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雪女山峰
風是刺骨的,籠罩著腳下的一片冰原,冰原之上,一個人都沒有,有的只是幾隻雪鳥,和這凜冽的風。
風呼呼的吹著,透出的是刺骨的寒冷。
突然,在這冰原的盡頭,一個影子忽明忽暗,用心看去,那裡站著的,居然是一個女子,白色的衣裙,白色的頭髮,居然與這冰原,好似一個整體,女子的眼睛低垂著,口中似乎默念著什麼,然而在風雪中,沒人能夠聽得到她口中的話語。
突然,女子的眼眸睜開,她的頭看向了天上,天上飛雪洋洋洒洒的飄下,卻無法落到女子的身上,那個聲音響起,雖是風聲呼嘯,卻聽的真切,冰瀾,將有大事發生。
莫瑤神女,在風雪中,流下了眼淚,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那個人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微笑著看著她。
「師姐,求求你,教教我嘛。」一個小男孩緊追在一位少女的身後,「求求你,教教我,那個師伯教你的,那個好厲害的劍法。」
「不教。」少女斬釘截鐵的說,「不教,就是不教。」說著,她躍上了旁邊的一刻棵樹,不偏不齊,坐在了一個樹枝上。
男孩的眼睛滴溜溜的一轉,他的手裡,正拿著吃了一半的桂花糕,只見他壞壞的一笑,忙把手裡的桂花糕遞給少女,獃獃的說:「好師姐,教我嘛,這桂花糕,都給你吃。」
少女看著那個小男孩手裡的半塊桂花糕,氣不打一處來,徑直跳下了樹,兩手叉腰:「切,誰要吃你吃過的。」只見她微微一笑,說:「師姐也知道,你想學玉泉劍法。」說著來回的在那個小男孩的身前踱步,突然,她在小男孩的身前站定,眼睛直勾勾的望著自己的師弟,眼珠在不斷的轉動,把小男孩看的很是心虛,只見她微微一笑:「這樣吧,要教你也行。」
「真的嗎?」欣喜之情已完全使他忘記了自己剛才的心虛,「我就知道,師姐最好了。」
「可是,是有條件的哦。」少女得意洋洋的說。
「就知道。」小男孩很是沮喪的說,「師姐,你繞了我吧,上一次你讓我在我師父的臉上畫鬍子,差點沒被我師父打死,還有上上一次,你讓我捉一隻十分罕見的鳥,害的我差點掉下懸崖摔死,這次又有什麼事呀?」
「嘿嘿。」少女的眼睛閃了又閃,「這次保證超級簡單。」
小男孩的眼睛撲閃撲閃直閃,就這麼望著少女,少女對這樣好像很滿意,只見她雙手攏在胸前,說道:「就是這個月所有洗衣服做飯,刷碗的事都是師弟你的啦。」說完笑眯眯的看著小男孩,
「就知道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小男孩又是一陣犯愁,這些事本來都是師姐一直在做,有的時候挺同情師姐的,沒想到現在這些事可都要歸自己了。
「那個,師姐,能不能通融一下。」小男孩一臉討好的看著少女。
「不行,就是不行。」少女雙手叉腰,頭一撇,一股小霸王的樣子。
「晴兒,又欺負隕兒呀,他可是你的師弟。」這時,一個聲音傳來,這是一位女子的聲音,聲音清脆,又不失風雅,美麗動人,如若聽見,便是神仙下界,也會沉浸在她的聲音中不能自拔。
這裡,乃是冰瀾大陸中,所處南方的雪女山峰,傳聞,在很久之前,一位女神曾在此隱居,當山下有百姓面臨危險之時,總能看到她的身影,而在雪女山峰的峰底,乃是冰瀾大陸最大的沙漠古川沙漠,時常會有突然的災難使得百姓流離失所,而那神女,便保護這些百姓。
在人們的記憶里,那女神總是一身白衣,一張面紗,蒙住了她大半個臉,沒有人見到過她的容貌,也沒有人知道,原本高高在上的女神大人,為何選擇在此隱居,而此山峰氣候異常,山底常年冰雪,山上卻四季如春,又因山上神女,這也便是雪女二字的由來。
這個聲音的主人,便是那位神女的大徒弟紫魄,由於自上山以來便得雪女聖水的洗禮,所以她現在還保留著二十多歲的容貌,而這位少女,便是這紫魄的弟子林詩晴,詩晴自幼離家,在雪女山峰之上學藝,已有十年了,記得她剛來的時候,還是一個六歲的小女孩,如今,女大十八變,她已從一個小黃毛丫頭,變成一位如此美麗的少女,她今日穿了身粉紅的衣裳,頭髮在身後利索的一紮,幹練,一副可人的模樣。
