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發仔

陳歡樂和陸馨然順著門牌號很快就找到了132號，這是一處七、八十年代的老建築，臨街的位置改建成了一間雜貨店，賣一些煙酒副食和飲料冰棍什麼的。

雜貨店旁邊有一條通道，通道的牆上掛了一個木牌，上面寫著「休閑棋牌室」五個字，字大小不一，有些難看。

陸馨然看了看木牌，道：「看來這裡面就是麻將館了。」

說完，陸馨然就一崴一崴的往通道里走去，直接拋開了陳歡樂這根人形拐杖。

陳歡樂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跟在陸馨然的身後，兩人一前一後就來到了棋牌室的門口。

這個時段正是棋牌室的高峰期，裡面的人很多，有的桌打撲克，有的人下象棋，但最多的還是打麻將的，整個棋牌室的氣氛也因為六、七桌的麻將顯得十分喧鬧。

陸馨然和陳歡樂剛走進棋牌室，一名穿著花色上衣的大媽就迎了過來。

「小姑娘，人都滿了，沒位置咯。」大媽笑著道。

「咳咳.....咳咳咳.......」

棋牌室里很多人抽煙，空氣質量非常不好，陸馨然才進去不就便被嗆得咳嗽起來。

咳過之後，陸馨然便馬上問：「阿姨，我不打牌，我想找個人。」

「小姑娘，你找誰呀？你告訴我，這街上的人我大部分都認識的。」

大媽十分好奇也很熱心，此時就想知道這麼漂亮的小姑娘來這裡是找誰的。

「我找發仔。」陸馨然道。

大媽一聽就笑了，順著一指遠處：「你找發仔呀，在的在的，喏喏，最裡面那一桌打麻將的，面對咱們坐著，穿紅色外套的那個就是了。」

「謝謝阿姨。」陸馨然禮貌的謝了一聲，帶著陳歡樂就向最裡面一桌走去。

麻將桌前的發仔叼著一個快抽完的煙屁股，坐著的他一隻腳踏地，一隻腳抬起蹬在椅子的邊緣，同時一條手臂也掛在這隻腳的膝蓋上，至於空出來的另一隻手，則肩負起了抓牌的重任。

發仔並沒有注意到靠近的陸馨然和陳歡樂，此時他已經碰碰胡聽牌，正等得自.摸胡牌呢。

「發仔？」陸馨然叫了一聲。

發仔抬頭看了一眼陸馨然，發現自己並不認識眼前的女人，頓時就皺眉道：「你誰呀？」

「能跟你聊兩句嗎？」陸馨然道。

陳歡樂靜靜的站在陸馨然的身旁，履行著保鏢的職責。

「我又不認識你，聊什麼聊？沒空！」發仔眼下就等著自己抓牌了，這一把要是能自.摸胡了，剛才輸出去的就能全回來。

剛說完，發仔的上手就打出了牌，發仔一看馬上就問：「誰要誰要，不要我可抓牌了。」

確定沒人要上手打出來的牌后，發仔便馬上抓了下一張。

拿起牌一開，發仔本來還很興奮期待的臉頓時就垮了下去：「嘖，怎麼又是這張呀？九餅，九餅......」

說著，發仔便將摸到的九餅打了出去。

牌剛落地，對家那人便興奮的叫道：「胡了！」

緊接著，對方便將手裡的牌躺下亮了出來，胡的正是六九餅。

「怎麼搞得？有病吧你，我上兩輪才打過九餅，你怎麼不胡呀？」發仔氣的直拍桌子。

對家笑道：「那時候不是還沒聽牌嘛，就前一輪剛聽的，嘿嘿.......」

發仔無奈，只好喪氣的嘆了一聲，從麻將桌的小抽屜里拿了幾張十塊的鈔票扔給了對家：「有病吧，這麼臭的牌還胡.......拿去拿去，多買點葯吃！」

對家一點也不動氣，反而笑嘻嘻的收了錢。

就在桌上四人把麻將牌推進自動麻將機的洗牌槽里去時，陸馨然又說話了：「發仔，我就是來跟你打聽個人的，不會耽誤你太久時間的。」

發仔沒能自.摸碰碰胡反而還點了炮，這會兒心裡正窩著氣呢，一聽陸馨然又來煩自己，立馬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砰！」

「你特么煩不煩？」發仔一臉的煩躁，揚著下巴凶陸馨然道：「說了沒空跟你聊，趕緊滾蛋，別在這吵我打牌！」

這一拍桌，棋牌室里一下就安靜了下來，周圍的男女老幼紛紛好奇的轉過了頭。

剛才那位花上衣的大媽也急忙跑了過來：「怎麼了你們？有話好好說嘛，別動氣呀......」

陸馨然臉色已經難看起來，盯著發仔就問：「我再說一次，我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很快就好。」

「可我沒心情讓你問，你能拿我怎麼著？」發仔的表情和語氣都很無賴，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自然是有恃無恐的。

「你！」陸馨然非常生氣，但一時之間拿發仔也沒有辦法。

花上衣大媽馬上勸解道：「發仔，小姑娘，你們有什麼事去外面說好吧，大家還要打牌呢，別吵到大家啦，好不好？」

發仔屁股根本不離開椅子，揚聲道：「我牌都沒打完出去做什麼？不去不去.......來來來，我們繼續，繼續......」

說著，發仔又招呼起了牌友，開始了新的一把。

「小姑娘，你們行行好，我這裡還要做生意的，你有什麼事能不能晚點再找他，拜託拜託。」花上衣大媽急忙說起了好話，她就怕別人在她棋牌室里鬧起來，到時候生意肯定沒法做了呀。

陸馨然有些拿不定主意，便看了看身旁的陳歡樂：「你說呢？」

「先出去吧，別打擾人家做生意了。」陳歡樂道。

陸馨然見陳歡樂也這麼說，只好憋著火離開了棋牌室，回到了通道外的天曲街上。

「真是氣死我了。」陸馨然出師不利，心裡火大。

陳歡樂安撫道：「別動氣，要債本來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一定要有耐心和恆心。」

「大道理誰不懂？可我就是忍不住來氣，不就是找他問兩句話嘛，你瞧他剛才那副臭德性！」陸馨然越說越火。

陳歡樂見雜貨店外放著長凳，便道：「你先坐會兒，我去幫你盯著那傢伙，免得讓他跑了。」

陸馨然點了點頭，轉頭就對雜貨店裡道：「老闆，來瓶冰水，一定要冰一點的。」

陳歡樂沒去管陸馨然，轉身就走進了通道，再次來到了棋牌室的門外。

陳歡樂沒有進去，而是來到側旁的窗戶邊往裡看，可這一看卻驚到了他：「糟了！」

因為最裡面的那張麻將桌上，穿紅色外套的發仔此時已經不見了蹤影，他的位子上坐著的居然是個中年胖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