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變化

我即使再愚笨再遲鈍，到這個份上肯定也知道事實確實不像我所想的那樣，我以我的小人之心或者說是我的故作聰明錯怪了琦航，以為顧萌貞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琦航還是值得我去愛的不是么？

這麼想著悶了整整一天的那塊大石似是從我心中卸下了。可是等等，孩子不是琦航的那是誰的；當初他們兩個人愛的那麼堅定，為什麼後來會分手；孩子的父親為什麼一直都沒有出現；還有顧萌貞口裡說的出了些事到底是什麼事？

這一連串的疑問隨著我誤會的化解也一併跳出，我那貧乏的想象力看來是無法解答，而顯然問顧萌貞和琦航任何一個人都是不合適的。

「小瑞，可以嗎？」顧萌貞溫柔的聲音又徘徊在耳際，我看著她，露出一個自以為應該算是美麗的微笑。而我的一笑引來的是顧萌貞如孩童般無邪的笑容。

在顧萌貞的強烈要求下，琦航得負責把我送上計程車。出病房到醫院大門口的那段長路上，又只剩下我們兩個人氣氛難免尷尬。

「我——」

「小瑞——」

兩個人的聲音同時響起，最怕碰見的就是這種情形不知道誰先說話的好，而可悲的是夫妻半年我們兩在一起的時候最常出現的就是這種情況。

這一次琦航沒有堅持非要我先說，「小瑞，今天謝謝你。」

非要這麼客氣幹嘛，其實今天來醫院我的收穫還是很大的，因為至少我知道琦航沒有背叛我，雖然來醫院前我根本沒想過來幹什麼。

「早晨你是不是生氣了？」見我沒說話，琦航接著問了一句。

其實到底有沒有生氣我自己也不清楚，只是我有點懊惱為什麼琦航一開始不跟我講清楚他和孩子沒有關係。抬頭看他想問問清楚，看著他真誠的道歉卻楞把話改成了：「沒，明天周末，我早晨來換你的班，快進去吧，我先回去了。」

他點點頭步子卻沒有動，我沒理他，徑直就走下台階，「小瑞。」

轉過頭，似是期待著什麼。

「晚上我不在家，好好照顧自己。」

「恩，我會的。」

「小瑞——」

「恩？」邊回應邊攔下了過來的計程車。

「謝謝你。」

我打開車門，笑了，「跟我沒什麼好謝不謝的，你快進去吧，萌貞一個人肯定等急了。」

車子開動了，可他還沒進去，直到開出很遠，依然能在反光鏡里看到他就那麼安靜地站在台階上，他的站姿很挺拔亦很優雅，一如多年前我像一個偷窺狂那樣一直看他時那樣。

他還要在外面站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