而那小男孩,是紫魄的師妹紫杉的弟子,也在山上,如今也有十二三歲了,平素,紫魄師伯是最疼他的了,他見到師伯來了,忙上去,拉住紫魄的衣襟:「好師伯,求求你叫師姐教給我嘛。」
紫魄聽了微微一笑,向詩晴說道:「晴兒,隕兒也不是小孩子了,你就教給他吧,也讓為師我看看你練得如何了。」
詩晴聽了也不生氣,師父嘛,如何能夠生氣,再說,這套劍法奧妙無窮,乃是師祖所創的劍法,再加上自己的獨門法術,花夢滄瀾,更是出神入畫,自己也想讓師父指點指點,於是裝做漫不經心的樣子,說:「好吧好吧,看在師父的面子上,今天就算了。」說完,又面向師父:「師父,你一定要指點指點我呀。」
說罷騰空而起,周圍塵土飛揚,只見詩晴,一隻手在空中一握,竟在空中凝成了一把粉紅色的小劍,這是藍河城中十一位守護祭司中,族長一脈獨有的武功,是當年的那位神女所傳授給這一脈的,當年神女一共收了三個徒弟,紫魄,便是當時的蒼族族長之女,如今接任族長,蒼族掌權,名為萬海,下分十城,其中最大的便是這藍河城,至於萬海十一祭司,更是萬海的最高權力象徵。
思緒又回到現在,只見詩晴飛舞靈動,現在已沒有剛才的煙塵,詩晴的身子,籠罩在一團粉色的真氣之中,這真氣時凝時散,時聚時籠,在那真氣之上,竟長出許多小花,圍繞在周圍,如夢似幻,天隕,早已看痴了,紫魄的眼裡也滿是喜色,這丫頭,真的把武功練得如藝術一般,不僅好用,而且好看,這真的是玉泉劍法與花夢滄瀾的絕妙結合,她又向詩晴看去,只見詩晴在空中橫向轉了個圈,便如蜻蜓點水般落到地下,站定之後,向紫魄行了個禮,說:「師父,我練的如何?」
「晴兒,你可是讓為師大開眼界呀,玉泉與花夢滄瀾相結合,真是太妙了,晴兒,我當日沒有看錯你,你果真是一位少有的靈術奇才。」說實話,紫魄從心裡喜歡這個丫頭,也打心裡的佩服她,我蒼族的未來有望了,她想,是呀,她沒有子嗣,作為她的弟子,詩晴乃是蒼族十一祭司之首,蒼族族長的最佳人選,將來,當自己死後,蒼族的重任,便落在詩晴的身上了,她為自己的徒弟高興,也為這蒼族的未來高興。
詩晴也是頭一回聽到師父如此高的評價,十分的開心,之前師父不止一次的表揚她,可如此評價,還是頭一次,忙跑到師父的跟前,說:「師父,詩晴是不是練的很棒,師父,給點獎勵嘛!」
紫魄也是溫柔的性子,也十分的寵愛自己的這個徒弟,但是,獎歸獎,可還是不能讓弟子太驕傲了,於是說:「獎什麼,給師父說,師父一定答應你,但是你不能為此驕傲,日後一定要再接再厲呀。」
「師父,我知道,師父,我只求你一件事,好不好。」詩晴也是通事理之人,知道師父的一片苦心,便如此之說。
「好呀,晴兒,看你期待的樣子,到底想求為師什麼?」紫魄有些不解的說。
「那我可說了,師父一定要答應我呀。」
「說吧。」紫魄看著弟子慌亂的神情,知道弟子一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對自己說,便說,「晴兒,你說吧,師父一定做到。」
「師父,我想求您一件事。」詩晴好像鼓足了很大的勇氣,說,「師父,我求您讓我下山幾天吧,我想見一見爹娘,還有我姐姐,哥哥,我發誓,一定不耽誤修鍊,望師父恩准。」說完,跪在地上,向紫魄磕了一個頭。
紫魄聽到著,心中一動,她頓了頓,嘆了口氣:「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可唯獨這件事我不能答應你,你修法未成,卻急於下山,對修法,可是有害無利。」
詩晴聽到這裡,抬頭望著師父:「師父,求求您了,我一定不會耽誤的,我已經十年沒有回家了,連我的父親,都忘了是什麼樣子了,求求您了,師父。」
師父看到詩晴如此,心中不忍,十年了,這孩子已十年沒有回家了,記得當初詩晴的父母將詩晴交給她時的情景,唉,或許,自己早該讓她回家看看了,可是,可是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她暗自思索,怎麼也想不出兩全其美的辦法,只能是走近詩晴,將詩晴從地上扶起來,緩緩地說:「晴兒呀,不是師父不讓你下山,只是你大業未成,如何下去,待你在有大成之時,師父一定會去讓你見你的父母。」
