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 折磨

再看周勃，帶著十多萬殘軍回到了長安。

雖然沒能把劉盈帶回來，但好歹帶回了十多萬漢軍，這再怎麼說也算是做成了一件事。

在長樂宮，呂雉召見了周勃。

「拜見太后。」周勃行禮。

「起來吧。」呂雉道。

「太后，未能把陛下接回到長安，臣有罪，請太后責罰。」周勃請罪道。

呂雉嘆了口氣道：「那李帥與趙王陰險狡詐，你不是他們的對手，情有可原。」

「謝太后。」周勃見呂雉沒有要追責的意思，趕緊謝恩。

「周將軍，把在代郡發生的事兒說一遍吧。」呂雉道。

「喏。」周勃應道，接著便把在代郡發生的事兒詳細地說了一遍。

呂雉聽后，後悔地道：「雖然算出了樊噲不會痛快地交出兵權，用他的家人做籌碼，勝了一局，但沒有算到李帥與趙王如此強硬，早知如此，就多派些兵將去代郡了。」

周勃心想，李帥的本事大得很，就算派再多的軍隊北上，也不見得能拿得下李帥。雖然心裡這麼想，但嘴上卻說：「太后所言極是，李帥與趙王也不過如此，雖然在北境跳的歡，但也不足為懼。」

「周將軍有如此雄心，哀家頗感欣慰，你帶回來的這十多萬漢軍，就駐紮在長安城外，護佑長安，若趙王與李帥帶兵南下，就痛擊之。」呂雉安排道。

「遵命。」周勃應道。

「那樊噲父子留在了北境？」呂雉問。

「是的，本來臣準備處決了樊噲父子的，無奈，李帥帶人突襲，殺了臣個措手不及，結果，沒來得及處決樊噲父子。」周勃實話實說。

「無妨，這樊家父子與李帥穿一條褲子，哀家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如今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哀家絕對不會輕饒了他們。」呂雉惡狠狠地道。

二人又閑談了幾句，周勃便離開了長樂宮。

來到宮外，周勃心想：若李帥與趙王帶兵南下，自己真的能抵擋得住嗎？這是個未知數，但即便如此，也得在呂雉面前表明態度，展現自己強悍的一面。

周勃剛剛離開，曹參就來到了長樂宮。

「丞相，長安城防做得如何了？」呂雉問。

「回太后的話，長安有禁衛軍十萬，又陸續從各地抽調了20萬人馬，守衛長安，不成問題。」曹參道。

「嗯，周勃將軍又帶回來十多萬人，這算下來有近50萬人了，對付李帥和趙王，應該綽綽有餘了。」呂雉頓了一下，問，「你對趙王稱帝這件事怎麼看？」

曹參想了一下道：「臣聽說，趙王稱帝，很大的原因是因為戚姬娘娘。」

「戚姬？」呂雉看了曹參一眼。

「是的，太后，很多人都是，戚姬被關在了皇宮內，趙王相見母親見不到，便起了反心，要殺到長安營救母親。」曹參弱弱地道，生怕惹怒了呂雉。

「哼，這都是借口，什麼為了母親，是他的野心太大，不滿足於做趙王，才要謀反，和戚姬有什麼關係？」呂雉怒了。

「太后息怒，這不過是坊間傳言，不必當真的。」曹參趕緊安慰道。

「如今，哀家手裡有50萬大軍，就是趙王殺來，也不足為懼。」呂雉氣呼呼地道。

「是的，趙王稱帝畢竟是謀反，名不正言不順，不會得到朝廷眾臣認可，更不會得到百姓認可的。」曹參頓了一下，「不過，臣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呂雉道。

「太后，這兩軍交戰，百姓遭殃，畢竟不是什麼好事，如果能讓趙王和李帥放下手裡的武器，坐下來談判，那是再好不過了。」曹參道。

呂雉想了一下，道：「這的確是個辦法，但趙王他們願意談判嗎？」

「太后，可以試一試，若成功的話，那是皆大歡喜啊。」曹參繼續道，說實話，他是真的不想挑起這場戰爭啊。畢竟，匈奴剛剛被趕出了大漢的領土，但沒有傷到匈奴的筋骨，若大漢發生內戰的話，匈奴肯定會乘機捲土重來的，到時候，大漢的疆土將陷入紛亂的戰火中，百姓可就叫苦連天了，也必將會威脅到大漢的根基啊。

