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心軟（三更）

說完他提起手裡拎著的包袱正要交給黎無雙，黎無雙卻直接皺眉質問他，「你到底要做什麼？」

常彥青愣住，「我沒要做什麼啊？」

「那這些寶石是怎麼回事兒？」黎無雙解開桌上包著八十顆寶石的包袱，「我已經知道了，這是你派人埋在我院子里的，你到底要做什麼？寶石丟失的事情是不是跟你有關？」

常彥青看著她憤怒又質問自己的樣子，愣了片刻之後，卻是自嘲地笑了，「原來你懷疑寶石丟失的事情是我乾的。」

「行，就是我乾的。是我讓人偷走的寶石，如今我覺得膩了煩了，不想玩兒了，所以把寶石還給你。喏，都在這裡。」

說完之後，他將手裡的包袱往地上一扔，轉身就走了出去。

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的黎夫人只能幹著急，這兩人真是……

彥青也是被無雙這麼懷疑給弄傷心了吧？所以才賭氣故意說出這樣的話來。

也是，彥青這般費心派人盯著黎府，但凡有人出來，他的人就跟上去，這才終於抓到了回家中豬圈確認寶石還在的婢女，從她手裡拿回原本的寶石顆寶石。

彥青這般愛乾淨的人，能親自去豬圈抓人已經是不容易了，好不容易把原本的寶石給無雙找回來，結果無雙一張口就懷疑寶石是被他給偷走的，擱自己自己也傷心。

無雙對他的防備心實在太重了，而且一直都把彥青放在敵對的位置上，真是難搞。

常彥青轉身離開之後，黎無雙盯著撒在地上的那些寶石看了良久，忽然起身追了出去。

「等一下！」

黎無雙喚住常彥青。

常彥青很想有骨氣地不回頭地離開，可掙扎了片刻之後，他只好承認，好吧，自己在她面前是沒有骨氣可談的。

「還有什麼事？」常彥青回頭看向黎無雙，臉上的怒氣已經消失，只剩下無奈。

「我的話還沒說完呢，進來說。」

沒骨氣的常彥青果真又跟著她回到了書房。

看到自己進來之後，黎無雙將書房的門給關上了，常彥青忽然就緊張起來，在這樣寒意凄凄的初冬天氣里，他竟覺得有些熱。

「方才的話……是我不對，你別介意。」

印象中，這應該是無雙第一次對自己說軟話，常彥青哪裡還能硬得下一顆心？當即道：「沒事，沒事，我沒介意。」

黎無雙見他如此，忽然覺得自己對常彥青其實並不怎麼了解，其實他有時候也挺好說話的。

方才是自己太自以為是了，仔細想想，若寶石真的是他讓人偷走，好毀了華光綉坊的信譽，他又何必再弄來八十顆這麼相似的外人根本辨不出分別的寶石來送到自己的面前？

更別說，又接著把真正的那八十顆寶石送到了自己面前，這根本就說不通。

「坐下說吧，我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我還是不坐了吧，我身上又臟又臭的，剛從豬圈裡出來……」

黎無雙又是詫異又是想笑，「豬圈？」

她很難想象像常彥青這麼愛乾淨的人，竟然回去豬圈那種地方，一想到他在豬圈裡被那些豬給團團圍住的樣子，她就不由覺得好笑，最後還真的就笑了出來。

意識到自己不妥，黎無雙趕緊收了笑容，「對不住。」

常彥青卻直直盯著她的臉，低聲道：「你笑起來很好看。」

她很少笑的。黎伯母在世時，偶爾還能見到她的笑顏，而黎伯母去世之後，自己就從未再見她笑過了。她總是很忙，行色匆匆，嘗嘗一臉疲倦，卻又眸光閃亮。

時隔多年之後，常彥青再次見到黎無雙的笑容，心中不由跳得更快了些。

黎無雙聽到他說這話，心頭也是有些異樣，可卻並未去深想，只是道：「坐吧，無妨，哪裡有讓客人站著說話的道理。」

常彥青這才坐了下來。

「你……去豬圈幹什麼？」

常彥青指了指地上的那些寶石，「為了這個。」

「你是說，這些寶石是你再豬圈裡找到的？！」

「是你府上的兩個婢女見財起意，暗地裡商量好了，一個打幫忙打掩護，一個動手偷寶石。偷出來之後，悄悄送出去埋在家裡的豬圈裡，等到風頭過去再將這些寶石給變賣。」

原來是兩個人相互打掩護，她就說那天出過門的下人就沒有能接近自己房間的，可為了避免消息傳出去損害華光綉坊的聲譽，她也不敢大張旗鼓地查，結果原來是一個負責偷一個負責運。

「所以那些寶石，」黎無雙看向書桌上攤開的那一堆寶石，「是你用來引真正偷寶石的人上鉤的？」

真正偷了寶石的人，一看到這些寶石又在別的地方被發現，自然首先就會懷疑是不是她們藏起來的寶石被發現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自己一樣了解那些寶石，她們是分不出區別的。

心慌意亂之下，她們十有八九會去確認自己藏起來的寶石還在不在。而常彥青就跟著她們，找到了丟失的那些寶石。

然而，常彥青卻搖了搖頭，「我並不確定偷寶石的人是你府里的人，而且，就算是你府里的人偷的，她們也有可能懷疑這些寶石是個陷阱，不敢輕舉妄動。這些寶石是……我用來給你解燃眉之急的。」

不管是誰偷的，她們會不會露出破綻。只要有這些寶石，無雙就能渡過難關，就不用嫁給章治行。

「可是你沒想到的是，我一眼就看出這些挖出來的寶石不是原來的那一批。」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我請……」說到這裡，常彥青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突然閉了嘴。

可是黎無雙又怎麼會放過他，「你請什麼？你怎麼會知道縉國公府給我的那八十顆寶石長什麼樣子？」

事實上，若不是自己對那些寶石太了解，還真有可能被他被騙過去，他找的這八十顆寶石跟原來的那八十顆真的很像很像，只有細微的差別。

事已至此，也不必隱瞞了。

「是我找了縉國公府庫房的管事婆婆仔細詢問了那八十顆寶石的樣子和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