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絕望時刻
「怎麼回事？」
陳清急急忙忙跑過去，結果看到一具血淋淋的屍體。
屍體的五臟六腑不翼而飛，腦袋不失去蹤影，鮮紅血液流淌滿地，散發刺鼻腥臭。
「他……他……」
周勝臉色煞白，手指顫抖著指向屍體。
「噤聲，否則有可能會把怪物吸引過來！」陳清打斷。
屍體穿著店員的制服，極有可能是在店內被擊殺，沒人能保證怪物已經遠離，一旦它去而復返，店員黃泉路上可就不孤單了。
周勝頓時閉嘴，顫巍巍的起身，臉色鐵青，掃蕩貨架的速度更快幾分。
幾分鐘過去，兩人提著滿滿兩袋子食物匆匆忙忙返回下水道，把井蓋挪回，遮蓋上方空間，方才安心不少。
「你力氣可真大！」周勝佩服道。
「哦？」
陳清挑眉：「何以見得？」
「你拿得可都是罐頭和飲料，重得很，一個袋子起碼五、六十斤，你居然每隻手提一個袋子，走路還飛快！」周勝一邊打開魚罐頭，一邊道，「這些食物足夠我們吃幾天，要不我們別過橋了，在下水道先躲著吧？」
看著店員的凄慘模樣，他萌生退意。
過橋離城？
在外面等待他們的又未必是安全，何必呢？
這個念頭在他的腦中產生，便揮之不去，並且完美的說服自己。
「最多可以等到明天。」陳清想了想，說道。
「為什麼？」
「下水道不是徹底安全的地方，總是待在這裡，我覺得是坐以待斃。」陳清道。
目前安全，不代表永遠安全，一旦被變異的老鼠或者蟑螂蜈蚣之類的存在發現，他們就可以直接等死了。
周勝不服氣，反駁：「出了城市又能怎麼樣？」
「城外至少地方足夠寬闊平坦，到時候找輛車，幾桶油，被發現也有逃命的機會。」陳清道，「而且我懷疑城內兇殘的變異生物應該是從動物園裡跑出來的，外面不能說沒有，但非常稀少，碰到幾率很低。」
「可是……」
周勝還想再說，但又無言以對。
……
夜晚，伸手不見五指。
聽著周勝的呼嚕聲，陳清沒睡，依舊保持清醒。
一是怕被未知生物偷襲致死，需要人守夜，二是褲兜里的珠子給予他充沛的精力，暫時沒有困意。
取出褲兜里的珠子，陳清發現它從原來的拳頭大縮至玻璃彈珠那麼小，或許再過一段時間就會徹底消失。
「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居然如此神奇？」他皺眉。
他今日一整天帶著珠子，目前看出珠子有兩種效果。
一是能補充體能和精力，二是壯大自身力氣。
周勝佩服他力氣大，實際上他的力氣是被珠子提升了，否則不可能提著那麼重的袋子輕鬆走路。
……
翌日，清晨。
天蒙蒙亮，陽光方才散落大地。
陳清用塑料袋提著兩瓶礦泉水和五個罐頭爬出下水道，問道：「你真不願意和你一起出去？」
「我就算了。」周勝搖頭，「我覺得再多待幾天我會得救。」
「那行吧，希望我們還有機會碰面。」
事實上，陳清也不敢保證他的做法是錯的，既然各有各的想法，陳清只能隨他去了。
保持謹慎走出去一段距離，陳清看到長達一座望不到盡頭的大橋。
大橋恢宏氣派，寬闊平坦，只是空空蕩蕩，清晨氤氳著些許霧靄，偶爾出現的車輛停在橋上。
「奇怪……」
耳邊有海潮拍打的聲音，迎著海風，陽光照射在陳清臉龐，他卻皺眉，隱隱間感覺不對勁。
橋上沒人他可以理解，但未免走得太乾淨，沒有血跡留下，更別說屍體。
這很怪異！
瞧不出所以然，但陳清不想退卻，保持著警惕，他踏上這座安靜到壓抑的大橋。
行進四、五公里，並無意外發生。
橋上沒有怪物，為何無人和他一樣，選擇離開城市？
儘管不解，但如果可以的話，在橫穿整條橋之前，他不想知道答案。
再次行進五公里，陳清的疑慮消散，因為他遭遇十來個人。
