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娛樂八卦掛心腸。
悠揚尖細的最後兩個字音落,議論聲「嘩」地一聲便起來了。
蘇淺淺的親子鑒定之法,這些人多都是在宮宴之上親眼見識過的,不能有假。
「我原本就說,蘇牧那樣的人,怎會有燕王妃那樣的兒女?」
「原來這是這樣,這就合理了。」
「所以,燕王妃的親生父親是誰?」
「聽說凋花先生當年的美貌不輸現在的燕王妃,看來是有故事啊。」
「凋花夫人的意中人到底是誰,為什麼便宜了蘇牧?」
「……」
蘇淺淺在心裡翻了個白眼,蘇牧可真是個垃圾,關於他的個天大的新聞,都沒掩蓋住人們對母親的八卦之心。
同時,蘇淺淺也氣天淵帝的腹黑。
他倒是真的放心讓燕王府自己去處理這個燙手的山藥,凋花先生的名聲她得保,自己的身份,也是燕王府自己想辦法昭告天下。
好在軒轅秋陽早就有了應對之策。
蘇家人自然沒心情關注這些八卦。
蘇牧直接「嘭」的一聲就坐在了地上。
蘇淺淺同天淵帝攤牌了?
丞相府的一草一木,均要歸還,蘇家人除了姓氏,其餘的一律不準帶走?
那蘇白蓮就是留了金山銀山,於他也就只是個傳說啊。
他要怎麼說那是蘇白蓮的私有物品?
敢說是大皇子轉贈的么?
結果可想而知,不但銀子拿不走,還會有的是污濁罪名,能扣在他腦袋上。
蘇牧倒是終究做了回聰明人,只愣愣地癱在地上。
蘇老太太歲數大反應慢,半天才連猜帶聽,搞明白了,蘇府不是他們的了?
她眼珠子一瞪,第一個想到的是蘇白蓮院子里的地下室,看著蘇牧大喝了一聲,「那些銀子……」
蘇牧這次反應快,上來捂住蘇老太太的嘴。
蘇老太太就反應過來了,這銀子是保不住的。
今天的人,看著好似都大有來頭,她不敢輕易得罪,但是自己的兒子,也太特么的慫了。
老太太火冒三丈,反手就是個大耳光,接著拳頭像雨點一樣落下來。
蘇米啥都不懂,只知道剛來的好日子就要沒了,以後會更慘,看著他祖母打他父親,他失了主心骨,跪在那兒就哭。
莫玉薇在喜房裡,一直關注著前院的消息。
知道蘇淺淺是帶著聖旨來的,更是連耳朵都豎起來了。
待前面的丫鬟面如土色地回來報了信兒,莫玉薇直接就將紅蓋頭給扯下來扔了。
她就說,大婚前不能見面,不能見面,不吉利。
不對,她就不應該答應這場婚事。
莫玉薇悲從中來,為何自己嫁的,就都是落魄的。
不行,她斷是不能從的。
不顧蘇府的喜娘在後面追,莫玉薇怒氣沖沖地衝到前廳,見蘇老太太正在打蘇牧。
她也上去就踹,「本姑娘讓你騙婚!敗類!」
打的累了,她哭著就跑出了府。
莫家今天也來了不少人。
莫太師能說什麼?
承認自己抱了棵假大樹?
他沒那個臉,也跟著人群站起來,啐了蘇牧兩口,「騙我孫女!敗類!」
然後,往外就走。
蘇老太太現在還有啥怕的,還有比現在更慘的么?
