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我也是保媒的。
他怎麼可能不來俞府,只不過不敢進來罷了,現在得知真相,心裡酸甜苦辣,先混成了一團。
俞櫻飛撲過去,兩個人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蘇淺淺和史晴兒對視了一眼,十分自覺地同時起身。
兩個人到了院子中間,才看見被俞櫻貼身丫鬟扯著肩膀扯出來的小蘭。
蘇淺淺嘆了口氣,「這人不值得善待,但是我做不出食言的事兒來,人還是送走吧,總歸是替百姓除了二皇子那樣的惡人,也算幫了俞櫻。」
「只是,原本應該由四皇子安排人送的,畢竟是他府上的事兒。可現在看著,倒是不忍心讓俞櫻再噁心一回了。」
史晴兒深以為然,「燕王殿下不是手到擒來?」
「呵。」蘇淺淺笑了一聲,「因為這件事,我都好久沒陪我們家殿下了,他肯不肯幫四王府這個忙,我還真就不是很確定。」
燕王殿下任性,隨時翻臉。
搶了他媳婦注意力的人,在他心裡,沒有好人,不分親疏。
史晴兒捂著嘴笑了笑,「罷了,我看你是說給我聽的,就讓三殿下處理吧,也是替母妃了卻一件心事。」
蘇淺淺猜的沒錯,她們家殿下正在鬧脾氣。
她一回了鳳天閣,就被人壓在床上了,那人的鼻尖頂著人的鼻尖,「蘇淺淺,你當本王這個夫君是個擺設?」
這些天,蘇淺淺忙著跟小蘭演戲,小蘭的住處是沒少去了的。
自是不能帶著軒轅秋陽。
否則太容易露餡。
燕王殿下給個側妃保媒?
那不就等於明晃晃地告訴人家,這是個圈套嗎?
也得去俞府還有四皇子府,畢竟,她扮演的是個從中說和的角色,關鍵是要陪俞櫻。
平日里剛強的人,在脆弱的時候,就更可憐。
燕王妃的一箭雙鵰,讓狗咬狗地劇烈,二皇子自顧不暇,沒時間找軒轅秋陽的麻煩。
這段日子反而成了軒轅秋陽最閑暇的時光。
他閑暇,他媳婦忙,為的還是別人的事兒,到了晚上,還沒等說上幾句話呢,就累的睡著了,軒轅秋陽能願意?
蘇淺淺自知冷落了自己的夫君,雙手勾著人的脖子,說什麼都顯得蒼白,不如實際行動來的療效好。
她便仰著臉迎上去,不給人再數落自己的機會。
這樣的討好,軒轅秋陽無法拒絕,迅速變被動為主動。
正心情大好之時,蘇淺淺突然猛地將人推了開去。
趴到床邊就是一陣劇烈的乾嘔。
軒轅秋陽已經顧不上再研究是不是自己能引起人極度不適了,蘇淺淺這種癥狀始終不能消除,這就不僅僅是讓人心疼的慌了,是讓人心慌。
雖然蘇淺淺自己檢查過無數遍,可軒轅秋陽還是不放心,讓人去宣魏太醫。
檢查是檢查不出來問題的。
問的各項癥狀,都是有了身子的癥狀,魏太醫直嘬牙花子。
天淵帝的後宮充盈,魏太醫診過喜脈無數,這真真的不是喜脈。
軒轅秋陽的眉頭隆的老高老高,不管是民間的法子,還是宮中的御醫,包括蘇淺淺自己,診斷出來的癥狀是都有孕在身,而脈象偏偏不是。
想到蘇淺淺的特殊來歷,軒轅秋陽可就坐不住了,不斷有抓不到摸不著的片段在他的大腦中一閃而過。
將蘇淺淺哄的睡下了,他出了鳳天閣內室的門,將黑八叫過來問道,「尋西醫之人,可有消息?」
根據現有的信息推斷,蘇淺淺應該是西醫的後人。
軒轅秋陽要確定,蘇淺淺現在已經絕對性地可生產了。
蘇淺淺睡下的時間,剛過了未時,十一月中旬的天色,還是亮黃的。
她是睡下的,外面的世界卻還很精彩。
比如此時的齊府。
齊府的家風,是不許人納妾的,便沒那麼多的孩子,齊秀算是府上最小且未婚配的了。
她久不在府上,現在突然回來,自然是會引起別人的注意的。
現在如今的齊老爺想明白了,別人的眼光並不重要,自己的兒女能在身邊才最重要,所以出出進進,帶著自己這個小女兒的時間倒是多的。
那有今天這位客人到訪,便也就不意外了。
是來保媒的。
保的不是別人,正是莫家的小公子,莫名。
莫家曾經有多輝煌,現在就有多落寞,莫皇后被廢,打入冷宮,莫玉秀與五皇子和離回府,莫太師到了年齡,再加之無人勸留,前幾日剛剛卸任。
莫老夫人突發疾病,駕鶴西去。
這幾日,莫名的正妻,也突然身亡。
便有人提議,該給莫家沖沖喜。
莫太師沖喜,是不能了,便只能是莫名。
名頭雖然是娶正妻,可明眼人都知道,入了府之後的境遇,還不一定什麼樣,尤其是莫名其人,那可是盛名在外的垃圾。
莫家自然也清楚這一點。
