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是你嗎

臉上印著個鞋印，林吳氏指著林箐姿，臉色從青到紫，最後給嚇得慘白。

「你怎麼在這！王家沒下棺？」

「下棺了奶可就見不到我了~」

林箐姿蔑著眸，冷嗤一聲。

見她並非之前一幅唯唯諾諾的樣子，林吳氏突然伸手，掐了把她手腕。

「溫的……好你個小丫頭片子，居然敢作妖！當時就不該心軟，應該把你打死了再送去！」

老太太瞪著雙眼，抬手就要掐，那眼中的狠毒令人心驚。

「嘖。」

林箐姿抬腳，扶著門框朝林吳氏用力一踹！

『砰』的一聲，隨她落地的，還有懷中揣起的那五兩白銀。

大伯傻了眼。

這死丫頭，不會中邪了罷！

「林吳氏，叫你聲奶還真是給你長了臉！三年前你搓磨死我爹，逼他整日在外勞工，最後活活累死，三年後，你居然為了五兩銀子逼我個活生生的人去嫁冥婚，合著在你眼裡，大伯是人，三伯四伯和小姑是人，我們二房就不是人了？」

林箐姿身著白衣，咄咄逼人，她冰涼的目光落在兩人眼中，活像個索命的厲鬼。

「大……大海，把這個死丫頭給我趕出去，快趕出去！」

林吳氏縮在地上，捂著心臟，惱羞成怒的吼著。

「喲，用不著您請。」

幾步跨上前去，林箐姿伸手一撈，將地上的五兩白銀掏入懷中，她緩緩回頭，月色勾勒下，那張明艷動人的小臉有說不出的凶辣狠戾。

「我詐屍的事情王家已經知道了，估計明兒就會派人來看，這婚我不結，你要是鬧我這來，我就擄著你，一起去投河。」

拋下狠話，林箐姿一把撞開大伯，順著幾個破屋子挨個聽著。

破落的柴房前，裡面傳來一聲一聲的哀求，沙啞而哽咽，林箐姿捂著泛酸的胸口，忽的推門而入。

月光佛照下，稻草上的一個瘦弱身影正側著身，一下又一下的敲著木屋，她雙目失焦，卻還不忘低聲懇求。

「娘，放我出去，我去替箐兒死，娘，算我求求你了……」

林箐姿皺眉，她緩緩打量四周，聞到一股濃郁的血腥味，不禁朝女人的腳邊看去。

破布包裹成人形，只露出張與她有五六分相似的小臉，脖子還栓了鐵鏈，渾身血跡斑斑。

「姐……姐姐！」

感受到親切的氣息，林玉芽費力睜眼，她看清了面前的女人，抿著糯糯的牙，突然笑了。

鮮血從她糯白的牙齒里滲出，林箐姿面色一變，捂著她的小嘴嚴肅道。

「噓！不準說話！不要起身！你傷的太重了。」

「唔唔！」

林玉芽點了點頭，乖巧的縮在地上，親昵的蹭著林箐姿冰涼的手心。

堅硬的心房突然柔成一灘軟水，林箐姿拔下頭上的小釵，插進鐵鏈的鎖孔，微微一轉就給開了。

被小妹崇拜的目光看著，林箐姿緩緩勾唇，將五兩白銀塞入她的懷中。

「別怕，明天我就帶你去看病，這些錢，小妹可要幫我藏好了。」

林玉芽用力點頭，一旁，被門外冷風颳了一遭的婦人突然清醒了，她看著不遠處那道熟悉的身影，喜極而泣。

「箐兒，是你嗎箐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