「師父。」此時的詩晴,眼圈早已紅紅的了,沒辦法,就算詩晴多麼的刁蠻任性,也不會忤逆師父的意思,只得說:「弟子謹記師父的教誨。」說罷,便向遠處跑去。
「師伯,師姐沒事吧。」剛才在一旁一直不語的天隕說話了。
紫魄搖了搖頭,走到天隕的身旁,將天隕摟在自己的懷裡,說:「沒事,讓你的師姐自己靜一會吧。」
「師伯,為什麼不讓師姐下山呢。」天隕又問。
「天隕,你別問了,等以後,你就知道了。」紫魄說著,將天隕的頭靠近自己,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麼,將天隕放開:「對了,你師父明天回來。」
「真的嗎。」天隕已很久沒有見到師父了,因為師父總是有要務在身,很少在雪女峰中,明天,終於又要回來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剛才的煩惱一掃而光,只是一個勁的問師父回來要什麼準備嗎,便與紫魄一起向雪女宮中走去。
這下,就只剩詩晴一個了,詩晴此時,正坐在雪女的另一座峰頂之上,面對的是萬丈深淵,她靜靜的坐在那裡,可腦子裡,卻不是靜靜的,十年的記憶,向她的腦中襲來。
那時,自己只有六歲,與姐姐,還有哥哥一起,在藍河城中,林家是藍河城中的大家族,自己的父親林元輝,是藍河城中的首席大將軍,執掌著藍河城中的九千面具武士,是當朝的重臣,而自己,也是林家的二小姐,從小離家,自己曾想過不止一種的與家人相遇的場景,可是在怎麼想,那也終究是虛幻的。她就一直坐在那裡,凝神,思索,記憶之中,姐姐總是那樣的護著自己,自己從小就愛闖禍,每當被爹爹責罰,姐姐總是擋在她的身前,姐姐呀,詩晴走了那麼多年,你有沒有想詩晴呀?也許,就在這不停的問自己,不停的問家人中,詩晴就這樣睡去了。
清晨的陽光,照在詩晴的臉上,不知不覺之中,自己竟在峰上睡著了嗎,她坐起身,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向雪女的主峰奔去。
雪女宮的門就在自己的眼前,熟悉的景色映入自己的眼帘,可是,這熟悉中,似乎又有些不同。說實話,她也不知道那裡不同,可心裡總覺的哪裡不一樣,進了門她猛然感覺到,除了自己,師伯,天隕,還有另一個人存在,難道說,是紫杉師叔回來了,對的,這氣息好像就是紫杉師叔的,管他呢,進去再說,她在心中想著,走向大殿,也就是雪女宮中接待賓客的宮殿,也是雪女宮的正殿,但因為很少有客人來,便很少用這個殿,還沒有進殿,便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呦,詩晴回來了,來,讓師叔看看。」
噢,是紫杉師叔,真的是她回來了,師叔常年在外,每次回來,都會給自己帶一些山下人們的一些工藝品,這一次,她又會帶什麼呢?詩晴帶著滿心的好奇與疑問,進了大殿,一進大殿,便被摟入一個人的懷抱,正是紫杉,擁抱過後,紫杉將詩晴放開,詩晴才看清,師父師弟都在後面站著,忙見過師父,只聽紫杉說:「我是今早回來的,回到這,才發現詩晴你不在,我問過師姐,她就都和我說了,我正想去找你,你就先回來了。」說完,頓了頓,又接著說,「詩晴呀,你不要怪師姐,她都是為了你好。」
詩晴聽了,微微一笑:「師叔,您言重了,我怎麼會怪師父,這些我都知道。」
「就說嘛。」紫杉說,「我們家詩晴最懂事了。」說著,從大殿的一個座椅上,那裡放著她的包裹,她從包裹里拿出了一支紅寶石的簪子,召詩晴過去,斜斜的插在她的髮髻之上,然後把詩晴的身子扳過去,面向著紫魄:「師姐,漂不漂亮。」
紫魄點點頭,笑著說:「你呀,審美水平越來越高了嘛。」
「那是,我可在山下活了這麼場時間了。」紫杉別看活了這麼長時間了,可終究是一副孩子的樣子,真是人長心不長呀!只見她接著說:「這可不是普通的簪子,這個簪子可是一件厲害的法器,可以把詩晴的力量發揮到最高呢。」詩晴看著師叔,開心的笑了,也許現在真的不是想回家的時候,等把靈法練好之後再下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