以莫家現在的勢力,勉強權重的人,還是要思量思量了,但是齊府就不一樣了。
一個八品芝麻官,莫府還是不看在眼裡的,關鍵齊秀還是給人做過妾的。
那媒婆說明了來意之後,把齊秀的母親和嫂子氣的直翻白眼兒,媒婆卻覺得是自己戳到了齊家人的痛處。
唾沫橫飛,「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雖然現在莫府不如以前那般輝煌了,可也是普通人家高攀不上的。」
「莫少爺雖然名聲不太好,可你家姑娘不也是個做過妾的,能去莫府做當家主母,那就是燒高香了,要念多少阿彌陀佛的。」
齊夫人氣的說不出話來,卻還是想留一分面子的。
在她心裡,齊秀將來始終是要嫁人的,若是將長著三寸不爛之舌的媒婆得罪了,還不得將齊秀傳成什麼樣。
所以,齊夫人只能強壓著心裡的氣血。
可齊秀的嫂子,是知道莫名堵過齊秀的。
也正是因為這個,齊秀才甘願去五皇子府做妾的。
現在,反而被人拿過來說道,她是不能忍的,直接就站起來,「我們家不想攀高枝兒,您要是覺得好,您自己去,我聽說不但小夫人沒了,老夫人也沒了,莫府現在將門檻拉的這般低,我看您可以自己去試試。」
齊秀的嫂子平日里不是個潑的,今天實在是怕傷了齊秀的心,那說出來的話就十分難聽了。
齊夫人的心裡,明明剛才還有著萬般考量,現在卻是莫名的暢快。
連帘子後面,準備出來同人撕破臉的齊秀也止住了腳步。
那媒婆被懟的一噎,臉色是不好看的,但她其實內心裡並不似表現出來的那般篤定。
有一半她說的是真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莫家再落敗,絕對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
再說人家也是花了大價錢的,那銀子她都想好怎麼花了,這事兒怎麼能有不成的道理。
她只是沒想到,一個八品芝麻官家的,做過妾的二手貨,還這麼難搞定。
打錯了算盤的是她,她也只能厚著臉皮將話往回拉,「你們這清清高高的態度,我老婆子也是贊成的。」
「定然也會跟莫府傳達到位。」
「畢竟啊,莫府子孫繁多,在嫁過去之前,將能要來的條件都握在手心裡才是正道。」
「齊府的這般態度,定讓莫府的人也不敢低看了去。」
「不過啊,話又說回來,現如今雖然後宮那位是犯了小人不掌事兒了,但是莫家還是有不少朝廷重臣的,這咱們家秀若是嫁過去,咱們齊老爺和齊府的這些個後生的將來,豈不是就見了亮了。」
「齊夫人,您來定,看看什麼時候方便兩家的主事人見個面,將細節定一定。」
「這婚事啊,還是能提前就得提前,過了這個村啊,就沒這個店兒了,這等好事不好碰。」
唇邊長了顆大黑痣的媒婆,好似聽不懂人話似的,一味地按照她的腦迴路自說自話。
齊夫人隱忍的原因,齊秀知道。
但是她這輩子根本就不想嫁人了,齊家的其他兄兄弟姐妹,成婚的成婚,定完了親事的定完親事。
齊秀心裡便沒了顧忌的。
她抬手將帘子打開,剛要趕人,打由外面進來個婦人。
這人不是齊府的,沒人知道她是怎麼進來的。
反正就是進來了。
頭上只簡單地帶了根簪子,能看出來貴重,卻是看不出來出處。
身上的衣裙能看出來華貴,卻看不出來品級、府第。
就在齊府的人那麼一錯愕的空擋,那婦人已經說話了,不過卻不是沖著齊府的人,而是沖著那個媒婆,「莫家給了你多少銀子,燒的你耳朵都壞了?」
「齊家人說的已經很清楚,他們不稀罕莫家,對這門親事沒興趣,你在這兒叨叨著有意思?」
不管這人是誰了,這話說的在理。
齊秀自然而然地就在心裡將這人化作是自己人了。
媒婆被個不認識的人這麼搶白,心情自是好不了的。
但是,做他們這行的,都是看人下菜碟,她見這婦人的穿著,不似個普通人家的,到了嘴邊的罵人話就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語氣自然是不善的,「你誰啊?這裡有你說話的地兒?」
那婦人徑自入了內里,秀兒下意識地給人推了個凳子。
那婦人的眸光在秀兒的臉上轉了兩下,看不出情緒,坐了下去,才看著那個媒婆道,「你是做媒的,能在這說話,我也是保媒的,在這兒說話,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