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收拾爛攤子
「姑娘乃是上仙,大約是不屑於跟在下區區一介凡人計較這些的。」
風清漪冷哼一聲,別以為自己沒聽懂他在說自己沒有一個上仙該有的氣度。
偏這禍是自己惹出來的,自己又不能放著不管。
「你先等一下。為防止待會兒你的魂魄再從肉身里跑出來,我得先在你身上畫些符咒。」
說完,風清漪便是走到房間的書桌前,選了一隻狼毫筆,重新走回到床邊,項雲瑾的肉身正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而項雲瑾的魂魄就飄在半空中,眼睜睜地看著風清漪在他的臉上肆意揮墨。
這真的是畫符咒?而不是她故意在整自己?
只見項雲瑾的整張臉都被風清漪畫滿了,那麼一張勾動了無數女兒心的俊顏,此時看起來簡直慘不忍睹。
「你幹什麼?」見得風清漪欲要扒開自己的中衣,項雲瑾慌忙出聲。
風清漪頭也不回,「光在臉上畫還不行,身上也得畫啊。」話說得那樣清清淡淡,嘴角的笑意卻泄露了她的頑皮之心。
「非得畫不行?」除了父王、母妃,還有小時候伺候過自己的嬤嬤之外,還從來沒有旁的人看過自己的身子……
而且,她縱然真的是個上仙,可看起來也就是一個碧玉年華的姑娘……
風清漪這時才回頭看向漂浮在半空中的項雲瑾,一臉調侃的笑意,「王爺害羞了?」
被一個女子這般調侃,項雲瑾不免有些羞惱,自己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大膽的女子,難道天上的女仙都是如此性情嗎?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見項雲瑾羞惱不言,風清漪覺得十分有趣,不由笑出了聲,「罷了,不畫也可以。」
果然,她不過是在故意戲耍自己罷了。項雲瑾真是被她氣到沒脾氣了。
但見風清漪隨意地將手中的筆一拋,而後牽引著項雲瑾飄散在半空中的魂魄重新歸於他的肉身之中。
這個過程並不是很難,但是項雲瑾的魂魄歸身之後,他發現自己還是動不了,身子根本就不聽自己使喚一般。
風清漪卻並不意外,只道:「你的魂魄離開身子太久了,一時還難以完全融合,這都是正常的,你不要怕,等一會兒就好了。」
這一等便是一個時辰,項雲瑾卻還是動不了,而且他的魂魄又開始往外飄,三魂七魄都是散亂的。
風清漪這時才意識到是自己想得太簡單了,他的魂魄在方才的撕扯之間,應該是已經受損了。
這次不用符咒是不行了。風清漪以指尖在虛空中結了一個符咒將散亂的魂魄重新凝聚在一起,而後將凝聚而成的魂魄重新送到項雲瑾的身體里。
項雲瑾這時才能開口說話,「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風清漪撓了撓頭,「那個……可能……出了些麻煩,不過你別擔心,我會幫你想辦法的。」
什麼叫幫我想辦法?若不是你,我能遇到這麼一樁無妄之災嗎?項雲瑾自小就老成自持,今日算是遇上剋星了。
「什麼麻煩?」項雲瑾無奈問道,自己至少能知道在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吧?
「方才在將你和那個女鬼的魂魄剝離的時候,你的魂魄有可能受損了……」
項雲瑾聽過之後竟然還很淡定,他覺得就算此時聽到有人說天要塌下來了,自己都不會太驚訝,今晚自己遇到的詭異之事還少嗎?
「然後呢?」
「然後就是……你的三魂七魄無法凝聚在一起,有可能脫離你的肉身,隨意四散開……」
「辦法呢?」
「辦法就是將它們重新凝聚在一起,鎖在你的體內,直到它們老老實實地跟你的肉身融合。」
「那就有勞上仙了,畢竟此事是因你而起的,不是嗎?」項雲瑾到底是攝政王,身上自有一股王者氣勢。
風清漪雖然很想反駁,卻也實在是無可辯駁,此事確是因自己而起,他委實無辜。
「是,都怪我,一片好心被人辜負,我還得負責收拾這爛攤子!」
丟下這麼一句話,風清漪轉身便走。
項雲瑾見狀皺眉,「你去哪兒?」
「回家啊。」
「那我怎麼辦?」
「放心,我在你身上結了符咒,至少六個時辰內,你的魂魄是跑不出來的,等我先回家歇一歇,再想想辦法。」
說完這句話,風清漪已經不見了人影。
過了一會兒之後,負責巡夜的王府侍衛才注意到自家王爺房裡的燈盞是亮著的,忙過去查看是怎麼回事兒。
「本王無事,就是起來坐坐。你們……方才有聽到什麼動靜嗎?」
侍衛們面面相覷,皆是搖頭。
「罷了,你們都出去吧。」
她,應該確實是個上仙。
……
珍饈齋乃是食客聚集之地,如此三更半夜,卻仍是燈火通明,顯得極不尋常。
「怎麼辦?姑娘還沒回來,該不會這次真的……」女子急得都快哭出來了。
坐在方桌旁的男子雖看起來很淡定,但是握緊的拳頭卻泄露了他的緊張,「就算她真的死了,也是活該,整天就想著去找死,若果真死了,那她也該高興了!」
「哥哥!你怎麼能這麼說?」
「我怎麼說了?她想死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早死了早乾淨。」
女子看了一眼他緊握的拳頭,氣惱地跺了跺腳,「你就嘴硬吧!」
說完,又跑去門邊張望。
正憂心間,突然感覺肩頭被人從身後拍了一下,她還以為是自己的兄長,只道:「要睡你先回去睡吧,我在這裡等著姑娘。」
「還是我們酈兒貼心,還想著等我。」聲音中淡淡含笑。
「姑娘!」女子轉過身來,一把將風清漪抱住,「你可算是回來了。」
「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就算有一天我真的沒有回來,你也別傷心,這是我的夙願,你該為我高興。以後別再這樣等著了。」風清漪抬手理了一下女子的頭髮。
「若真的有那麼一天,便再說吧。」自己只慶幸這一次,姑娘還是安然地回來了。
這時候,原本坐在桌邊的男子輕哼了一聲,「禍害遺千年,她才不會輕易死掉呢。」
風清漪聞言卻是笑了笑,「嘴巴說得這麼毒,還不是跟酈兒一樣在這裡等著我?擔心我就說擔心我,這麼彆扭,真不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