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神奇!應有盡有。
現在,還遠遠不是悲傷的時候,蘇淺淺知道自己還沒有脫離危險,保命才是當務之急。
吃了止血、生血的藥草,頭腦清醒,隨身攜醫學空間里的物品便也充盈,為了防止自己再次暈過去,蘇淺淺先給自己注射了兩針葡萄糖劑。
給傷口沖洗、消毒后,用紗布草草做了包紮。
蘇淺淺渾身是傷,行動自然受影響,又是肩胛的位置被劍刺穿,每次即便是輕輕抬手,都疼的額頭青筋暴起,她只能放緩,再放緩動作。
硬撐著處理完外傷之後,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這個時候,蘇淺淺才覺得肚子餓得厲害,原主自從知道軒轅秋陽要來鳳天閣開始,就興奮地忘乎所以,到現在為止,她這具身體,已經有近十二個時辰水米未進了。
當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她需要食物!蘇淺淺剛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就聽見有輕微的腳步聲臨近湖心亭,她迅速將那根發簪護在胸前,然後扭頭看過去。
藉助朦朧的月光,看清楚那小小的身影后,蘇淺淺放下心來,整個人的重量都攤到了身後靠著的那根柱子上。
「杏兒,對不起,剛才我是迫不得已。」來的人,正是杏兒,蘇淺淺見她半晌沒說話,只遠遠且怯怯地站在那兒,便先開口說道。
隨即從空間里拿出了兩瓶疤痕膏扔過去,「只要每日按府醫要求換藥,七日左右便可結痂,之後再每日三次塗抹這個藥膏,保證不會留下疤痕。」
杏兒大概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此前飛揚跋扈的七王妃會跟自己說對不起,她一個瑟縮險些摔倒,待看見蘇淺淺只是扔過來兩瓶葯之後才穩下心神。
「大小姐,奴婢……奴婢只是想問,這個怎麼用?」杏兒將兩瓶疤痕膏握進手裡之後,從袖子里將「狐臭半月清」掏了出來。
杏兒從小在七王府長起來的,是識字的,只是天淵國的識讀方式是由上至下,由右至左,而千年之後的「狐臭半月清」不但字體被簡化了,識讀方式也完全不一樣。
去除狐臭,是杏兒活到十二歲以來,最大的願望,所以她才禁不住內心的掙扎,再次來到了湖心亭。
「你拿棉布沾了裡面的液體,擦在患處,沒隔兩天擦拭一次,十五日左右就能夠看見效果。」原本那葯是有噴頭的,可蘇淺淺覺得解釋起來太過麻煩,也容易招來是非,便如是說道。
其實,像杏兒的這種先天狐臭,做手術是最簡單有效的辦法,但現實是,如果蘇淺淺敢對著杏兒拿出刀來,她絕對活不到見效的那一刻了。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突然喧鬧了一陣子,聽見有人喊,「快去請王爺!」緊接著,離湖心亭不遠的小道上,響起急促飛奔的腳步聲,像是有人跑過去了。
「定是甄奶奶出事兒了!」愣怔了片刻,杏兒驚呼了一聲,急急忙忙從袖子里掏出來個布包,扔到蘇淺淺身邊,轉身就往回跑去了。
甄奶奶,就是軒轅秋陽的奶娘,甄氏。
這段時間,甄氏的身體一直不好,最近更是每況愈下,所以才有軒轅秋陽用「圓房」這種方式,去換取原主編纂出來的「葯」,也才有蘇淺淺現在落得如此下場。
蘇淺淺將杏兒扔過來的布包撿起來,發現裡面竟然是兩個還沒涼透的饅頭。
沒想到,自己重活一世,兩個饅頭竟成了最大的善意。
蘇淺淺沒時間傷春悲秋,她只知道甄氏就是自己最後的救兵稻草,只要救活甄氏,她就能暫時在七王府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
思及此,蘇淺淺將兩個干饅頭硬噎著咽了下去,待恢復了些力氣之後,從地上爬起來,循著原主的記憶,向甄氏的房間走過去。
此刻,甄氏的房間前圍滿了七王府的下人,蘇淺淺只好躲在一顆百年老樹粗大的樹榦后,伺機而動。
「昨兒還好了些,今天怎麼突然就不行了?」
「是不是老話說的迴光返照!」
「呸!說的什麼喪氣話,以前有位高僧給算過,說老人家長命百歲,福壽連綿。」
「誰知道是不是那個七王妃為了討王爺歡心,請人瞎說的?」
「……」
門口的小丫鬟們竊竊私語,各個面色焦灼。
「老人家素來喜歡清靜,你們再在這兒嚼舌頭根子,小心王爺發落了你們!」一聲介於男女之間、尖細中摻雜了些許慍怒的聲音響起,是府上的大總管白雨公公,「留兩個人在門前守著,其餘的都回去,該幹嘛幹嘛去!」
白公公一聲令下,那些小丫鬟急忙福身,「是,公公。」然後只留了了兩個守門的,其餘的都如數退下了。
待人群散去,白雨公公將手中浮沉搭在臂彎中,久久凝視著房門,終是嘆了口氣,對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廝一擺手,「雜家親自準備後事所用吧。」
聽得這話,蘇淺淺便知道,已經到了爭分奪秒的時刻了,她若是從前門進去,勢必會浪費口舌,
所以,她只能忍著自己身上已經蔓延到四肢百骸的痛,繞到甄氏屋子的後面。
提氣,拼盡此生之力,竄上窗檯,再不要命地任由自己摔滾在地上,任何語言都不足以形容那隨之而來的劇痛。
蘇淺淺咬著牙,閉著眼睛,緩了半晌,才重新找回自己的意識,只能靠著不斷地倒吸冷氣來緩解那讓人忍不住爆粗口的酸爽。
稍有緩解后,蘇淺淺半爬著到了甄氏的床前,只見老人家眉頭緊皺,面色蒼白無色,唇色青紫,單手捂著胸口,手指頭腫脹不堪,呼吸短兒急促。
一看便知道是心臟病的癥狀,這種情況下,患者多半已經處於半昏厥的狀態了。
為保萬無一失,蘇淺淺從自己隨身攜帶的醫學空間內,拿出聽診器和探測儀,細細診聽了一番,確診為嚴重心血管堵塞。
心血管堵塞,在千年之後,已經不算大病,但是在這個年代,卻致命。
心臟支架手術雖然只是個微創手術,卻是需要時間的,軒轅秋陽能不能容得自己有這個做手術的時間,這是現在最大的問題。
可是蘇淺淺沒有第二個選擇,救人是醫生的天職,她做不到在自己有辦法施救的情況下,為求自保而放任不管。
唯一的出路,便是抓緊時間!
「奶娘,您會暫時失去知覺,但兩個時辰之後便會自動恢復,您別害怕。」心臟支架手術原本是局部麻醉就可以,但是為了防止奶娘受到驚嚇,蘇淺淺便直接採用了全麻。
說話間,她已經開始注入麻藥,空間內,測血試劑、止血帶、手術刀、手術鉗、消毒器、葡萄糖、各類術后消炎藥劑、還有個德國進口的球囊膨脹性支架等等等,竟然依序按照她的意識準備的一應俱全!
蘇淺淺沒時間驚訝感嘆,現在最困擾她的問題就是,她需要個密閉的無菌環境,否則定會影響術后恢復。
轉念間,蘇淺淺突然一陣耳鳴,她抬頭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