說實話，雖然呂雉對趙王的謀反很生氣，但也不想動刀動槍的，如真能和平解決此事的話，那再好不過了。

於是，呂雉道：「那派誰去和談比較好呢？」

曹參想了一下，道：「為了表明誠意，臣願意去一趟代郡。」

「你去？」呂雉皺了一下眉頭。

「是的，若趙王提出的條件不過分的話，大可以握手言和。」曹參道。

「但願如此，但哀家不看好此事。」呂雉道。

「讓臣試一試吧，萬一成了呢？」曹參還是希望能走一趟代郡，和平解決這次的爭端。

「好吧，那你就去吧。」呂雉鬆口了。

「喏。」曹參應著，便退了出來。

接著，曹參略準備了下，帶了一些隨從和侍衛，便馬不停蹄地向代郡趕去。

而呂雉不久也走出了大殿，來到了大殿後面關押戚姬的黑屋子。

打開房門后，等裡面的臭味散發了一陣，前面的宮女打著燈籠引路，呂雉才走了進去。

這段時間非人的折磨已經把戚姬折騰得幾乎沒有人樣了。

以前那個尊貴無比的娘娘已經不存在了。

頭髮飄散，衣衫襤褸，臭烘烘的，渾身上下都是血跡斑斑。

若不是想再次見到自己的兒子，戚姬早已自尋短見了。

「臭婊子，你還活著呢？」呂雉惡狠狠地踢了戚姬一腳。

戚姬睜開眼，看了看面前的呂雉，吃呀咧嘴地笑道：「你想讓我死嗎？那殺了我啊？」

「哼，殺了你就便宜你了，要讓你生不如死，才解本宮心頭的惡氣。」呂雉道。

「哈哈……」戚姬大笑，「你連殺我都不敢，你這個太后當得也真夠窩心的。」

「放肆，找打。」戚姬看了下左右，「給我狠狠地打。」

身旁的宦官得令，上前用皮鞭狠狠地抽了數下。

鑽心的痛傳來，但戚姬愣是沒有哼一聲，她死死地咬緊牙關，堅持著，幾乎要昏厥過去了。

「好了。」呂雉說著，揮了一下手。

宦官便退在了一遍。

「怎麼樣？這滋味很好受吧？」呂雉冷冷地道。

「沒什麼大不了的，翻來覆去，就這麼幾招，來個新鮮的。」戚姬盯著呂雉，毫不雖弱。

「是嗎？你想要新鮮的，那哀家就給你個新鮮的。」呂雉惡狠狠地道：「來人，把戚姬的臉割花。」

宦官得令，上前就要動手。

「不要，不要割花本宮的臉，本宮死後還要侍奉先帝呢，若臉被割花了，怎麼侍奉先帝？」戚姬哀求道。

宦官停手了，畢竟，眼前的人是先帝最愛的女人，看在先帝的面子上，也不應該下此毒手的。

但呂雉毫不在乎，繼續下令：「你們的耳朵聾了？動手啊。」

在呂雉的淫威下，宦官只好繼續動手。

「啊，不要，不要，啊……」隨著慘叫聲響起，戚姬的臉上已經滿是血痕，她的臉被割花了好幾道。

「怎麼樣？夠新鮮嗎？哈哈……」呂雉大笑，「想和哀家斗，你還嫩了點兒。對了，還有一件事，你應該知道，你的寶貝兒子在代郡稱帝了，這是公然反叛，用不了多久，哀家就會發兵，割了你的寶貝兒子的人頭，到時候，讓你們娘倆團聚。」

呂雉說完，便大笑著離開了黑屋子。

隨著「砰」的一聲關門聲響起，屋子裡又恢復了黑暗。

此刻，戚姬內心是震撼的，不僅僅是因為臉被割花，而是因為劉如意稱帝，這個消息太讓人震撼了。

「兒啊，你最終還是走出了這一步，邁出這一步，就再也回不了頭了，你能斗得過呂雉嗎？唉。」戚姬長嘆一聲，搖了搖頭，為兒子稱帝的事兒憂慮萬分，反而對臉上火辣辣的傷口沒什麼感覺了。

在代郡，經過一段時間休整和招兵買馬，隊伍逐漸壯大了起來，看著手下的精兵強將，李帥心裡很滿意。

在將軍府，眾人商討下一步行動。

劉如意感到自己的臉頰火辣辣的，暗道：是誰在念叨自己呢？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如今，呂雉在長安立了一個新皇帝劉恭，這明顯是在和吾等作對啊。」劉如意道。

「是啊，呂雉故意立一個新帝，讓大漢形成南北對立的局面，這存心是要挑起戰爭啊。」李帥道。

「哼，沒什麼好怕的，吾等手裡也有軍隊。李將軍，你說說看，何時向長安進發？」劉如意問，他急切地想救出母親，每天都在煎熬之中度過。

「陛下，如今的兵馬差不多有30萬了，但雁門郡要留10萬防守，切不可讓匈奴鑽了空子，所以，手裡只有20萬人馬可供驅使，長安城防堅固，用20萬人馬進攻長安，有一定的難度。」李帥道。

「那怎麼辦？難度就窩在這北境一角不動彈了嗎？」劉如意這幾日總是夢到母親戚姬，心裡卧著火，所以說話的口氣不由得就變得重了很多。

樊市人上前道：「陛下，進攻長安，那是必然的，李將軍說有難度，這困難也確實是存在的。」

樊市人習慣了和稀泥，這次看著李帥與劉如意要杠起來了，趕緊出面說了些廢話。

等二人都冷靜下來后，樊噲輕咳了兩聲，道：「陛下，李將軍，老夫對長安是極其熟悉的，最厲害的是十萬禁衛軍，老夫的大兒子曾在禁衛軍中任職，如今老夫落難，想必他也會受到牽連。至於外圍抽調的各地人馬組成的漢軍不足為懼，不過是烏合之眾罷了。」

劉如意此刻的情緒平靜了下來，道：「樊將軍說的對。」

接著，劉如意又對李帥說：「李將軍，剛才朕的態度不好，因為這幾日總是夢見母親，你別在意。」

李帥道：「沒什麼，就事論事，這事兒擱在誰身上都不好受。李某剛才說攻打長安有難度，也是就事論事，別無他意，更沒有不攻打長安的意思，不過是把困難擺在眼前，諸位都有個心理準備罷了。」

「就是，長安畢竟是大漢的國度，自然是大漢最堅固的城池了，若能輕易攻下來，那大漢豈不是軟柿子，誰都可以捏了嗎？」樊市人道。

「攻打長安，一要防備匈奴乘機偷襲雁門郡，二要做好充分的準備，不管遇到什麼情況，都不能輕言放棄，要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李帥侃侃而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