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於心慈死了?(一更)
芳菲雖然聽得一頭霧水,卻也握著婦人的手柔聲安慰道:「娘,我不怕,我知道您一定會站在我這邊的。」
聽起來應該是這位夫人的女兒不願意定親事,可是她娘這個樣子真的能阻止了她爹嗎?芳菲不禁有些為那個姑娘感到擔心。
而這時候,管酈已經注意到了風清漪,卻見她站在那裡愣愣地看著被芳菲她們領回來的婦人,似乎很震驚的模樣,心頭頓時疑惑起來,姑娘怎麼這麼看著這個婦人?難道姑娘認識她?
「姑娘……」管酈不由開口喚了一聲。
風清漪卻沒應,而是快步地走到那婦人面前,盯著她看了片刻,而後看向拉著她的手的芳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兒?她為什麼會在這裡?」
「姑娘認得這位夫人?」芳菲也是感到驚奇。
風清漪當然認得她,她方才對著芳菲叫『心慈』,而那個自己在月老姻緣簿上看過的名字就叫『於心慈』,那個跟項辛宥姻緣所牽之人。
自己之前還曾去看過她,也偶然間見到了她的母親,正是如今眼前的這位夫人。而若是自己沒看錯的話,這於夫人應該是將芳菲錯認成了她的女兒。
「算是認得,有一面之緣。」在暫時還未了解情況之前,風清漪並不打算將項辛宥另有命定姻緣的事情告訴她。而且,她眼下覺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大對勁,好像跟自己之前預想得不大一樣。
於心慈的母親將芳菲錯認成了她的女兒,難道這一切都是冥冥中早已註定好的?還是說著又是另外一樁錯誤的開始?
「那太好了,我們正愁問不出她家在哪裡呢。這位夫人應該是走丟了,將我錯認成了她的女兒,沒辦法,我們只能將她給帶了回來,本來是想去官府那邊看看有沒有尋人的告示,既然姑娘認得她,那就太好了。」
芳菲話還未說完,那婦人就緊緊握著她的手,「什麼錯認?你不就是我女兒心慈嗎?就因為你父親要給你定親,你連娘都怨上了?還打算不認我這個娘了?」
風清漪將視線重新落回到於夫人的身上,只見她兩隻手都牢牢地抓著芳菲,生恐她會丟下自己一般,眼睛里像是罩著一層霧,不見清明。
於夫人竟然得了失心瘋,怎麼會呢?自己當初見到她的時候,她還好好的呢,這也才過了幾個月而已。
自那次之後,風清漪就再也沒有去見過於心慈了,所以根本不知曉於家發生了什麼事情,更不知曉於夫人為什麼會變成了這樣。
芳菲見這婦人著急了,又趕忙安撫她,「是,娘,是我說錯話了,我當然是您的女兒,不然還能是誰?」
婦人聞言這才安靜了下來。
風清漪見狀眉頭不由皺起,「她家住在城西金水巷,走吧,我們送她回家。」
婦人認定了芳菲就是她的女兒,死死抓著不肯放手,沒辦法,芳菲必須得一起送她回家。
三人離開珍饈齋,乘了馬車去往金水巷,馬車上,芳菲還是忍不住問風清漪,「姑娘是怎麼跟這位夫人認識的?」
「她丈夫是開私塾的,我就是偶然路過,見了一面。」
「哦。」
那還真是巧了,不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弄清她的身份,把她送回家去。
風清漪瞧著那婦人緊緊拽著芳菲衣袖的樣子,心裡忽然升出一個念頭來,可想想又覺得不大可能,終究將它給按了下去。
馬車進入金水巷,風清漪熟門熟路地找到那座宅子。宅子的大門正敞開著,有下人出出進進,神色之間都帶著點焦急。
芳菲扶著婦人下了馬車,正好有個下人從門外出來,看到那婦人,立刻驚喜道:「夫人!您回來了?」接著便轉身沖著宅子裡面大嚷:「夫人回來啦!」
不多時之後,一個清瘦的、帶著滿身書卷氣的男人從裡面走了出來,這個男人,風清漪也見過,他正是於心慈的父親。
男人出來之後,先是將自己的妻子打量了一番,見她無事之後,鬆了一口氣,這才看向風清漪和芳菲,他先看的是芳菲,畢竟在他眼裡,風清漪只是個孩子而已。
「多謝姑娘送我夫人回來,她精神混沌,給姑娘添麻煩了吧?」
男人禮數周到,芳菲忙搖了搖頭,「沒事,沒事,不麻煩的。」
男人上前來扶自己的妻子,可是女人卻拉著芳菲的胳膊不放,口中道:「心慈,到家了,你怎麼站著不動啊?走,進去啊。」
男人聞言詫異地看向芳菲,芳菲見狀不好意思地沖他笑了笑,「令夫人似乎是把我錯認成你們的女兒了。」
風清漪注意到芳菲在說完這話時候,男人臉上露出了傷痛的神色。傷痛?為何要傷痛?
「對不住姑娘了,我們的女兒前陣子……去世了,我夫人她受不了打擊,就……變成了這樣。若是給你造成了什麼麻煩,還請姑娘諒解一下,我夫人她也是悲傷過度,難以接受女兒已經離世的事實才……」
風清漪難掩震驚,「於姑娘去世了?!」
怎麼會?於心慈分明是月老姻緣簿上項辛宥姻緣所牽之人,她跟項辛宥都還不認識呢,怎麼就去世了?那又何談有什麼姻緣?究竟是姻緣簿出了問題,還是因為別的?難道真的像項辛宥說得那樣,他對芳菲的真心逆了這天命?
「怎麼?這位小姑娘你認得我女兒?」
「哦,之前我偶然路過這裡,她教我識了幾個字,所以認得。」
男人點了點頭,怪不得她們知曉把夫人送到這裡來。
「於姑娘她……怎麼了?」
「心慈年前去廟裡上香,回來的路上……遇到了人販子,心慈想要逃走……被那幫人給殺了。」
風清漪良久都說不出話來,她腦海里哪個知書達理、面容清秀的姑娘還十分鮮活,沒想到這才過了幾個月,她竟已去世了,而且還是以這樣的方式。這般好的年華,何其可惜……
再看於先生這鬢邊的白髮和緊鎖的眉頭,他們夫妻兩個只有這麼一個女兒,白髮人送黑髮人,其中哀痛自是常人難以知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