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突變
詩雨意識到自己的表情被洛沉秋看到,忙揚著頭,試圖讓眼淚流回眼眶,之後看向洛沉秋:「沒事的,沉秋大哥,我沒事的。」
沉秋看向詩雨,而此刻在他心中的卻是另一個人,是那個人,記得在紫蘭還在的時候,記得自己還是神界的戰神葉參的時候,那時自己不管如何去向紫蘭告白,可是他看的出,紫蘭的心中有另一個人,八百八十五年之前,紫蘭魂飛魄散的那一天,他亦下了凡界,只為了給紫蘭再一次選擇的機會,而這一次,他希望,紫蘭可以選他,如今他又看到了那樣的表情。紫蘭不可能恢復記憶,難道即使失去所有的記憶,變成普通人,也終究不給自己一個這樣的機會嗎,這個宴會似乎沉默了,可是這宴會之中分明還在唱歌跳舞,這宴會之中分明是英雄各抒己見,但是,在沉秋與詩雨的心中,這場宴會彷彿還在沉默之中。
沉默被打破,那讓人不舒服的聲音又響起了,那聲音顯然是沖著詩雨來的:「三年前我到藍河城中,嫁入城主之府,可是因為林家大小姐一直在閨中不出門,我們一直沒有機會相見,今日有此機會相見,便聽說你要嫁入我岳家。」那聲音就是離幽所發出的聲音,只見她繼續說道:「早聽說林小姐是藍河城中的一位才女,可是你在閨中,這見你的人也少,傳聞你精通音律,料想舞蹈也並不差,如今母親壽宴,你又是半個岳家人了,不如給我們跳一支獨舞如何。」
這話分明是想讓詩雨出醜,獨舞是音律之中較難的,就算一人有通天的舞技,也是要有排演的過程,她讓詩雨現跳,擺明是在刁難詩雨,不等詩雨開口,詩晴便搶在姐姐的前頭說:「我聽說幽夫人的舞技也不錯,不如這樣,你先獨舞一曲,姐姐再上,等我姐姐入了城主府,你們就是好姐妹了,自然是幽夫人在前做表率,姐姐跟在後面了。」離幽聽了,剛想反駁,只聽詩晴又說道:「幽夫人,您也是岳老夫人的兒媳,給自己的母親獻一支舞,也是理所應當的吧。」
離幽的面部已經徹底僵硬,畢竟她的舞技是有限的,舞技不佳,而習舞之人舞蹈的千變萬化也是難的,她剛才想刁難一下詩雨,可沒想卻被詩晴刁難,眼下不跳看來是不行了,作為岳家的人這一關是躲不過去了,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己的父親,楚閣主投去,楚閣主剛要開口對岳老夫人說什麼時,一直沒開口的詩雨說話了,只見她向一旁的青如說道:「青如,我們去準備一下衣物,馬上就為大家獻舞。」
詩晴別過頭,驚奇的看著自己的姐姐,而離幽此時,也為詩雨的行動感到不可思議,詩晴看向姐姐堅定的眼神,放下了一半的心,姐姐就是才女嘛,這樣怎麼就可以難到她?想著,詩晴有些戲弄的看了看離幽,心裡默默的念:「離幽,今天你運氣好,我就先放過你了。」
等了片刻,有音樂之聲傳來,只聽一陣陣悠揚的音樂向這邊襲來,伴隨著這音樂的,便是詩雨,只見她身著羽衣,伴隨著流雲飛袖,似在空中飄浮,進入跳舞的場地,之後又是一個旋轉,便飛入天際,琴音是她的翅膀,帶她在空中翱翔,宛如天女,從高空落下,舞姿之中,竟有一種超凡脫俗的麗質,那配合起來,詩雨彷彿根本就不屬於凡塵,而如在天空的神族。
遠處,一個黑影正望著這裡所發生的一切,可是,那黑影忽暗忽明,跟本使人無法發現,所有的人都沉浸在這岳老太太壽宴的歡悅之中,更加使那人所處不被發覺,可是,只要是世上有生命之物,就不會逃過易水寒的眼睛,此刻,易水寒正站在壽宴場地的外圍,保護著壽宴的正常舉行,他不但要恢復紫蘭的記憶,還要保護好她,雖在紫蘭的身邊有她的妹妹,可是妹妹終究是年幼的,就算在雪女峰中受到蒼族大族長的細心教導,與易水寒修鍊千年來比,還是太弱了,所以,在紫蘭還沒有恢復記憶與法力之前,易水寒就是保護紫蘭的,水寒看向那個忽明忽暗的影子,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魔族,水寒自己也是魔族,所以對魔族很是敏感。
他看向那影子,忽的發現,那影子的手中正握著一把小針,水寒正吃驚,魔族會殺誰,他的臉隱藏在銀色的面具之後,所以並沒有人注意到他面部的表情的變化,他不動神色,靜靜的看著那把小針,他又一點一點的將目光收回,那把小針所指的竟然是在舞場的中心跳舞的詩雨,他又是一驚,為什麼,如今紫蘭武功記憶全失,完全是另一個人,魔族要她命為什麼,難道,難道他們已經知道了詩雨的真實身份是紫蘭嗎?想到這裡,他向那黑影奔去。
那黑影也機靈,見事情敗露,便向遠處跑去,那黑影也是好身手,一眨眼,便奔出了城主府,因為是魔族,他施展了魔族的隱術,只有本族的人才可以看到他的存在,所以沒有人阻攔,易水寒也是魔族,他可以看到那人,他一直追著那人,到了城主府外的小樹林中,忽然,水寒又加了把勁,一躍躍到了那黑影的前面:「是誰派你來的。」
