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破而後立
彼岸帝尊微微一下，隨即站起身來。
隨著他站起來，整個彼岸天旋即風起雲湧，無數元氣變幻萬方，化作垂麗天象，令秦墟大開眼界。
廣闊的彼岸天，隨著彼岸帝尊的動作，如同一副白紙一般，頃刻間彼岸浮現萬千瑰麗景象。
秦墟驚嘆不已，大為佩服。
人一動，天地動！
他能看出來，彼岸帝尊並沒有使用任何神通修為，一切不過是自然而為罷了。
他佩服的同時，也略有不屑。
能出現這種景象，只能說明，彼岸帝尊已經難以控制自己的修為，氣息一動，天地隨之而動，這才造成這般異象。
真正的頂尖修士，絕不會出現這種情形，如混沌帝尊、道尊，他們已經返璞歸真，心境古井不波，不會造成這般動靜。
只能說明彼岸帝尊本身，出了問題。
這也可能是彼岸帝尊不願親自出手的原因，他的修為是何等廣大，就算是道尊親臨，他也不會服軟。
如今這種景象，說明彼岸帝尊的心境出了問題，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產生了疑問。
道心動蕩，大道便會動蕩，天地隨之動蕩。
彼岸帝尊起身，來到秦墟身前，秦墟這才真正看清自己的便宜岳父。
英俊的面龐之上，有一道道極其細微的紋路，如同蛛網一般，爬滿了他的面頰。
「岳父大人。」秦墟沉聲道：「你受傷了。」
彼岸帝尊點頭道：「不錯，我受傷了。」
「誰能傷了你？」秦墟皺眉道：「以岳父的修為，縱然是道尊，只怕也只能困住你，而無法傷到你吧？」
彼岸帝尊洒然一笑，傲然道：「道尊固然神通廣大，但是要說傷我，還差了一點。
我這傷，乃是道心之傷，道心有缺，為自身大道摒棄，這才受傷。」
秦墟不解道：「岳父經歷無數機緣，道心本該萬古不動，圓融無缺才是，為何會受傷？」
彼岸帝尊沒有回答，只是伸手一揮，層層雲氣散去，面前浮現出一副景象。
景象之中，正是澹臺嬋，秦墟不由心頭一緊，憂心忡忡。
澹臺嬋此刻正扛著一口神刀，穿著一副破破爛爛的鎧甲，囂張跋扈，頤指氣使，背後是一群娘子軍，一個個意氣風發。
她們腳下，是一群山賊模樣的人，一個個心驚膽戰，匍匐在地。
秦墟不由啞然失笑，感情自家媳婦重操舊業了？跑到彼岸過山賊癮來了。
「我之道心，這便是缺憾。」彼岸帝尊悵然道：「若非蟬兒，我依舊是無敵的彼岸帝尊，依舊會翻手間覆滅混沌，絕不留情。」
秦墟目光閃爍，明滅不定，冷冷的看著彼岸帝尊。
彼岸帝尊繼續道：「當年道尊算計我，讓我有了蟬兒，從那以後，我的道心便有了缺憾，蟬兒與你相識相知，繼而結婚生子，數萬年來，繁衍後代百萬，我的道心，便越來越脆弱。」
秦墟眉頭跳了跳，沉聲道：「岳父是想要斬殺我這一脈後人？」
彼岸帝尊搖頭道：「我若是想這樣做，你們來不到我的面前，在你尚未成長起來之前，你已經隕滅，縱然是道尊，也阻攔不得。」
秦墟皺眉，不明所以。
彼岸帝尊笑道：「破而後立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秦墟笑道：「說起破而後立，只怕沒有人比我更有經驗了。」
彼岸帝尊一怔，旋即笑道：「也是，你這一生，倒也算是精彩絕倫，數次大破大立，才有了如今的成就。」
秦墟謙遜道：「岳父過獎了，那麼岳父是打算如何破而後立？」
彼岸帝尊道：「我所缺的，乃是虛無之道。」
「虛無之道？」秦墟皺眉道：「虛無乃是純粹的寂滅，小婿不太明白。」
彼岸帝尊邁步前行，秦墟緊隨其後。
「道尊之所以能阻攔我，是因為他誕生於道中，乃是真正的大道至尊，天生的道之帝尊。
道尊兼具虛無與生命，兩種截然相反的大道，所以才是帝尊之中第一人。
而我，之所以遲遲沒有突破，就是因為缺了這虛無之道。」
秦墟依舊不解，也不接話。
彼岸帝尊繼續道：「道尊造歸墟，你從歸墟之中誕生，自稱歸墟公子。」
「是有此事。」秦墟隱隱間有所明悟。
「歸墟，便是寂滅。」彼岸帝尊笑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你從歸墟之中誕生，而後破而後立，把歸墟之道融入自己的大道，你的道，與道尊的道，幾乎完全一致。
所以，你將來的成就，不遜於道尊，或許還會超過道尊。
因為道尊乃是天生，而你不同，你有成長性，可以不斷成長，能成長到什麼程度，一切皆有定數。」
秦墟心頭大震，驚懼不已，這種事情，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道尊也從來沒有跟他提過。
彼岸帝尊繼續道：「所以我讓你來，就是要藉助你的歸墟大道。
我如今道心缺憾，正是破而後立的好時機，錯過了這個時機，將來不知道還要等多久。」
「我為什麼要幫你？」秦墟眉頭深鎖，「咱們雖然是翁婿，但是也是敵人，我沒道理資敵。」
彼岸帝尊微笑道：「你若是幫我，這彼岸花，便是蟬兒的，我去之後，蟬兒便是彼岸花之主。
從此以後，彼岸與混沌，將再也沒有利益衝突。
而我道心圓滿之後，你我可攜手，再造世界花，讓生命之樹重新綻放。」
秦墟冷笑道：「這事我自己也能做，我與老師一起，比與你一起做，豈不是更安全放心？」
彼岸帝尊搖頭道：「你說錯了，你的能力，等不到那一天，生命之樹便會枯萎，而道尊，就像是一個隱藏在世間的觀察者，他不會出手的。」
秦墟悶哼一聲，他自己也知道，讓道尊出手，只怕可能性不高，不然他老人家早出手了，還輪得到彼岸帝尊興風作浪這麼多年？
「所以只有我，與你一起，才能再造世界花。」
秦墟沉聲道：「我如何信你？」
彼岸帝尊微笑道：「你自稱大神，所以你只能信我，只有信我！」
秦墟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