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決定
或許應瀾明白,就算是自己說了這些也沒什麼用處,煜承又何曾會考慮道這些,也只有自會想罷了,可她想要讓懿貴妃有一線生機,便只有如此。
一旦事情被揭發,被商永言知曉,懿貴妃還只是死路一條罷了。
「瀾兒,我早知道你會如此說,可此事我卻不能答應你,瀾兒難道你忘了你夏家的血海深仇了嗎?此時你笨沒有資格為誰求情,無論如何,那都是他們的命數罷了,你又如何能改變什麼。」
那本就是他們的命數,煜承說的沒錯,可正如當年夏家那麼多條人命一樣,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如今的懿貴妃又何嘗不是如此。
陳如山終究不過是利用了一個女子對他的愛罷了,顧青鸞愛了他這幾年,陳如山也騙了顧青鸞這幾年,想來也是可憐人罷了。
但煜承何曾顧及過這些,說到底只希望能夠達成自己心中所願罷了他人生死和自己何曾有過什麼關係。
自從德崇公主死後,煜承便是如此,可應瀾也只能看著煜承變成如此,卻從來都沒有什麼法子。
「瀾兒,我想你能明白我的意思,我培養你這些年,從不是讓你去憐憫誰的,你可明白。」
「大人,屬下明白,可是……」
應瀾正抬頭,可正好對上了煜承凌厲的目光,她還記得煜承說過的話,此後萬不可再違背煜承的意思,所以看到煜承那凌厲的暮光之後,應瀾便再也沒敢說什麼。
她知道,自己如若再如此,只怕這麼多年的等待和隱忍都將化為烏有,最終也是什麼都不剩下。
煜承說的沒錯,她應瀾本就沒有資格去憐憫誰,說到底,都是自身難保罷了。
自己是夏家女,當年夏家已被滿門抄斬,若是此時自己的身份被發覺,想來便是如此。
煜承若有所思的看著應瀾,可那眼神冰冷的讓應瀾覺得陌生,更讓應瀾覺得有些可怕。
「大人,屬下明白了,請大人放心,大人交給屬下的事屬下一定能夠完成。」最終應瀾還是妥協。
即便不妥協又能如何,她也改變不了什麼,這件事更是難以兩全。
可是懿貴妃對應瀾有恩,當日在牢中,應瀾曾多少次盼望煜承能夠出現在她的面前,可是應瀾最終還是沒有等到,若不是懿貴妃去求商永言,只怕自己此時已不存在於這個世間了。
「如此便好,瀾兒你要明白,凡事切不可感情用事,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此事非同一般。」
應瀾只好無奈的點了點頭,可她縱然是萬般的不願意又能如何,但終究還是會想想辦法。
畢竟煜承想要除掉的只是陳如山罷了,從來都不是懿貴妃,那懿貴妃也只是無辜被牽連之人罷了。
所以此事或許還有些許迴旋的餘地,而懿貴妃或許也還有一線生機,只是一切都得看應瀾究竟如何罷了。
「屬下明白,多謝大人教誨。」
「去吧,此時的你應該還在皇宮才是。」
若非此事辦成,煜承絕對不會讓應瀾就此離開的,縱然知曉應瀾在皇宮之中受了那麼多罪,但煜承只當應瀾是棋子和武器罷了。
這話,在十年前便已說過了,可這十年來,應瀾還是心存幻想,如今看來確實可笑,自己身陷囹圄之時也未曾等來煜承,如此,應瀾也該明白了。
應瀾還是回到了皇宮之中,回到青鸞殿的時候像是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可是懿貴妃的秘密應瀾已經知曉的差不多了,此番不過還是瞞著的罷了。
煜承要她借刀殺人,必定只能借懿貴妃的刀殺了陳如山,如此方為合理。
「應瀾姑娘,貴妃娘娘喚你前去。」懿貴妃跟前的宮女來稟報道。
應瀾便來到了懿貴妃的身邊,此時的懿貴妃同那日在窗邊靜坐,思慮萬千的懿貴妃並沒有什麼區別。
自從那日陳如山來過青鸞殿之後便是如此,想來也明白,懿貴妃便是知曉賜婚之事,而陳如山也已經坦白,所以懿貴妃才是整日失魂落魄。
可她終究是貴妃,從她進宮那日開始便不會再和陳如山有一點關係,可惜後來的一切都不過是懿貴妃的期望罷了。
只是,一切都是痴心妄想。
「見過貴妃娘娘,貴妃娘娘您叫我。」
「應瀾來了,不必多禮,坐著同本宮說會兒話吧。」
應瀾便坐在懿貴妃的身邊,想來懿貴妃也是想要傾訴,縱然應瀾有再多不忍,卻也還是無法。
「應瀾,本宮如今最信任的人也只有你了,從前本宮還覺得,本宮擁有的有很多,可是現在本宮才發現,從一開始的時候本宮就都已失去,什麼都不剩下了。」
如今,懿貴妃方為大徹大悟,可一切都為時已晚,即便不同陳如山在一起,懿貴妃也從未想要進宮,只想要過著無拘無束的日子。
從來都不需要這些算計猜疑。
可她終究還是來到了自己曾經最為厭惡的地方,一切都只是為了那個人,現在那個人卻將她拋棄。
「娘娘,娘娘近些日子似有些傷感,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什麼?」懿貴妃想要都覺得自己可笑。
「本宮失去了一切,什麼都不剩下了。」
應瀾知曉,懿貴妃斷然不會在她面前說出一切的,可是應瀾都已知曉了。
「娘娘,若一切本該屬於您,那我想,娘娘應該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才是,若是他人負了娘娘,娘娘也不該在此處傷神,一切皆有因果,若換做是奴婢,奴婢也定然不會放過。」應瀾的眼神有著從未出現過的狠毒,想來也是想起了曾經夏家的事。
應瀾說的沒錯,她如今所做這一切都是為了當年夏家之事,她定然是要討回一個公道的。
不過現如今在懿貴妃面前說這些,不過是讓懿貴妃堅定罷了,她知曉,懿貴妃心中已經生出了那般的想法。
「本宮自是沒有你這般洒脫。」
「娘娘,洒脫又能如何,人活一世,難道就真的要這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