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智斗(下)

「花公子，你既不信我，小女子也不想多廢口舌，不知還有何指教？」若汐鎮定自若，看不出有一絲的慌張。

「你把話說清楚了，不然別想走。」花二公子看著若汐很是鎮定，有些心慌；

「花公子，心不誠，就算是神仙的葯也不會靈。何況我還要去替爺爺跑腿，問問徐縣令什麼時候到任，沒有時間在這裡陪您寒暄。」若汐看也沒看花公子，徑直向前走去。

三個大漢聽著提到徐縣令，便有些茫然，都向後退了退讓出路給若汐，轉頭看向花公子。

「哎喲，這位姐姐，你別生氣嘛，我替公子給您陪禮了。您爺爺也說了，咱是有緣人，您幫我們家公子再看看唄？」花二公子使了個眼色，小廝花影立刻上前攔住若汐說著好話。

「爺爺的診金是一百兩銀子，你家公子出的起么？」若汐看起來生氣了，歪著頭不看花影；

「你爺爺是何人，竟然收人一百兩銀子？」登州城濟生堂的劉大夫，出診不過@收十文，坐堂五文，一百兩銀子，可以在登州買幾座小院了，簡直是天價，花影自然奇怪。

「一百兩銀子能救一條命，貴么？我爺爺是濟南府的李大夫。」若汐沖著花二公子輕輕點頭，順口胡址道，這個李大夫是聽宋嫂子說的，據說曾做過幾年御醫，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回到了濟南府榮養，當年凌秉正也去過濟南府醫治，只是因為沒有錢，又無門路，沒能醫治。

「哦，原來是李大夫的傳人，失禮失禮。」花二公子突然站直了向若汐拱了拱手。

登州城的人知道李御醫的並不多，花二公子在濟南的時候的確上門拜訪這位曾做過御醫的李大夫，只是一來這位李大夫極少為人診病，二來花二公子不願意讓家裡知道，只帶了花影去，看門的直接擋了回來，這回花二公子一聽是濟南府李大夫便知道是誰了。

「姐姐不用擔心，我家公子雖不是皇親國戚，卻也家資豐厚，我家舅老爺也在朝中做官，要說這登州城裡有權勢的人家，我家公子說是第二，還真沒有人敢稱第一。」花影一邊說一邊比劃著，若汐不禁心裡一驚，本以為這花家不過是有錢，卻原來還有些權勢，這搞不好穿幫就麻煩了。

若汐想著便停住腳步，看著花影說完，便開口言道：「要治此病卻也不難，不過有三個條件。」若汐伸出芊芊小手，比劃了一個三；

「您說您說，我家公子照辦就是。」花影看著花二公子點頭才開口；

「核桃、紅棗煮粥，每日食，連食九九八十一日，不可少食一日；」若汐看向花二公子，見其又點頭又言道：「戒酒戒色，食粥期間如若沾了酒色，便前功盡棄，需從頭開始；」花二公子聽到這裡有些不太樂意，又想想家裡一直是那個花老爺嫡妻生的大哥做主，雖說花老爺寵自己，卻也沒幾年好活了，要是不趁著這兩年生個兒子，到分家的時候可不好辦，想到這裡，便又點了點頭。

「還有一點，這個病不能吹風，盡量不要出門。」若汐說完，便看向花二公子。

「為什麼不能出門？」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眾人皆望了過去。一個身量不高的少年站在若汐的身後，少年約十五、六歲，身著白色長衫外，罩了一件黑絲鑲邊的透明罩衫，標準的國字臉，一雙不大的眼睛清清亮亮的望著若汐。

「為什麼不能出門？」少年不理眾人，繼續看向若汐；

「因為，因為陽氣怕散，體虛懼寒，少出門自然好的快。」若汐說完鬆了口氣，少出門少惹事，對大家都好。

「哦，原來是這樣。」少年略有領悟，過了半晌，看大家都在看他，便又想起什麼似的

「不好意思，在下洛彥，無意中聽到姑娘在給花公子開藥方，好奇問起，實在不是有意，姑娘恕罪。」說著向若汐拱手行禮。

「這位洛公子，這位姑娘在給我家公子開藥方，你偷聽算怎麼回事情?」花影抱著膀子，走向洛彥，洛彥退後一步，有些不知所措。

「花二公子，藥方是我開的，好像你還沒有付診金？」若汐看著花影一副欠扁的樣子，忍不住開始替洛彥說話。

花二公子把錢袋從腰上解下拿給花影，花影雙手奉給若汐。

「小姑娘，這些錢你先拿著，改天有空我再去濟南府拜訪李御醫。現在我倒要和這位洛公子算算帳。」花二公子似乎對這個國字臉少年很感興趣；

「你……」若汐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三個大漢挪了挪步子把洛彥圍在中間，把若汐擠到了外面；洛彥倒沒有懼怕，只是向著花二公子拱了拱手

「花公子，在下不是有意偷聽，如果花公子覺得意憤難平，可以跟我去醉仙居取一些銀兩，以補償花公子的損失。」

「醉仙居，你是什麼人？」花影剛想說什麼，被花二公子伸手攔住，「在下不才，醉仙居是家父所開。」洛公子笑了笑，醉仙居是過年以後才開業的一家酒，據說廚子是京里來的，酒開在富貴街正中間，裝飾豪華，能在醉仙居訂的上包間，是富人們比拼實力的一種方式。

只見花二公子的眼裡閃過一絲精光

「哦，原來是洛家三公子，失敬失敬。」又轉身對花影說

「怎麼對洛公子說話哪，還不快賠罪！」花影連忙上前

「哎喲，洛公子恕罪，我家公子是城東綢緞莊的花家，真是誤會，都是我的錯，您老別生氣。」說著就往臉上招呼，一耳光一耳光的，雖然聲大卻不見臉紅。

「花公子言重了，在下不會將今天的事情說出去的，公子放心。」洛彥顯然對花二公子沒有什麼好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公子若不嫌棄，花某想請洛公子喝杯水酒。」花二公子一臉熱情。

「花公子不用客氣，在下還有事情與這位姑娘說，公子請便。」洛彥拒絕了花二公子，沖著若汐微笑，一雙眼睛清清亮亮。

明顯的攆人，花二公子有些窘迫，卻還是拱了拱手，帶著花影和三位打手離去了。

若汐看著花二公子離去的方向不禁有些奇怪，沖著對他微笑的洛彥道：「他怎麼這麼聽你的？」

「這種人不過是欺軟怕硬罷了，你比他強硬，自然就怕你。」洛彥依然微笑著，眼角彎彎，向著若汐拱了拱手；

「在下冒昧，想請姑娘給家母醫治，不知姑娘可否移步？」若汐蹲了蹲，算是給洛公子行了個禮

「公子儘管吩咐。」

「你，你敢欺負我妹妹！」一陣急風吹過，洛彥痛苦的捂著臉倒在地上，一臉憤怒的虎子揚著緊握的拳頭站在若汐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