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玩一個遊戲
六年前,沈明珏在梁忠義的手下任職的時候,曾有幸見過一塊相似圓牌的驚人威力。
當時,一名其貌不揚的中年男人,因手持這塊圓牌,竟從梁忠義手下借用了八十艘快艇和五百名船員及海警。
他後來才知道,那個男人是為了追蹤途經的三艘貨輪。
當時,貨輪上滿載著有毒工業廢料,他們要將其全部傾入三十海裡外的公海。
為了阻止污染擴散,特監局的人才會突然出手。
從那時起,他就一直對特監局的人另眼相看。
他忽然問:「你把這樣重要的事告訴我,不怕被我透露出去嗎?」
陸逸塵凝視著對方的雙眸,說:「因為我早就調查過你了,你是那種審時度勢,以大局為重的男人,在大是大非面前知道該怎樣做選擇。」
沈明珏不禁嗤笑,「你這頂帽子實在太大,我不過是個想掙點小錢,安安穩穩過日子的小老百姓而已。」
陸逸塵不再與之打嘴炮,而是嚴肅地說:「沈總,我已向你證明了自己的身份,也希望你能給我表個態,再猶豫不決,雲溪與顧總恐怕真會遭了毒手。」
即便他是白敬唐的養子,但關於改造豢養變異人的事,他也是近半年才了解到的。
白敬唐做事向來謹慎,他不相信任何人,其中也包括陸逸塵。
直至今日,陸軍總院那棟封鎖嚴密的黑色建築,他仍沒資格進入。
洛雲溪與顧陌寒被抓的事,他也是最近才在無意中得到的消息。
沈明珏最擔心的正是兩人的安危。
他又想了想,問:「如果梁忠義真能派兵來京,他能得到什麼好處?」
了解清楚這些,也是他去遊說梁忠義的籌碼。
陸逸塵在這方面非常坦誠,他說:「我無權保證他會得到什麼,不僅我,就算中央特監局也沒人能拍著胸脯保證,但我能給的唯一保證,是將此次危機平息后,梁司令在胡明市可以安心地度過後半生。」
雖然陸逸塵說出的話很隱晦,但只憑這一句話,就能聽出,梁忠義至少在三十年間,都不用再擔心自己被人吞掉。
沈明珏又想了想,將自己想了解的問題一一問出口,陸逸塵也都給了他滿意的答覆。
最終,他對陸逸塵說:「好,我之後會給大伯去個電話,將這件事跟他商量下。」
陸逸塵終於鬆了口氣,說:「沒問題,我等你的消息。」
說完,他就告辭離去了。
雖然已是夜裡十一點多了,但沈明珏心裡有事,根本無法再等到第二天。
他馬上就給沈韻撥出電話,並將陸逸塵的話原封不動說給了對方。
沈韻是梁忠義的死忠追隨者,聽了侄子的話,他內心也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但現在實在太晚了,他讓沈明珏不要著急,他會在第二天一早,就去找梁忠義商量對策。
隨後,沈明珏一邊策劃營救計劃,一邊等待沈韻那邊傳回的消息。
……
自從顧陌寒上次外出任務失敗后,已經好幾天都沒被帶離這間暗室了。
洛雲溪與顧陌寒關著燈躺在床上,她在他耳邊小聲囑咐:「陌寒,如果再有機會出去,你就不要再回來了。」
前幾次,顧陌寒說自己沒記住路線,就算離開也沒法帶人回來救洛雲溪。
正因此,即便他前後外出過五次,可每次還是會回到這裡。
「可我想跟你在一起……」顧陌寒拉住女人的手,委屈地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洛雲溪將男人的腰環住,耐心地跟他說:「通過定位,沈大哥他們一定已經知道這裡的位置了,你直接去找他,等他來救我時,身旁還能多一個幫手。」
顧陌寒終於被洛雲溪的話說動了,從今往後,他都不會再隨意殺人了。
可一旦無法完成任務,那個老男人一定不會再讓他跟洛雲溪在一起了。
如果這樣,還不如去找沈明珏,一起把洛雲溪救出去。
想通后,他點了下頭,說:「雲溪,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一定會帶著人把你從這兒救出去。」
「嗯!我等你!」洛雲溪將男人的腰環緊,將頭埋在男人的胸口處,聽著男人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
