然我也不會那麼傾心於他。

每當看著他微笑著推說自己有事拒絕別人的盛情邀約時我的心總是抽痛得厲害，這幾年琦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和顧萌貞到底為何分手，琦航的淡漠心傷是否又來源於她……

我從來不敢向琦航發出邀請，是因為我怕被他拒絕；可是心又癢得難受，我是多麼渴盼能在工作之於能與他有親密的接觸。

但我時刻提醒自己不能太貪心，因為比起他人我已經幸運太多，因著工作的關係我們的工作餐常會在一起。吃飯的時候雖還是不忘討論工作，可聽著他那麼溫柔的聲音我想足以令我滿足。

就這麼平穩地過著日子，本來以為一切繼續一切波瀾不驚。

轉眼酷暑消弭，傍晚的空氣不再像前段時間那般悶熱，一切都在提示著十月來臨。這個黃金假期里，我最好的朋友依婷從大老遠跑來看我。

依婷和我絕對不是同一類人，我是一個束縛很多顧忌很多的人，這樣的人往往過得不是很痛快通常也比較低調，很害怕在眾人面前拋頭露面；而依婷恰恰相反，她是那種敢愛敢恨的人，一直信奉著愛就要大聲說出來的信條：我們兩人性格的反差絲毫沒有影響倆人的交情，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也會洒脫一些活潑一些。

和她的認識說起來真的是巧遇啊。那是一次在高峰期的地鐵上，人擠人那叫一個熱鬧啊，但是大家的視線都被一個濃妝艷抹耳環叮噹穿著性感暴露的女子所吸引，男人們投去不懷好意的眼光，女人們都用鄙夷的目光秒殺她。我一個大俗人難免向她投去好奇的眼光，豐胸細腰翹臀，令人噴火的身材，不禁嘖嘖讚歎，恰在此時被我偷窺的這副身子的主人轉過了腦袋，我再轉移視線已經來不及。被撞上我正在偷窺，她卻絲毫不介意，大方地朝我一笑，卻難掩心底的疲憊。這一笑讓我相信這個女子在妖艷的外表下肯定有一顆異常乾淨善良的心，也定有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

竟是在同一站下車，跟著她出了地鐵，突然她「哎呦」一聲之後就蹲了下來抱頭痛哭，原來是那雙細高跟壽終正寢，她哭得那麼大聲那麼傷心，絲毫不顧來往行人詫異的目光。

我本能地走了過去，輕拍她的背，安慰她。良久，她抬起了一張大花臉，黑色的眼線順著淚水滑落在臉上畫出了一個叉子，像極了小丑，我忍不住「撲哧」一下笑了出來。

後來依婷告訴我正是這一笑，讓她決定要把我當作一生一世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