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月季
一隻手伸了進來,那是一隻蒼老,滿是褶皺的手。上面布滿了老人斑,指甲滿是黑泥。
空間彷彿凝固了,黃澤能察覺其他人的情緒被恐懼支配。
「煤燈給您烤烤火,您就別進來了。」黃澤沒有感覺到『三叔公』身上有水鬼和狩人一樣的壓迫感,稍微秀一下。
『三叔公』接過煤燈,感覺事態不像它感覺中的那樣進行,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黃澤迅速退到屋內,遠離那隻手。錢尚見狀也跑了過來,其他人下意識也跟過來報團取暖。
群體恐慌之間,首先行動總是其他人的定心骨,無論做的對不對,人總是從眾的。
「黃澤,怎...怎麼辦?」
王二麻子抱著一個馬扎,感覺多了一絲,就一絲的安全感。
「別慫,找機會跑出去。如果足夠勇敢,它們傷不了你們。」
黃澤看著躲在他身後的其他人,不由生出一絲優越和鄙夷,老子就不怕。
「是...是,趕快跑出去。」王二麻子連忙點頭附和。
不過,『三叔公』不想給其他人時間,破開窗戶,挺身進來。像一攤爛泥撲在地上。
雙手不自然的扭曲起來,撐著地面爬了起來,墊著腳尖。張開滿是黃牙的嘴,呼出腥臭的氣息:「桀桀桀,『三叔公』餓了。」
蓋倫尚未到來,連黃澤也不敢答話。一片寂靜之中,錢尚忽然一把抓過王二麻子,把他推向『三叔公』,趁機打開房門,喊到:「快跑。」
錢尚的舉動有些突然,連王二麻子都沒注意,反應過來時,已經看見了『三叔公』咧開的嘴,只能大喊:「救命啊!」
杜津只是抱有歉意的看了一眼王二麻子,拉著杜三跟著錢尚跑出外面。
看著『三叔公』越來越近的臉,王二麻子感覺沒有一絲力氣,絕望的呢喃:「救救我,我不想死。」
「踏前斬。」
一股微風憑空颳起,黃澤順風而行。直接撞向『三叔公』,把他撞出窗外。
「欠你的一個燒餅,我還了。」
黃澤拍拍王二麻子肩膀,雖然踏前斬是一個比較快樂的技能,但還是有些傷害的。
「啊?」王二麻子驚喜的發現自己沒事。
「要麼逃走,要麼把窗子修好,你自己看著辦吧。」黃澤雙手搭在窗沿,跳了出去。
踏前斬的傷害很低,『三叔公』已經站了起來。不過黃澤一點都不虛,因為蓋倫來了。
「德瑪西亞!」
蓋倫一個欠身,揮舞大劍朝著『三叔公』的脖子橫削而來。其急如風,『三叔公』直接倒飛而去。
「怎麼樣。」黃澤問道。
「他被遊魂附身了,實力也就從黑鐵五變成黑鐵四吧。」蓋倫表現得非常輕鬆。
「咳咳...」
『三叔公』撫摸著脖子,烏黑的血液沾滿雙手。搖搖晃晃的撲向蓋倫,顯得非常憤怒。
蓋倫嘴上鄙視它,卻不會留手。雙手握住大劍,像道龍捲風般旋轉著迎向『三叔公』,正是技能『審判』。
「召喚師速退,他的血有毒,你千萬不能觸碰。」
黃澤聽罷急忙後退,只見蓋倫身披血肉,『三叔公』已經四分五裂。而蓋倫手抓著一個從三叔公體內出現的紅影,像個能止小兒夜哭的惡鬼。
「正義必勝。」
蓋倫聲音很低沉,大劍貫穿紅影,像個海綿一樣直接把紅影給吸收了。
蓋倫像是過濾器一般,紅影身上的怨恨,雜質,還有罪惡,留在了蓋倫身上,而一股純粹的靈魂之力出現在黃澤的靈魂深處。
「那是海克斯寶箱...的碎片。」
黃澤察覺到了海克斯寶箱的碎片,一隻附身遊魂還不夠組成海克斯寶箱。同時還感覺到蓋倫的悲傷,他在自嘲,自認為是正義的代表,卻以黑暗為伴,罪惡為食。
而黃澤也沒什麼好說的,他已然明悟到蓋倫或者其他的英雄,和他在地球玩遊戲時一樣,只是一個工具人,兩者從來就不是平等的,黃澤甚至可以藉助靈魂深處英雄聯盟的能力泯滅蓋倫。
也不想說什麼『身處黑暗,心向光明』這些虛偽的話,他和蓋倫心意相通,但是感覺不相同。他知道他在悲傷,在痛苦,但那是什麼感覺,黃澤不知道。
「走吧,召喚師。」
蓋倫主動開口,他不喜歡把痛苦表現出來,哪怕在最親近的召喚師面前。沒什麼理由,只是不喜歡。
「走吧,去俞幼梅家。」
黃澤跨過『三叔公』的殘骸,沒有什麼愧疚,他被遊魂附身的那一刻已經死了。
月亮凄凄慘慘,錢尚等人不知所蹤,王二麻子用桌子把窗口封了起來,其他村民大門緊閉。
而三叔公卻被遊魂附身,問題只能出在俞幼梅的家裡。
村子一片寂靜,只有黃澤走在路上的聲音。很快,俞幼梅的家出現黃澤眼前,大門關的好好的,裡面一盞煤燈在燃燒。
「嘎吱.」
黃澤剛剛走到門前,大門卻突然開了。裡面傳來一位女性的聲音:「進來吧。」
黃澤卷了卷鬢角,看見蓋倫就在身側,底氣十足的走了進去。
「怎麼是你?」
屋裡的人卻是月季,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黃澤。
「你以為是誰呢?『三叔公』嗎?」黃澤左右環顧,隨意的說道。
「『三叔公』不是回去了嗎?怎麼會來這裡呢。」月季有一絲慌張,至少黃澤覺得她挺慌張的。
「是嗎?那我就不知道了。」黃澤點點頭,忽然話鋒一轉。
「那麼,你想等誰呢?」
月季的氣場開始混亂,還是強硬的威脅道:「你是什麼人,這不是你能插手的事情。」
「我也不想插手啊,可惜出不去啊。」黃澤說的是真心話,不過月季他們想幹什麼,黃澤還是有些不解的。
「俞幼梅呢?」
黃澤又問道,眼睛看向裡屋。他感覺到了俞幼梅的氣場,比起昨天更弱了。
「俞姐姐自然是睡下了,這裡都是弱女子,莫非你想干點什麼?」月季有些輕佻的說道。
「哦,莫非可以做點什麼。」
黃澤可以感知月季的氣場,明顯有強顏歡笑的味道。
「小女子姿色欠佳,難入哥哥眼帘,但是幼梅姐姐可是肆水鄉的一朵花。」月季雙手卷著衣角,一副羞澀模樣,卻直接把俞幼梅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