看見陳清，那些人招了招手。
「你們也要出城？」陳清迎上前去。
「是啊，小夥子膽子挺大，居然敢一個人行動。」為首的大漢估摸著三十來歲，皮膚古銅，虎背熊腰，手臂肌肉盤虯，看上去便很有安全感，他見陳清一個人，不禁笑道。
陳清搖頭：「我反倒是佩服你，居然能聚集這麼多人。」
異變太突然，人多容易成為被狩獵的目標，他實在想不出大漢身邊為什麼會聚集那麼多人。
「小夥子，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眼前這位大哥可是超級厲害，居然一個人干翻了好幾頭變異老鼠。」有人解釋。
原來如此……
陳清點頭，訝異：「大哥你真牛！」
獨自擊殺變異老鼠？
這已經是相當了不得的成就。
「先不說這些，大家趕緊走，還有個幾公里就出城了，到時候再說。」大漢擺手道。
「嗯。」
……
十幾個人一同上路，頗有安全感。
通過交流，陳清了解到大漢名叫張大飛，是練跆拳道的。
在張大飛身後，陳清能看到他的口袋裡塞著幾個圓形物體，頗為羨慕。
珠子能增加力氣，得到那麼多珠子，這個張大飛恐怕力氣比之以前強大很多。
「咦，這車裡有吃的？」行進一段距離后，張大飛扭頭看到一輛空車裡有食物，不由伸手扣住車門。
「嘭！」
稍稍發力，車門直接被他扯斷，而他本人卻覺得無所謂，一臉輕鬆。
「嘟嘟嘟……」
車子立刻鳴笛。
這一幕，看呆了十幾個人。
拉斷車門？
這是多大的力氣？
陳清眯眼：「珠子對力量的提升貌似可以超越人體極限？」
張大飛的力氣，在他看來，極有可能憑藉珠子給予的暖流，已經超越人類。
拿出食物，張大飛大方道：「大家分一分吧，走了那麼久，應該都餓了。」
「大飛哥厲害！」
「要是能活下來，大飛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
一堆人嘆服，巴結他。
「轟！」
驟然，大橋劇烈震動，大部分人都站不穩，狼狽倒地。
得到過珠子的陳清身體強化過，底盤比尋常人要穩，左右挪動幾步，沒倒。
只有張大飛穩穩站著，他面色鐵青，後悔莫及：「媽蛋，我就不該碰那車！」
很顯然，這是響亮的車喇叭引來了災厄。
「什麼情況，怪物要出現了？」
「不怕，大飛哥會保護我們的。」
幾秒后，震動消失，眾人狼狽從地上爬起，心有餘悸。
「我想大飛哥保護不了我們。」陳清突然開口，言語十分掃興。
他的汗毛炸立，頭皮發麻，強烈至極的恐懼感遏制不住，在心底孕育，難以磨滅。
「你怎麼說話的？」
「沒看到大飛哥剛才的力氣嗎？怪物未必打的過他！」
不合時宜的話，引來一堆譴責與質問。
這是他們目前最不想聽到的。
「是嗎？」
陳清抬手，指向不遠處的海面，眸光深沉，不知該做出什麼表情：「你們覺得，大飛哥是那種怪物的對手？」
眾人隨著他手指方向望去，霎那間，驚恐遍布每個人臉上。
遠處，一隻巨型章魚浮出海面，呈現在眾人視野中。
它只露出冰山一角，卻足足有七、八米高，十幾米開外的大量深紅色觸手粗壯有力，令人頭皮發麻的大量吸盤顫動，吸附海蝦海魚，時而一根觸手拍打海面，捲起驚濤駭浪。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巨怪！
毫無疑問，它可以觸及大橋，甚至……
摧毀大橋！
「怎麼可以有這樣的怪物……」有人一屁股坐在橋上，呆若木雞，被嚇得雙腿顫動不止。
和這樣的龐然大物對抗？
開什麼玩笑！
能贏？
眾目睽睽之下，超巨型章魚在迅速逼近，同時在逼近橋上眾人的，還有死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