那黑影看前面的路已經被堵死,知道無處可去,但對水寒好像並不陌生,只見他說道:「你就是那個魔族的叛徒吧。」
叛徒二字是水寒最為反感的兩個字,如今又聽到這兩個字,他好似沒有什麼感覺,那是因為他的臉擋在了銀色面具的後面,此刻他的臉早已陰了下來:「我不是叛徒。」
聽到這幾個字,那人彷彿很開心,又說:「神族對我們魔族雖然下了封印,但是卻沒有阻止新魔族的誕生,我們這一屆魔族誕生之後,便一直在魔界之中,不能踏進人界半步,這對我們很不公平,霸天大人給我們講過,魔族之所以到了這個地步,就是因為有叛徒的存在。剛才我遇到了你,見你雖是人類的打扮,但卻隱藏不住你魔族的氣息,不是我們這裡的人,肯定就是霸天大人口中的叛徒了。」
「還有呢?」水寒依舊冷冷的說,讓人跟本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還有,剛才我用了魔族的隱術,非我族類不能察覺到我的存在。」那人得意的說。
「很好。」水寒拍了拍手,「我既然追你出來,就不怕你知道我是魔族,現在只要你把你的命留在這裡就好了。」
「呵。」只聽那人笑了一下,「死了也無所為,反正我的目的達到了。」說完就自剄了,水寒看到這一幕,忽的在心中大叫不好,馬上趕回去,是的,他此時才發現,是霸天的調虎離山之計,不由的暗暗想,這霸天真是厲害,竟不出魔界就知道我已出開陽山,但時間來不急他多想,馬上趕回去,可是,還是晚了一步,到了會場,早已人影騷動,一片狼藉,詩雨早已不見了,只留詩晴在那裡哭泣,抱怨自己沒能保護好姐姐,詩晴幾次想要跑出去,都被大祭司攔住了,而城主也想出去,但是此刻一定要有一個坐鎮的人,所以城主不可以離開,正當水寒站在那裡,一個聲音在背後響起。
「你剛才去哪裡了?」
「祭司大人,我去哪裡不用你操心。」水寒冷冷的說。
「師姐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你,你居然在這個時候離開,你怎麼可以這樣。」紫杉還是戴著她的那一件斗篷,但從語氣之中感到她十分的生氣。
「你要清楚我為什麼要幫你們,你無權用這樣的口氣和我說話。」說完,一陣藍光閃過,他已經變成了魔族的樣子,頓時又是一陣騷動,眾人被嚇的四處逃離,岳老太太也被嚇暈過去。
「快,快收起來,這些只是普通人。」紫杉忙說,周圍魔族來了的聲音還在不斷的響起,恐慌的人們都沒有改變易水寒的臉色,此刻易水寒已經卸下銀色的面具,只見他微微一笑,舉起手,又是一陣藍光拂過,所有人都暈了過去,除了城主,水寒看向城主,城主亦看向水寒,雙方都沒有說話。
相視很久,水寒對城主說:「你就是天界下凡的戰神葉參。」
「你就是易水寒,我認得你,我是看著她在你的面前魂飛魄散的。」岳宿延說,他死都不會忘記那一天,所有的人都認為,是水寒害死了紫蘭,其實,有一段時間,連水寒都認為是自己害死了紫蘭。
水寒緩緩的看向葉參,又緩緩的開口:「你是喜歡紫蘭。」
「當然。」
「那你剛才為什麼不追出去。」水寒又是冷冷的發問。
紫杉聽到這裡,忙上前一步對水寒說:「葉參戰神不行,他要在這裡主持大局。」
水寒又看向紫杉:「那你呢?」
「我要看著詩晴,在這裡,我要保護好詩晴。」紫杉回答。
易水寒聽了,大笑一聲,然後說:「原來,就我一人把紫蘭放在心上,你們這些號稱是紫蘭最好的同伴,原來是這樣的東西,蘭兒呀,你都交了些什麼人,沒有一個把你放在心上。」之後展開自己的黑翅,做出馬上就要起飛的樣子,說道:「我救了紫蘭以後,不會讓他再回來了。」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一切彷彿安靜了下來,紫杉走到洛沉秋的身邊,坐到原本詩雨所坐的位置上,嘆了一口氣:「唉,怎麼辦呀,現在二師姐不知在和處,易水寒又……」說到這裡她便說不下去了,只是抱怨。
「放心吧。」洛沉秋開口,「易水寒雖那麼說,但是我們還是可以信任他的,畢竟他還愛著紫蘭,不會傷害她。」
紫杉聽到洛沉秋這樣說,很不解,於是就問:「你不是與易水寒是情敵嗎,怎麼大師姐如此信任他,現在連你也那麼信任他,為什麼?」
雖然在外人看來祭司是神聖不可侵犯的,連城主都要敬三分,在外人面前,葉參對紫杉十分的敬重,但現在大家都暈了,洛沉秋卻摸起了紫杉的頭,就如同大哥哥對待小妹妹一般,只聽洛沉秋柔聲說:「因為我們都知道,水寒是在用命來保護紫蘭。」
「命?為什麼?」紫杉迷惑。
「你難道不記得水寒發火的初衷嗎?」洛沉秋接著說。「是因為我們沒有保護好紫蘭,可見他對紫蘭用情之深,所以,他會去救紫蘭,不會傷害她。」
紫杉的目光暗淡了下來,隨後又說:「那為什麼他自己不及時的去救。」
洛沉秋的目光投向了水寒去的地方,隨後,慢慢的開口:「他可能有自己的苦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