她剛到手的榮華富貴啊。
此刻見莫太師那個臭不要臉的落井下石,兒子再怎樣也是她親生的,她瞧不上,行,別人就不行。
她上來就手腳並用,對著莫太師連踹帶撓。
蘇牧連忙反過來拉他母親。
他比老太太心裡明白,以他現在的身份,這院子里,隨便個人都能讓他生不如死,還是少給自己惹麻煩的好。
蘇老太太見人不分裡外,更來氣,再反過來扑打蘇牧。
好好的一場喜宴,雞飛狗跳。
蘇淺淺可不愛看這西洋景,聖旨宣了,她只給人規定了時間,到時候來收宅子就是了,別的自有人會處理。
燕王夫婦走了,別人自是再沒有留下的道理,都跟著往外走。
軒轅皓,負手走在燕王夫婦的身後,眼神情不自禁地追隨著那道清瘦卻異常挺拔的身影。
那身影的腰上,一隻摟的緊的胳膊,分外礙眼。
軒轅皓心裡嘆了口氣,將眸光硬生生移了開去,唇角卻綳的很直很直。
身邊突然有個女聲響起來,「殿下,別人的東西,再好,也不屬於自己的,您不若用心多將眸光放在自己周邊。」
軒轅皓扭頭,便見袁家的嫡長女袁艽月正打後面行過來,走在自己身側。
她的聲音很輕,面上表情也波瀾不驚,絲毫看不出來是在揭穿別人的秘密。
見軒轅皓看過來,袁艽月抬眸看過去,「殿下,您知道艽月今年十九歲了,拒絕了無數上門提親之人,是為了什麼嗎。」
光「袁家」兩個字,就夠提親的踢破門檻兒了。
更別說袁艽月既有才華,又有德行,人長的還水靈。
讓軒轅皓意外的,是袁艽月會同自己說起這麼個姑娘家隱私的話題。
可那澄明的眼眸中,沒有半分惡用意,坦誠卻平淡,軒轅皓原本就是溫潤的,便下意識地跟著問道,「為何。」
袁艽月勾了勾唇角,「為了您呀。」
見軒轅皓微怔嗎,她倒是不在意,「艽月命苦呢,十一歲第一次隨姑姑參加宮宴,便對殿下一見鍾情,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殿下娶了蘇白蓮。」
「您同蘇白蓮和離,艽月雖然知道這樣不合時宜,可還是心中暗喜,想著要比此前生動些,倒是沒少往您眼前湊合。」
「您倒是好,連個眼風也不曾給艽月。」
袁艽月自嘲地輕笑了一聲,壓低了聲音,「艽月知道您愛慕燕王妃,可現在眼看著燕王妃生活美足,您是沒有機會的,斷不可能為此孤獨終老,不若便宜了艽月。」
「艽月會事事多同燕王妃學習,也允許殿下心裡留一塊兒私密地。艽月愛慕殿下,不想殿下有一絲一毫堵心,您瞧,這交易,是殿下佔了便宜呢,但是艽月願意,您去哪兒找這樣的合作對象。」
「艽月給殿下考慮的時間。」
袁艽月說著,抬眸看著軒轅皓,輕勾朱唇,聲音清清淺淺,「八殿下,不急,無論多久,艽月都願意等。」
說罷,她輕盈盈福身,轉身而去,步履沉穩,好似心裡無半分慌張。
她原本不是這樣主動的性子,可等的太久了,且不曾見人轉身。
她不想就這般錯過。
當然,也有她的小私心,她不信,八殿下是那種鐵石心腸,終有一天,她的付出,會得到回報。
哪怕一點點,她便圓滿了自己。
是申靜的做法,給了她勇氣。
誰說只能男追女?
為了愛,沒什麼不能說,沒什麼不能做,她又沒做低三下四的事兒。
積壓在心底八年的話,就那般說出來了,並沒有想象中的艱難。
人潮向外散去,軒轅皓就站在人群中,他看著那強自鎮定,卻明顯落荒而逃的身影,好似看見了卑微的自己。
過了良久,他才繼續向外走去。
…………
蘇府的事情,不出半個時辰,就被傳遍了大街小巷。
和剛才神相似的畫風是,名不見經傳的蘇牧,沒多一會兒,就被推出了C位,所有人關注的話題,都是凋花夫人的情史。
順便關注下燕王妃的親生父親。
蘇淺淺倒是第一回淪落成女二,為母親讓位,她心甘情願的。
當天晚上開始,帝京所有的茶館,便有了新評書內容,講的是二十年前,迫於政事,赤羽太子流落在外,偶遇仙子,兩情相悅,交付終生。
後來,赤羽太子為保赤羽安穩,必須回到血雨腥風中,為保仙子安危,將仙子留在了他們定情之地。
天不遂人願,仙子發現自己有了身孕,卻不知去何處尋夫,又得惡人發現。
為保孩子清白,才下嫁了蘇牧。
蘇牧總算被提及了一回。
卻沒有得了任何人的關注。
那說書的聲音此起彼伏,日夜不斷,茶館都是免費,人山人海。
婦女兒童哭的稀里嘩啦,連男人也為這段感情感到萬分惋惜。
三天時間過後,燕王府門前的信箋堆砌如山,都是建議蘇淺淺去赤羽鑒定當年的赤羽太子,現在的赤羽帝是不是她親生父親的。
便也等於給了蘇淺淺名正言順回歸真身的絕好借口。
蘇淺淺感念軒轅秋陽的智慧,保全了母親的名節,又沒失了事實真相。
可是,她家殿下這次卻不怎麼給力。
不知道是怎麼,染了風寒,連嗓子都是啞的。
不是蘇淺淺大驚小怪,是軒轅秋陽身體素質好,確實很少染了這凡間俗病的。
給人打了消炎的吊瓶,吃了感冒藥。
西藥多是含激素的,又致眠,軒轅秋陽便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