顧陌寒則小心地摸著洛雲溪圓滾滾的肚子,說:「雲溪,等寶寶生出來,我們帶著他去看大海,聽海風,你說好嗎?」
這些都是洛雲溪平時講給顧陌寒的,她經常給他描述他們將來會過上的美好生活,而他也全部都記在了心裡。
洛雲溪在男人的懷裡不住點頭,笑著說:「好,我們帶著寶寶去許願島,一直在那裡幸福地生活下去……」
顧陌寒吸吸鼻子,說:「好!我真想馬上就離開這裡,然後去過只有我們兩個的二人世界……」
不一會兒,顧陌寒就在對未來的憧憬中慢慢睡著了,鼻尖還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第二天一早,他們才吃過早餐,經常出現的兩個男人就向往常那樣,把顧陌寒帶走了。
這一次,顧陌寒被帶走後,就再也沒回來。
即便洛雲溪知道顧陌寒極可能逃走了,但她心裡卻變得空落落的,不管目光落在哪裡,都有那個男人的身影。
但事實並非洛雲溪所想,顧陌寒並沒逃走。
這次,他連所謂的任務都沒接到。
他才被送到白敬唐面前,對方就陰狠地問:「說!你是不是想逃走?」
「沒有!」顧陌寒沒想到白敬唐會突然問自己這樣一個問題,他馬上否認。
但他臉上的表情早已把他心裡的想法出賣了。
白敬唐盯著他不住躲閃的雙眸,「別騙我了,你早就想逃走了,只不過一直沒記住路線而已。」
顧陌寒見對方什麼都知道了,乾脆承認了,「你一直在騙我,你讓我殺的根本就不是壞人!他們都是守法公民,你別想利用我給你做壞事了!」
白敬唐聽后兩眼怒瞪,瞬息間,他身上生出一股無形的寒意,他高聲逼問:「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
顧陌寒被嚇得向後退了兩步,結結巴巴地說:「是……是我自己想的,反正,我不會……不會再為你做壞事了!」
白敬唐忽然笑得陰險,他將心底的怒氣慢慢壓下,才開口:「陌寒,我知道你早想從這兒離開了,這樣吧,我們兩個做個遊戲,你看好不好?」
顧陌寒還以為對方真要跟他玩遊戲,好奇地問:「什麼遊戲?」
白敬唐說:「很簡單,你只要能走出那邊那扇門,你以後就自由了。」
顧陌寒看了眼身後的門,離他不過才三十米。
他還多了個心眼,問:「你要是讓人拿槍擋著我,我怎麼跑出去?」
白敬唐笑著說:「你放心,決不會有一個人攔你,你只管朝外走。」
顧陌寒興奮地說:「這可是你說的,我要是走出那道門,你可不許耍賴不認賬!」
白敬唐又加了個籌碼,「我決不食言,你只要走出那道門,我不但放了你,連雲溪也會一起放走。」
顧陌寒聽后興奮不已,「好,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白敬唐又盯著顧陌寒看了很久,才說:「不過,咱們醜話說在前頭,要是你沒法走出那道門,以後什麼都要聽我的。」
顧陌寒根本就沒想過,他會走不出那道門,「沒問題,一言為定!」
白敬唐做了個請的手勢,「那就開始吧。」
顧陌寒轉身就朝外跑,可跑了還不到二十米,突然,他肚中一陣翻江倒海的劇痛傳來,同時身體像過電一樣傳遍周身,痛得他連站都站不起來。
這種感覺他在一個月前曾經歷過,當時就是這種無法忍受的痛意,生生把他痛暈了。
但他仍然記得,只要能走出那道門,他跟洛雲溪就可以自由了。
他忍著身上的蝕骨痛意,向門的方向一寸一寸地挪著。
他相信,只要自己不放棄,就一定能爬出那道門。
在他前方十米外的似乎不是那道門,而是洛雲溪微笑著伸出雙臂,等著他與自己匯合在一起。
他邊向前爬,嘴裡邊小聲念著:「雲溪,我來了,我馬上就可以把你從這兒帶走了……」
可當他終於爬到門口時,白敬唐的腳卻出現在了他面前。
「你輸了!」
話音才落,白敬唐就一腳朝他的頭踢來。
天昏地轉后,他眼前一黑,徹底的暈了過去。
對於他目前的痛苦,昏迷反而讓他得到了最終的解脫。
不知過了多久,顧陌寒慢慢蘇醒過來,他只覺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不痛的。
他同時發現,自己正身處一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空間。。